当我真正开始爱自己 第38章

作者:余姗姗 标签: 近水楼台 励志人生 现代言情

  萧瑜:“你的拒绝他们接受吗?”

  周越:“也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拒绝掉的。”

  萧瑜又问:“那这会影响你在锦瑞的位子吗?”

  周越回道:“如果我在这个时候犯了原则性错误,我就会被踢出局。”

  萧瑜:“什么是原则性的错误?”

  如何定义?

  周越只是笑了下,没有回答。

  尽管如此,萧瑜心里却隐隐有了答案。

  就像叶沐的分析一样,家族血脉传承的影响不只在二十年后,利益被分拨也不是未来的事,而是眼下的每一时每一刻。

  整个周末,周越额外安静,每天有几个小时处理公事,其余时间就是陪着萧瑜看电影、吃饭、睡觉。

  时间就这样缓慢流逝着,上班日各自忙碌,如果碰到都有假期就短暂小聚。

  不知不觉又过了一个月,锦瑞起势喜人,周越和萧固都忙得不见人影,下面许多支点需要巡视,航班一个接一个。

  别说两位老板了,就连陆荆率领的小团队都没有歇过脚。

  陆荆单身,可他手下人却有已婚的,家里已经在抱怨了。

  尽管萧瑜和覃非是交替轮岗,出差频次也比以往要多,而且照现在的势头,兴许未来一年都是这个节奏。

  眼瞅着又迎来一个月中,周越又出了一趟长差,直至月底。

  那沉淀了一段时间的预感,再次自萧瑜心里涌出。

  下章周五更新,休息休息。

  我一个朋友,家里挺有钱的,辞职后一直在家,不愁吃喝不愁钱,父母疼爱,性格很好,和老公是青梅竹马。

  她现在不想生孩子,但做了准备早晚要生,并不是丁克主义,想多玩几年,能拖就拖。家里有钱,很包容,对她没有事业上的期待,一辈子不工作也没关系,只要没有不良嗜好,健康平安开心就行了。除此之外,还是希望能有下一代。

  怎么说呢,人有时候不可能完全做到任性自我,哪怕有充足的资本这样做,人生就是在各种取舍博弈当中推进的。

第35章 当我开始爱自己

  周越刚出差,萧瑜就接到同学会的邀请。

  前几年她都没有参加过,有同学解释说萧瑜工作忙,也有同学说可能是不想见某人,怕尴尬。

  每一班的同学都有这样的,毕业后就找不到人了,即便联系上也是推脱不见。

  同一天,陆荆跟萧瑜提起这事。

  萧瑜只说:“看时间吧,忙肯定就不去了。”

  事实上就算不忙,萧瑜也不太想去,因这几年充分认识到无效社交对人的消耗,都市职场人对于私人时间分外珍惜,不值得见的人就说忙、说加班、说出差,准没错。

  陆荆听明白话茬儿,说:“我还没给回信,大概率会推掉。”

  萧瑜看向他,他又道:“去了难免要被问,不管怎么回答都不会让人满意,大家只想听到符合自己猜测的答案。”

  萧瑜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他们现在都在锦瑞的项目上,这在圈子里不是秘密,早就传开了。知道他们毕业后就不相往来的同学们无比惊讶,嘴上留情的就说是“世纪和解,大家都成长了”,比较毒舌的就说“看来真是钱给的太多了,这都能和”。

  陆荆说:“当年关系不错的室友也在喊我。如果实在推不掉,就我去露个面,你就不要去了。”

  萧瑜:“怕我尴尬?”

  陆荆:“如果咱们同时出现,那同学会就会变成拷问大会,性质就变了。”

  这倒是。

  萧瑜说:“我的确不想去,但不是因为怕解释,是觉得没这个必要。当年的事说穿了只是你我之间的事,现在当事人都不在意了,更犯不上跟外人解释。”

  这是真话。

  萧瑜最介意的时候连听到陆荆的名字都会焦虑,恨不得完全抹除那四年,现在看来真是没必要,自己活得好就行了,何必受这些庸人自扰的情绪影响?

  当然要看透这一点,说容易容易,说难也难,容易时它就是一张纸的薄度,困难时它中间隔着整条鸿沟。

  萧瑜自问,现在看开了,倒并非只在陆荆这一件事情上,其中也包括周越。

  她已经感觉到周越家里对他的施压,而他还在周旋,只是在没有得出结果之前,没有与她说破。

  换做以前,她大概会为此焦虑。

  这样好条件说出去有面子的男朋友,这样雄厚的背景,这样情绪稳定、人品不俗的男人,眼瞅着要抓不住了,焦虑是正常的。

  是自己不够优秀吗,是因为不会投胎、门不当户不对吗,还是她的家庭无法带给周家同样的利益因此地位不对等?

  都有。

  但这并不需要自卑,更不应该将这些外在的差异向内心折射。

  网上有人举过这样的例子,说京圈和沪圈的资本有个本质区别,大意是说在京圈,如一方背景资本不够雄厚,但自身素养、学历、能力比较高,是有可能通过另一半跨越阶级的,但在沪圈,首先看的就是背景资本,自身再优秀都没用,永远挤不进去不属于自己的圈层。

  虽然这样的说法未必客观,也未必代表所有人,却在无意间透露出一个道理:圈层的价值观。

  到了社会层面,个人是渺小的,几乎无人在意,大家更在意的是如何融入集体,如何去个性化,令自己看上去不要那么突兀。

  突兀的人,即便手握真理,也会被舆论所攻击,因舆论在大多数人手里,集体不允许太拔尖的人存在。成绩突出的人在破圈层的过程中一定会面临打压,他的敌人可能是一群人。

  ……

  数日后,周越出差归来。

  他的笑容比前一次还要少,看上去很累。

  他说他在飞机上睡过了,体力恢复得不错。

  萧瑜却觉得他这种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层面的,他似乎受到了打击。

  直到晚饭后,萧瑜主动选择打开话题:“你要和我聊聊吗,还是打算继续一个人扛着,等到不得不说的时候再告诉我?”

  萧瑜微微笑着,不愿给他更多压力。

  周越看过来,他的眼神比以往都要深,里面承载着她无法消化的复杂情绪,但因为他自小到大受到的教育,因为他的性格和底气,他没有将这种暗涌、焦躁传达给她。

  萧瑜无比庆幸着,庆幸周越不是和她父亲一样,稍微有点不开心就生气跺脚、大吼大叫的男人。

  和他在一起,她是开心的。

  这种开心,不是那种情绪高昂的感觉,而是如水一般舒适的情绪。

  周越思考了一会儿,点头:“是该告诉你。”

  萧瑜先去煮了一壶红茶,折回来给他倒了一杯。

  只听周越说:“或许你已经猜到了,家里正在向我施压,是关于下一步的联姻。”

  这之后,周越花了几分钟简单讲述其中的利害关系。

  成人的选择不可能任性妄为,往往是越被寄予厚望的人越没有自主选择权。那些出身大家,却能享受自由的子孙,得到的也会少。

  现在的情况是,周家将曾经对周越十分有吸引力的项目作为交换,让周越听从安排,这不只是他一个人的事,还关系到后面一连串战略部署。

  当然,他可以拒绝。如果他就是咬死了不同意,谁也不能逼他,经商世家谈什么都是和和气气的,但反过来,原本许诺他的利益也会收回,交给更适合的人选。换句话说就是,家族不缺人才,并不是非谁不可,关键时刻是审时度势、能者居之。

  萧瑜问:“施压的筹码包括锦瑞?”

  周越说:“还没有发展到这一步。锦瑞是已经交给我的项目,我没有犯错,他们就没有借口将我调离。”

  至于犯错的标准,其实大同小异,比如利益输送、私相授受,或是一些不利于项目的丑闻。

  萧瑜又问:“虽然没有犯错,但会有人开始盯着你。稍有差池,都可能会被人故意夸大,借机做文章,对吗?”

  周越点头。

  萧瑜:“那现在的情况,你还在和家里僵持?”

  周越:“不能说僵持,还在谈。”

  萧瑜没有立刻接话,沉淀了一会儿,想明白了一些事,又看了看周越欲言又止的神态,心里越发清晰。

  她从没有在这段感情上抱有期待,这不是因为她缺乏安全感,而是从一开始她就很清醒。

  片刻后,萧瑜问:“你家里人知道我的存在?”

  周越:“知道。”

  萧瑜又问:“他们以为你是因为我?”

  周越:“是有人在拿这件事做文章。”

  “因感情误事”,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都是大忌,一旦让周家的掌权者认定周越过不了这关,日后再有什么重要项目都不会放心交到他手里,哪怕他能力再强,这点都是致命的。

  但反过来讲,若周越能放下个人情感,以家族利益为先,和精心挑选出来的另一方确立婚约,日后他再看上谁,只要不闹到台面上影响到公司名誉,都是好商量的。

  萧瑜:“你看我这样理解对不对,现在你有两条路:第一条就是接受安排,和我的事放在台面下,最好的结果就是像萧固一样,家里稳住了,项目也拿到了;第二条是你摆明立场,尽所有可能保住锦瑞,如果让人无中生有暗中使绊子,最后连锦瑞也丢了,到时候只能认。”

  周越:“是。”

  隔了两秒,他又道:“锦瑞是我努力十年才够到的。”

  这一点萧瑜也很清楚,锦瑞能落在周越手里,也是一番争抢的结果,就算周越和萧固都离开了,这个项目也会继续推进。

  萧瑜:“虽然你家里知道咱们的事,但你这次的对抗并不是因为我,对吧?”

  周越嘴唇动了动:“我知道如果我说‘是’,听上去会比较动听,但是……”

  萧瑜笑了下,摇头:“你不是这样的人。你还没有卑劣到要用这种话拿住我,骗我以为自己比你这十年努力、比你的人生目标还要重要的地步。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信。”

  周越垂下眼,有些自嘲。

  是啊,他们都是清醒的人,清醒地知道只有先爱自己,才有能力爱他人的道理。

  他们走到今天,是因为自己要努力,而不是因为其他任何人。

  那些口口声声说着,我是因为你才如何如何的人,他们心里比任何人都明白这是一种自私的开脱,是将自己的包袱、枷锁不负责任地放到他人身上。

  萧瑜是会换位思考的,她不禁自问,如果今天周越是个普通人,他用“能不能为了我妥协”这样的借口让她辞职,让她为了他们的未来牺牲,做他背后的女人,做全职太太,她会同意吗?

  她的答案一定是分手。

  当然,周越也不会这样逼她。

  反过来也是一样,她不会让他为了她和整个家族对抗、割裂,若他真的做出这种决定,她反而觉得他脑子有问题。现在可以这样自负、冲动、任性妄为,那么将来吃到苦头,是不是要反咬她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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