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春桃
“不可能,门口有人盯着,那么大的箱子,他们不可能看不见。”
“要不…我去看看?”
“别乱来!老实呆着!”
又等了许久,隔壁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男人心里没了底,想想手下说的话,便有点心神不宁。
他慢慢悄声走到门口,掀开帘子一角,侧眼朝外面看了看,夜深时分,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大堂里赌徒兴奋的吆喝声在回荡。
男人放下帘子,回头对手下说道:“我去看看,你在这儿盯住了。”
第174章 蹲守意乐坊
手下点头答应,“唉,您放心,我警着神呢!”
男人走出隔间,佯装散步的在走廊溜达,走了几步,前后看看,并无他人,便加快脚步到了隔壁,伸手在门侧挑开帘子,透过缝隙,看到屋内,方正的木箱子还端放在原地,没有动过的痕迹。
尽头有人影走来,他立刻收回视线,假意往大堂走。
迎面撞上刚才的人影,他看过去,那人胁肩赔笑问道:“这位大爷,您今晚可在这儿过夜么?”
男人看看他,黑瘦矮小的身板,身高不过五尺,小鼻子小眼儿,却炯炯有神,穿着黑色小褂,点头哈腰,看样子是赌场的人。
男人哼了一声,“嗯。”
“好嘞,那您是几号房,我稍后给您送便壶来。”
“5号。”
小哥问了房间号,便离开了这里,去准备晚上要给各房送的东西。
从深夜又到了白天,伴随着赌红了眼的呐喊声,一夜相安无事。
黎明是意乐坊最清净的时候,赌了一整晚,输得精光的赌徒,灰头土脸的出了赌场。鏖战到天亮,还鸿运当头的赢家,则上楼找个房间,补一觉,准备睡醒后,再下来大杀四方。
男人揉揉睡眼,站起来直直腰,嘴张到最大,打了个哈欠。
手下在旁也跟着打哈欠,抹了把脸,走到椅子旁躺下,打算歇一歇。
“大哥,昨晚隔壁还是没人来。”
男人转转头,掰掰胳膊,舒展下筋骨,“这才一天,早着呢,留点神。”
“嗯。”
手下仰头看着屋顶,埋怨道:“大哥,你说这秦家还真是大手笔,五十万说给就给,这次来容城,除了交赎金的,多余的人,他们可一个都没带,这儿子都被人家绑了,连屁都不敢放一个,还将军呢,一点血性都没有!”
“啧!小点声!”
男人皱眉,往门口走,刚要掀帘,门外就传来声音,“间里的大爷,可是起了?倒便壶么?”
“倒。”
男人拿出便壶,撩开帘子,递过去,见是昨晚的小哥,便打了声招呼,“辛苦了啊。”
“您客气。”
小哥拎过来,便向下个房间走去。
男人在背后,上下打量,见他手里提着个竹竿,上面挂着两个便壶,他每到一个门口都会停下,冲里面问一声。
有的伸出胳膊,从帘后拎出便壶,有的或是正在吞云吐雾,享受着今日的‘早饭’,懒得动弹,他就会走进去,将便壶提出来。到了没人的屋子,便走进去检查一番,很快就出来,逗留时间很短暂。
没看出什么异常,男人这才又回了屋子。
意乐坊这边一直没有动静,留在容城交赎金的人,却收到劫匪来信,要求次日进行第二次交付,地点还是老地方。
次日,一个大箱子再次抬进意乐坊的隔间里。
五天后,第三个箱子也被抬了进去。
各路人马在此蹲守八天,三箱赎金仍是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无人去取。
长时间躲在这烟雾弥漫的小间儿里黑白颠倒,心力交瘁,这让很多人深感疲惫,精力已不似从前。
清晨起来,男人跟手下打好招呼,“我先出去转转,等回来我替你。”
“成。”
男人出了满是烟气的走廊,边走边观察,最后绕到后门处,门口停着一辆四轮骡车,院里放着四个半人高的木桶,两人正提着便壶,往桶里倒,‘哗啦啦!’
黄白的污秽,倾泻而下,膻骚味立刻蔓延出来……
男人站在门口,都被熏得聊聊后退,扶着门边频频干呕。
倒便壶的人听见声音,回身看见男人靠在门口作呕,赶忙跑过来,问候道:“大爷,怎么来这儿了?您可是有什么吩咐?”
男人呕了几下,眼眶发红,摆摆手,“没事,待得闷了,出来走走。”
“我看您在这儿好几天了,也算我们这儿的常客,不知您贵姓?”
“马。”
“马爷!”
小哥谄笑的叫了声,“您快进去吧,这等腌臜,别污了您的眼。”
这会儿子没倒便壶,难闻的气味倒是消失了。
“咳,咳,忒!”
马松用力磕了口痰,吐出去,“没事,刚才那味儿太大,这会儿就好了。”
小哥竖着大拇指,不住口的夸赞,“马爷!您真是大丈夫不拘小节!您这姓也好,瞧您这身板,这气度,果然是龙马精神啊!”
马松失笑,从兜里掏出一盒烟,连带夹出一块大洋,他随手扔给小哥,“赏你了。”
“唉!谢马爷赏!”
马松点着烟,长长吐出烟雾,冲便桶方向,抬抬下颚,“这工作挺辛苦的。”
“害,为了赚口嚼头,没办法。”
“干多久了。”
“年后来的,不到两个月。”
“之前做什么活计?怎么干起这个了?”
春风徐徐,没带来花香,却裹挟着恶臭,扑面而来,马松以袖捂鼻,嫌弃的问道:“干什么不比干这个强?”
小哥到似经历多了,早就习以为常,眉头都不皱一下,从善如流的回答,“我岁数小,身板弱,干不了苦力,之前干跑堂,也是累得三天两头就生病,这虽然……”
正说着,和煦的微风,又一次向他们吹过,小哥谄谄笑着,“好在还算轻省,挣得也不少。”
马松实在难以忍受下去,捂住口鼻,匆匆告别,闷声道:“成,你忙吧。”
“好咧!马爷慢走!”
小哥看着马松仓促的背影,颠了颠手里的大洋,眉开眼笑的塞进了兜里,转身继续干活。
……………………
波光明净的湖面,两岸垂柳也冒出新芽,暖风柔和,柳枝梢撩拨着宁静的湖水,正如某人以公事之名,将还在睡梦中的人约到这里。
船儿摇摇晃晃,荡漾于水中央,秦卿端坐在船尾,双眸半眯,瞧着阳光下笑得灿烂的人,划着船桨,白色暗纹衬衫,似波光粼粼的湖面,闪得她眼花缭乱。
岳钦坐在对面,看着她嘴唇抿紧,睡眼惺忪的模样,哄劝道:“别恼,我真有要事相商。”
宽广的湖上,只有他们这一条船,想必方圆几里,怕是也清了场,秦卿扯扯嘴角,假笑着,“看来这事很是重要……”
第175章 午夜刺客
“过几天,我会忙一阵,你待在院里,不要乱跑,我怕顾不上你。”
“嗯。”
秦卿知容城军防至关重要,也不想这时置气,平添麻烦。
“成茂军来电,托我照顾他女儿……”
岳钦还是想作死试探,故意语气停顿了下,看着她的反应。
见秦卿眼睫一颤,抬头看他,眨眨眼问道:“需要我腾地方么?”
果然!果然!这女人果然没让他失望,真就是个没心肝的!不仅要拍手叫好,还得推着他的背,往别的女人怀里送!
可他心里再气,面上也只能摇头苦笑,摆手道:“你歇着吧。”
船桨忽然摇的很快,船开始加速,秦卿瞧着岸边风景,就如坐火车般,幕幕掠过,倒别有一番滋味,又能赏景吹风,又不会头晕。
精心准备的春游划船,没博美人一笑,随性一动,却让能她笑得舒心灿烂,岸边柳枝随风飘扬,岳钦加快了手中的动作,心想这就是所谓的无心插柳……
……………………
直到看了夕阳,岳钦才把她放回去,摇了一天的船,自己也累得不行,揉着酸胀的手臂,回了对面的楼。
进屋,抬手摸门口的开关,打开灯,一阵浓郁的香水气味扑面而来,他乍然脸色大变,伸手摸向腰间,靠在门边,目光凛厉环视周围,大喝一声,“滚出来!”
里侧的床上,被子‘悉悉索索’的响动,岳钦警惕的握住门把手,戒备的向前迈了一步,冲床举枪瞄准,手指按在扳机处。
女人从暗处走出来,鲜红的肚兜,一副鸳鸯戏水图,用金黄色丝线绣的栩栩若生,白色亵裤包裹大腿之上,肤若凝脂,长发披下,能从纤细的腰身两侧,看见垂下的发尾,细眼晶亮,正怯生娇羞的看他。
岳钦双眸微眯,冷声道:“怎么进来的?”
“少帅……”
女人咬着下唇,红润如桃,光滑圆润的脚趾踩在地板上,‘咯吱、咯吱’,启唇曼睩,唤了一声,“你回来了……”
夜深人静,罗衣宽解,此等情景,还有何不明?
成子绾见他放下枪,在门口站了片刻,神情晦暗不明,冰冷的枪管在腿边敲了敲,随即散漫的走来,与她擦肩而过,到了沙发旁坐下,手搭在扶手上,枪始终未收起。
他舒服的倚靠着,慵懒的翘起腿,挑眼邪笑,问道:“成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成子绾腰肢轻转,回眸柔情,香靥含羞,素手交叠于腹,低语念道:“倾心于君,将身相许,望恩勿断……”
岳钦面无波澜,淡定的拿起桌边的红酒,倒入杯中,两指嵌住微转,举到女人肚兜方向,透过翻涌的红浪瞧着她,笑意更深,轻吐出两字,“跪下。”
成子绾始料未及,表情一僵,不敢置信这是他说的话。
“不愿意?”
岳钦握着酒杯的手,抬起一指,指向她身后,“门在那儿。”
成子绾嘴唇咬的更紧,眼眶湿润,纤弱可怜,她低眉顺目,双手揪着亵裤,膝盖弯曲,慢慢跪下,但背却挺得笔直,绷得胸前鼓鼓,更加魅惑、惹人疼。
岳钦失笑,磁性醇厚的声线,听得成子绾心尖一颤,随后她又听见那不羁的声音说道:“爬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