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春桃
秦昌进:“劳碌命,一刻也闲不下来。”
秦卿:“我去瞧瞧。”
她转身朝卫亭看了下。
卫亭低下头,站在原地,守着小少爷,未跟去。
秦昌进看着怀里的小孙子,怎么看也看不够,看天逍的长相,哪哪都好看,不管瞧哪处都感觉有自己女儿的影子。
许秋兰走过来,将端来的茶放到茶几上后,去了院里,漫无目的散步。
天气渐暖,院里的花池也注满了水,暖阳下,波光粼粼。
走了一会儿,许秋兰坐在池边,双手交于身前,紧张的搅着手指。
张妈拎着布兜,走了出来,“四太太。”
许秋兰看了眼她手里的兜,“要出去?”
张妈:“三太太晚上要做溜肝尖,灶上的青椒不太新鲜了,我再去买些。”
许秋兰站起身,“正好我也消消食,我跟你去。”
张妈:“是。”
………………
龙城火车站
‘呜呜’几声长鸣,火车减速缓缓驶进站里。
‘吱……’一声刹车。
火车慢慢停下,放出雾气。
本还是安静的站台瞬间热闹起来。
嘈杂的脚步在站里回荡。
蒸汽滚滚,遮住行人的身影。
春风有情,好心将白雾吹散。
一双棕色细长尖头的男式皮鞋映入眼帘,又下了火车,踩上站台。
从容缓慢,优雅淡定,光看这抬足举动,就知此人身份矜贵。
男人留着利落的板寸,眼眶深邃,闪着光亮,极具攻击性,裤线笔直的黑色西裤搭菱形格马甲,外穿同色西服外套,给人一种暴徒装斯文的错觉。
他站在站台上,提着四方扁窄的公文包,不紧不慢的左右打量,目光凌厉,那神情不像在等人,倒似准备杀人……
此时一声清脆喜悦的嚷声,“二哥!”
男人闻声看去,目光柔和了些,随即扯起嘴角,算是表示笑意。
‘嗒嗒嗒!’高跟鞋不停敲击着地面,女人快步走了过来,笑容明媚,“二哥。”
男人将包递过去,不多废话,“拿着。”
邓鸾乔看着举在眼前的公文包,刚扬起的笑容塌了下去,不悦道:“怎么刚来,就使唤我!”
邓桓庭抬手弹了下她的头,“甭废话,我累了。”
邓鸾乔不情愿的接过,转身带路,“那咱们走吧。”
……
两人走出车站,正准备上车。
这时随从焦急的走了过来,“小姐!”
邓鸾乔停住脚步,“怎么了?”
随从看了眼二少爷,忐忑道:“我们之前派去接头的人被抓了。”
邓鸾乔蹙眉,“秦家?”
随从点头。
邓鸾乔恼火道:“怎么回事儿!”
随从解释着经过,“那女人突然给我们的人传信,说是秦卿要对二少爷不利。我们的人不敢耽搁,立刻跑来禀报。结果……”
他低着头不敢看二少爷,“结果刚到这里,帅府少夫人的手下就突然冲出来,当着我的面将人抓住,还让我回禀……”
随从的声音越说越小,“少夫人让您亲自去解释清楚。”
事情败露不可怕,可怕的是正巧赶上二少爷到此。
二少爷在郇州是出了名的狠厉脾气,手下不养废人,事办不好,一颗枪子儿就要了命!
而邓桓庭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也猜出个大概,问邓鸾乔,“你又自作聪明了?”
邓鸾乔早没了刚才的热情,心虚道:“谁自作聪明?我那叫知己知彼……”
邓桓庭:“你知了什么?”
邓鸾乔:“………”,情史算不算?
邓桓庭看她憋气的样子,就知没进展,“什么都没摸清,反倒被人抓了把柄。”
邓鸾乔虽有害怕,但仍不服气的偏过头,不看他。
邓桓庭瞧妹妹骄横的样子,懒得搭理,直接上了车。
邓鸾乔站在车旁,气闷的站着。
不一会儿,就听见车内冷声道:“还不走!”
邓鸾乔吓得肩一抖,乖乖的坐进车内。
车子发动。
邓桓庭仰躺着,闭目养神。
邓鸾乔则一直生闷气,头始终偏着,看向窗外。
路程近半,她听见二哥问,“你从哪儿找的蠢人?”
邓鸾乔负气道:“秦昌进的小老婆。”
其实也不是没收获,最起码她知道河西是真心想跟郇州结盟,不然秦卿再怎么巧舌如簧,她也不会心动。
邓桓庭冷嘲着,“嗯,还不错,这次倒是打入内部了。”
邓鸾乔见二哥心情还算不错,满腹牢骚倾诉出来,“二哥,你不知道那个秦卿多讨厌!她一开始装得木讷,扮猪吃老虎!像个不谙世事的后院妇人!我没提防,都吃过她好几回亏了!”
眼皮下的眼球动了动,邓桓庭问:“那还敢应她的约来龙城?”
邓鸾乔扬着下巴,一脸不忿道:“要不说她狡猾呢!捏着合谈的诱饵,把我骗来,等我来了,人又躲着不见,把我晾在这儿。”
邓桓庭不受她蒙骗,一语中的,“还不是你急功近利?”
邓鸾乔转过身,面对他,求助道:“她诡计多端得很,二哥,你跟我去吧。”
邓桓庭抬手搭在额上,不耐烦道:“你以为她为何挑在今日才抓了人?”
第435章 得过且过
邓鸾乔睁大眼睛,震惊不已,“她早就知道出了家贼?”
声音响亮,邓桓庭皱起眉,不悦道:“你这毛躁的性子,也藏不住什么秘密。”
邓鸾乔听此话就很是不服气,“你妹妹好歹也是部长,怎会像个长舌妇般藏不住话!”
邓桓庭冷眼一扫,“你那部长怎么来的,需要我细说?”
邓鸾乔冷哼一声,转头看向窗外,埋怨道:“爹就是故意的。知道我最怕你,还把你派来。”
耳边喋喋不休,邓桓庭被她吵得头疼,仰头阖目,双手抱臂,也抱怨了声,“真是聒噪。”
邓鸾乔:“………”
……………………
夜色将晚,慕色暗下,星星点点的光亮在空中闪耀。
这个时候,大多数人家都在准备晚饭。
街上十分幽静,微风徐徐,催促着行人尽快回家。
夜,就要来了……
车子在路上缓慢行驶。
卫亭透过后视镜,向小姐禀报,“小姐,邓府派人来,说是想见见您。”
夕阳西下,仅有的几束微光透进车内,半明半暗,秦卿坐在交界处,脸颊一半隐在黑暗处,她摸摸儿子的小脸,平静无波,“在秦宅见。”
卫亭:“是。”
他目视前方,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打开了车灯。
两束强光将前路照得清晰。
卫亭隔了一会儿,又将帅府传出的消息告诉小姐,“今日万家的人去了帅府。”
秦卿抬眼看向卫亭。
卫亭在镜中与小姐对视,他沉声道:“孟小姐带去的。”
秦卿望着前路茫茫,唯有靠自己,才照出一片明路……
秦卿看着明亮的光线,声音略带失落,“就算她有心,也得经人允许,才能进府。”
秦卿淡了眉眼,垂目看着天逍。
卫亭瞧着小姐,一时无话。
………………
大帅府——内院正房
晕染的星光渐渐清晰,相比之下,绝无仅有的朦胧月光,反倒没有多么出挑。
秦卿披着月纱回了内院。
她将天逍放进摇床,刚梳洗一番,佣人便通报,岳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