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春桃
其中两张都是张冠周介绍珠城的洋行情况,还有位商户的身世背景,可做为引路人。
卫亭走进院,“小姐。”
秦卿看着信,问:“好了?”
卫亭:“上月建造完毕,与齐府隔两条街,馆内的摆设都已按小姐的吩咐,一切从简,全部安排妥当。”
秦卿:“收拾东西,明日搬。”
卫亭正要应下,又想起一事,“小姐,名字还没起。”
秦卿一时被问住,她放下信,自立门户,这名字可不是随便能起的……
秦公馆?与娘家撞名。
随母姓,肖公馆?她暂时还要父亲的帮助,不好翻脸不认人,更何况也需顾及父亲的颜面。
随夫姓……
秦卿眉心一蹙,沉思片刻,越发心烦意乱,左右都不妥,她懒得再想,接着看信,语气冷淡道:“无名。”
…………
高墙林立,青砖交错砌起,条条白线勾勒,宛如一张蛛网将大片青墙罩住,从外窥探不到馆里任何风景。
车子慢慢停在‘无名公馆’前。
秦卿抱着天逍下了车,仰头看着高大的门楼,大门形状是西式的三角尖顶,门拱上雕刻着白牡丹,安康喜乐,寓意吉祥。
两扇红漆木门上辅首‘椒图’口衔铁环,威严庄重。
中西碰撞,别有一番韵味。
秦卿大致扫量了下门头,便抬步跨过门槛,走进院里。
简约大方的主楼,左右各有一排砖房。
院子两侧栽种着枝繁叶茂的楠木。
树荫在青青绿草上印出一片清凉。
鼻息间尽是浇灌后的青草香,秦卿满意的淡笑,继续向馆内走。
石板路从大门口延至正中央主楼前。
她看着公馆构造,窗户有两部分拼接,上方半圆窗户为波纹雕花,下面方形透明玻璃垂直落地,视野分外通透。
馆门口的楼梯成八字外开,四根石柱立于馆前,支撑二楼外露的阳台。
阳台上放着长椅、圆桌,遮阳花伞置于椅后,处处透着惬意。
秦卿进入馆内,客厅亮堂宽敞,阳光照射进来,地砖釉色明丽,泛起耀眼的光。
她径直走上二楼,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内简单到只有一张大床和梳妆台。
正对面的阳台开着门,微风徐徐吹进房内,挑起秦卿的一绺长发。
她迫不及待的走上阳台,地势之高,视野辽阔,能将院中一览无余。
秦卿抬手挡在儿子头上,遮住照来的光。
而她则仰头看向炽热的太阳,她眯起眼,深深吸了口气。
这辈子,她原本的愿望,便是自己有栋的大宅子,供上母亲的牌位。
本以为不会有机会,兜兜转转,没想到最终竟还实现了。
被明亮的阳光照得略有刺眼,秦卿敛目,母子俩悠闲的躺在长椅上,她侧头看向站在门口的卫亭,满意的点头,“事儿办得不错。”
卫亭得到夸奖,笑着低头,暗自高兴。
………………
齐府
齐裕明从外面回来,他走进客厅,直接坐到风扇旁,将解开的领口冲着风口,一边散热一边问父亲,“爹,我娘呢?”
风被挡住,闷热立马袭来,齐培发翻了页报纸,侧眼瞥向儿子,没好气道:“回来就找你娘,你眼里就没我这个爹。”
齐裕明一听父亲语气不善,不明所以道:“这是整哪儿出?我这几天可没惹您。”
齐培发冷哼一声,“你们哥俩,就没一个省心的。”
难得听父亲唠叨大哥的不是,齐裕明幸灾乐祸道:“大哥怎么了?他惹您了?”
齐培发见小儿子看热闹的样子,避而不答,随意说道:“秦丫头搬到这边,你娘去串门子去了。”
齐裕明:“秦丫头?”
他眼睛一睁,“秦卿!”
齐裕明上前抓住父亲的胳膊,炮语连珠道:“秦卿搬过来?!她怎么搬过来了?!她…她…”
他震惊不已,高声问父亲,“那则离婚启示是真的?!她真的离婚了?!”
齐培发眉头皱得紧紧,一把推开他的手,“叫唤什么?”
齐裕明向后一仰,不满道:“我又不是狗,您能不能换个词?!”
然后不等父亲回话,他又好奇的追问,“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挨家挨户抓人,我差点以为是假的?我还寻思呢,谁有这么大胆子,敢造帅府的谣!”
第485章 得意忘形
齐裕明抬手捂住胸口,睁大双眼,“竟然是真的!”
齐培发早知道内情,正嫌弃小儿子一惊一乍的样子,门口传来脚步声。
齐裕文刚到门口,就听弟弟在客厅大惊小怪的喊叫,他走进客厅,疑问的看着他们,“什么真的?”
哥哥是少帅面前的红人,齐裕明想要知道内情,他走向大哥,盯着大哥的神色,试探道:“少帅和秦卿离婚的消息,是真的?”
齐裕文听此,脸色沉下,瞟了眼父亲,对弟弟答道:“你问爹,他清楚得很。”
拿亲儿子当炮灰,换取自己军队的物资补给,这要不是亲爹,都干不出来那事儿!
齐裕明回头看看父亲,又瞧瞧大哥,顿时有了答案,气愤道:“你们早就知道了?!”
他咬牙切齿的站在父子俩中间,“我是捡来的,还是怎么着?你们就看着我天天跟傻子似的在那儿猜来猜去,就多说句话,明白的告诉我都不成?!”
齐裕文看着弟弟怒火中烧的样子,面不改色道:“少夫人要离婚,而少帅不同意,你说这消息是真是假?”
齐裕明:“………”
他梗着脖子避而不答,反问大哥,“你说是真是假?”
齐裕文:“正是不知,所以没法告诉你。”
齐裕明冷哼,“不愧是参谋长,胡搅蛮缠,好话赖话都让你说了!”
今时不同往日,他如今也能与这父子俩较量几个回合,正当齐裕明要好好和他们算账时……
‘铃铃铃!’
电话铃声救了场。
齐裕明走过去,接起电话,没好气的问:“谁?!”
电话那头回话,“厅长,邓小姐和关太太被咱们的人抓回来了。”
齐裕明一听,眉心紧皱,深吸口气,不悦道:“没事惹她们干什么?!”
电话那头:“没办法啊,她们当街打架,要是不把她们抓回来,怕事情会更加严重。”
齐裕明叹口气,烦躁道:“等着!”
他挂下电话,将领口的扣子系上。
齐培发见天色渐晚,便关心问:“怎么了?”
齐裕明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他正正衣领,语气不善道:“无可奉告。”
随即大步走出门外。
………………
警署大楼
黄昏后,楼外的树上蝉声不断,夕阳红绸将天空分成上下两半,茂密的参天大树与残阳交相辉映,绿中带红,清风吹晚霞,波浪暗涌……
齐裕明急匆匆赶到警署,一进到办公室,就见两个女人相对而坐,神情倨傲,谁也瞧不起谁。
齐裕明看到邓鸾乔,头都大了。
这个女人跟个斗鸡似的,跟谁都打架,他当个厅长,一天天别的事儿不用干了!整天跟在她身后给她擦屁股得了!
齐裕明走到邓鸾乔面前,无奈道:“邓小姐。”
邓鸾乔扬着下巴,“齐厅长。”
齐裕明一抬手,下属双手捧上文件。
他递到邓鸾乔面前,“邓小姐在上面签完字,就可以走了。”
邓鸾乔:“叫秦卿来,是她把我请来做客,我在她的地盘受了气,她得给我个交代。”
齐裕明刚要发火,突然想起刚在家里因为秦卿的事生气,此时邓鸾乔又再次提起,在这个节骨眼儿上,齐裕明立刻察觉不对,试探问:“你故意的?”
邓鸾乔眼尾一扬,“这是什么话?”
她指着对面的女人,“她是个什么东西,我犯得着给自己添堵?!”
左金梅听这话,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也曾经是高官家的小姐,如今又刚生下关成的孩子,正是得宠,就算对面是督军小姐又如何?这是河西,不是邓家的地盘,关家在河西举足轻重,自己母凭子贵,要是受了欺辱都不还嘴,那她和关家的脸面往哪搁?
左金梅双手抱臂,不屑的看着邓鸾乔,“没想到邓督军的女儿竟如同泼妇般,啧啧啧……”
她摇头冷笑,“这不是郇州,你端的什么架子?”
齐裕明听着两人斗嘴,不禁头皮发麻,他看向邓鸾乔,见她扯起嘴角,笑得诡异……
女人家打架,齐裕明见过不少,他本能的向后躲闪,免得波及到自己。
邓鸾乔撑着扶手,慢慢站起身……
‘哒!’
‘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