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春桃
齐裕文会意,向门口警卫吩咐道:“叫应侍拿酒来。”
警卫:“是。”
……
不消片刻,两位应侍走进来,胳膊上搭着白毛巾,一人托着一瓶红酒走向桌前。
刺鼻的香味扑面而来。
岳钦眉心微动,抬眼扫了下桌前的应侍,顿时眸前蒙上冷意,语气阴沉,带着噬人的暴戾,“出去!”
警卫听见少帅发怒,立即举枪瞄准女人。
女人不知自己哪里做错了,吓得脸色煞白,手脚也得瑟起来。
齐裕文见进来的应侍,有位女应侍,他立刻明白少帅的意思,淡淡道:“换个男应侍。”
警卫听见参谋长的吩咐,立马走出门外去叫男应侍。
而跟着一道来的男应侍瞧着女人瑟瑟发抖,伸手去接她手上的酒,开口解围道:“交给我吧。”
女应侍瞟了眼少帅,见他没开口斥责,便看向男人怯声道:“那…我放到一旁的桌上……”
女人走向角落的角柜。
男应侍弯着腰,动作熟练的开着酒。
女人将酒瓶轻放在桌上。
她垂着头,侧眼朝旁瞥了下,见身边无人,便快速解开衣服,伸手朝腋下探去……
男应侍将开刀一点点拧进瓶塞里,待拧到一定深度,他握住木塞和开刀,慢慢拔出,避免开酒时发出声音。
男应侍刚要走到少帅身旁,为其倒酒。
齐裕文抬手,为以防万一,便先让弟弟试酒。
齐裕明抿起嘴,不禁暗骂句,这他娘的真是亲哥!.
男应侍站在齐裕明右后方,开始倒酒。
红酒缓缓注入杯中……
女人听着淙淙细流在安静的气氛下响起,怯懦的神情猛然变得冷冽,快速转身……
小巧的女士手枪在光下发亮……
齐裕文正对着女人,单手按在腰间,余光一直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待女人转身刚抬起枪,未来得及下一步时,齐裕文已抢先一步开了枪……
‘砰!’
子弹射进女人的肩膀,血瞬间喷溅出来,手臂因着疼痛,抽搐的垂下,她忍着痛,紧咬着牙关,再次抬起枪,想要打死面前的男人。
但齐裕文的枪声,宛如发号施令的信号,站在门口的警卫已反应过来,开始无间断的对她扫射!
‘砰!砰!砰……’
白色单领衬衣顿时被鲜血染红,搭配黑色西式马甲,阴森诡异……
女人目如死鱼,直愣愣的倒下……
齐裕文见人已没了气息,他将枪别回腰后,冷声道:“抬出去。”
屋内的警卫走过来,动作麻利的将女人抬起,
鲜血淅淅沥沥的滴淌而下,染脏了大片地毯。
在众人的注意都被女人吸引时……
站在一旁的男应侍悄悄向桌下伸去,趁众人毫无防备,他火速拿出之前藏好的手枪。
漆黑的枪口准确无误的瞄准岳钦的头……
众人始料未及,眼睁睁看着男人举枪对准少帅的面门,动作快准的扣下扳机……
第494章 不眠之夜
‘咔……’
男人睁大眼睛,难以置信!
他快速又按了下扳机,枪里竟没有子弹!
而齐裕文已重新掏出枪……
男人见此,立刻扔下手中的枪,从袖中滑出刀片,勒住齐裕明的脖子,将冰凉的刀刃抵在他脖子上。
齐裕文抬枪指向男人,疾言厉色,“放开他!”
男人勒紧齐裕明的脖子,迫使他站起来,男人狞笑,“齐参谋长,想让你弟弟活命么?”
匕首贴得更近,齐裕明立马伸长脖子,但锋利的刀刃还是划出了口子,
齐裕明僵硬着身体,慌慌张张的乱喊,“别动!别动!流血了!流血了!我要是死了,你就走不出去了!”
男人狠厉道:“闭嘴!”
齐裕明识相的噤声。
男人鄙夷瞟了眼他,齐培发这小儿子风流好赌,只会吃喝玩乐,靠着父兄的功绩,才坐上这厅长的位置,自己来此本就抱着必死之心,如今任务失败,除了这窝囊废,他能杀掉在座的任意一人,也算不负众望!
可如今事与愿违!与这废物同归于尽,河西不会受到重创,而他的主子只会受到齐家疯狂的报复……乃是下策,但他若能脱身,自己留得一命,从长计议,再找良机,才算是上策!
齐裕文没想到男人还留了一手,警卫竟没搜出男人身上的利器,他紧张的攥紧拳,看着弟弟脖上流出的血,压抑住心中的急切。
岳钦冷眼瞧着男人,眸光不明,思量片刻,松了口,“放他走。”
警卫放下已经死透的女人,向后退去。
男人紧勒着齐裕明,左顾右盼,警惕的慢慢向门口挪去。
齐裕明配合着男人向后退,余光瞥见男人侧头看后路,他抓住空档,忽然身体后仰贴近男人,脖子顿时有了空隙,他快速将手伸进缝隙,握住男人腕上,向前推搡,防止刀刃再次抵近,随即侧身抬肘猛力怼向男人面门!
齐裕明听见‘咔!’一声,貌似男人的鼻梁被撞断!
男人吃痛之余,完全没料到齐裕明会有如此利落的身手,待他鼻梁断的那刻,自己就已心知肚明,这次怕是凶多吉少,无还生之机了……
齐裕明在男人晃神之际,他就势下顿,从男人的胳膊中挣脱出来,他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腕向外翻折!
男人架不住将要骨断的疼痛,迫不得已翻转身,被齐裕明嵌住。
警卫立刻上前,将他双手反绑控制住。
“忒!”,齐裕明厌恶的朝男人吐了口唾沫,随即抬脚在男人裆下狠踹一脚,怒骂道:“他娘的!真当老子是草包!”
男人疼得跪在地上。
岳钦靠在桌边,眼神冷漠,未瞧男人一眼,手一抬,示意戴铮把人带下去。
邓桓庭浅笑盈盈,却透着寒意,“少帅提前就知?”
岳钦不做掩饰,“若不让二少亲眼所见,恐有挑拨之嫌。”
邓桓庭:“我怎能确定刺客不是‘他人’刻意安排……”
岳钦靠着椅背,从容的看着他,“听闻二少审人的功夫了得,不如这人交由你审问?”
邓桓庭收回目光,言有不屑,“这等蝼蚁,还不值得我费心。郇州与河西结盟,少帅的为人,我信的。”
岳钦佯装随意,探究道::“成茂军贼心不死,邓督军还对他心存幻想?”
邓桓庭笑而不语,并未表态。
岳钦不再假意试探,低垂的睫毛挡住眼底的寒光,“我不是好战之人,但绝不任人宰割……”
他站起身,“今儿扫了兴,改日再招待二少。”
邓桓庭不疾不徐的站起来,“今日这戏很是精彩。”
他扫了眼在座的人,“少帅有心了……”
岳钦充耳不闻,吩咐齐裕明,“加派人手送二少回府。”
齐裕明抹了下脖子上的血,“是。”
待人走后,齐裕文问少帅还有何吩咐?
岳钦面无表情,冷意结在眼底,“去审。”
齐裕文:“先送您回府,之后我连夜审问。”
岳钦看着桌上的酒杯,眼底闪过危险的精光,他随手将其推翻,酒杯桌上滚动,红酒洒在洁白的餐布上,与不远处的那滩血迹遥相呼应……
……
警卫护送少帅走出赛云间,上了车。
戴铮坐在前座,看着被车灯照出的前路,四周皆是黑洞洞的未知危险,唯有眼前一点光明。
他谨慎禀报道:“少帅,卫亭跟三爷的人去了珠城。”
岳钦皱眉不悦,“谁擅自做主去监视她的?!”
戴铮:“是交通部的看到购票人的姓名,留心多看了几眼,少夫人身边这两位亲信,他们大体都认识。”
岳钦沉思不语,后又忍不住问:“去珠城为何事?”
戴铮:“怕打草惊蛇,他们未敢细问。”
岳钦无奈的深吸口气,这事说了还不如不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浮想联翩,心悬在半空,不上不下,他瞧着外面的天色,乌云密布,今晚终究是个不眠夜……
……………………
大帅府
深夜,月亮彻底被黑云遮蔽,除了星点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晚风微凉,万物皆已沉睡,唯独留下在街上行驶的轰鸣汽车……
应酬回府的人散漫的往院里走,庭院两侧的老树枝繁叶茂,静静注视着来人……
‘咚咚咚!’
敲门声不断,屋内人睡得正香,被贸然扰了清梦。
岳训听见动静,眼睛微睁开一条缝隙,他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猜测已是深夜……
此时有人怕是有大事发生……
他捏捏眉心,撑着床,缓慢坐起身,语气不善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