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三春桃
静默片刻。
孔静晓放下筷子,看着他,目光诚恳,“我明白。”
没由来的话,邓桓庭侧眼瞧她,是往心里去,想通了?
孔静晓:“谢谢。”
邓桓庭不置可否,伸手敲了敲桌子。
孔静晓会意,立刻提壶,为他添了杯茶,为他的良苦用心和自己的冥顽不灵道歉。
邓桓庭灌了个水饱,无声叹气,
管教属下也没这么难,软硬兼施,还得掌握个度。
他丑话说在前头,警告道:“我手下不留不听话的人。下次再跟我瞪眼……”
孔静晓点头,:“明白。”
男女饭量差距大,更何况一个久经沙场的军人,一个被仇恨蒙蔽双眼、郁郁寡欢的女人,其饭量更是无法比拟。
满当的饭盒只空了四分之一,刚才邓桓庭那句敲打,虽然已经很饱了,但孔静晓不敢停筷,继续吃起来,一点点往嘴里塞。
邓桓庭瞧她难以下咽的样子,再看看盒里的饭,问:“若此时陆腾在你面前,你有几分把握杀了他?”
孔静晓动作一顿,思考起胜算。
还没等她想出活路,泛光的勺子探过来,敲在她纤细的腕处,她听邓桓庭问:“就凭它?”
勺子顺着手腕移至指尖, 看着暧昧,她却只感到冰凉,男人继续问:“还是它?”
勺子敲掉她手里的筷子,滑落掉地,清脆的当当响。
孔静晓侧头,垂眼看着地上沾满灰尘的筷子。
……………
正值饭点,食堂里人满为患。
方文茹和董晚娘相对而坐。
不远处的人状似不经意朝这边观察。
待饭都用完了,食堂人陆陆续续离开。
仍旧没见人来,也没见方文茹和董晚娘给人带饭回去。
涂征正要离开,被人叫住。
任世琪招他过来,问:“孔静晓呢?”
涂征坐到她身旁,神秘道:“往办公室去了。”
任世琪目光阴鸷,语气低沉,“表哥屋里?”
涂征揶揄的点了下头,“嗯。”
任世琪脸色更加难看,“就他们两个?!”
涂征目光意味深长,“常教官一直没出来。”
人是进去了,但不知是谈公事,还是叫去守门的。
……
用过饭,常教官带她出去。
孔静晓拎着饭盒,往宿舍走。
碗筷都用过了,那人面露嫌弃,让她带走。
往楼上走,想着他刚才提过的行动。
上了楼梯,往房间走。
半路出现个拦路虎。
任世琪扫了眼她的手上提的饭盒,“开小灶?”
孔静晓视若无睹,撤步绕开。
手中饭盒被人从后拽住,她立刻手上用力,才没脱手。
孔静晓回头,冷声道:“放手!”
任世琪出言质问,“饭盒都在宿舍,这是哪来的?”
孔静晓眉心微蹙,“不多管闲事,会死?”
任世琪:“都是统一标准,你凭什么搞特殊?!”
孔静晓冷笑,猛地拽回饭盒,“比不得任同学万分之一。”
虽没有确凿证据,但彼此心里都明镜似的。
若说特殊,谁能抵得上她,自己闹僵宿舍关系,直接安排进两人,自己分出去。
贼喊捉贼,好不要脸!
任世琪不屑嗤笑,“你哪来的底气,跟我耀武扬威?觉得表哥会替你撑腰?”
孔静晓意味不明的笑道:“你不妨去问他。”
她无权无势,又无背景,唯一能靠的就是跟邓桓庭的那一点关系,她不会故意制造误会,也不会急于撇清两人的关系。
毕竟狐假虎威,才能在这儿吃人的世道活得更好。
第739章 739
任家在郇州,是数一数二的高官显贵,出门在外,谁不是点头哈腰,费力讨好。
一个无依无靠的落魄户在任世琪面前耀武扬威,她竭力克制着不要动手,冷声道:“狐媚招数,想傍上表哥,重新过养尊处优的日子。”
孔静晓懒得听她废话,“你有本事就去找他,别在我这儿纠缠。”
她不想树敌,也没功夫听任世琪在这儿醋意横生。
快步往宿舍走去。
她听身后人还在扬声威胁,“别太猖狂,你能一辈子都在这儿?”
无权无势的孤女,她随便抬手,就能捏死!
孔静晓回头看她,不屑道:“残害战友,等同背叛组织,任同学说话,最好过下脑子。”
房门打开,轻轻关上,没有任何泄愤迹象,对于刚才威胁的话,丝毫不在意。
………………
津门——指挥所
清风徐徐,正午日头毒,照得田地植物的叶子发光发亮,瞧着长势很不错。
背靠大树好乘凉,温如雪坐在树下石头上,看着拐角处,望眼欲穿。
等了一会儿,人未到,影先至。
她站起身,抻头去看,朝来人笑得灿烂。
齐裕文款款而来,见女子站在树下,面似桃,美人妆,不由得加快脚步,笑问:“等了很久?”
温如雪:“也没别的事,就地里那点活。”
齐裕文抬手,手背搭在她泛红的脸颊。
清凉缓解红热的肌肤。
温如雪感觉更热了,她指指头顶,“草帽捂得太热,我就摘了。”
齐裕文蹲下,铺好餐布,将饭摆好。
温如雪跟着帮忙。
两人席地而坐,难得安静的共处。
温如雪吃的很慢,想与他多待会儿。
齐裕文看破不说破,也缓下来,开始闲聊,“月底休两天,我们去城里走走。”
长久闷在军中,再美的风景也会看腻,更何况她身份特殊,不好到处走动,也就那两个地方,能让她通行。
而温如雪则担心会不会有危险?
毕竟她在龙城,都能被人挟持,更何况是在这里。
齐裕文让她放心,“暗地会有人警戒。”
温如雪:“要不,我们去跑跑马也行。”
她留在这儿,已是破例,万一进城再有何事,她难辞其咎,还连累齐大哥。
齐裕文:“放心,我来安排。”
听这话音,是都安排好了,温如雪应下,“好。”
……
昼长夜短,天黑得越来越晚。
而对于忙碌的人来说,伏案疾书,无心掐点吃饭,只看天色是否暗下,来决定何时吃晚饭。
夜色如墨时,桌前的人才放下笔,按着酸痛的脖子,拿起一旁大话筒,拨了通电话。
门轻敲了三下,还没等岳钦开口,就被打开。
秦卿提着饭盒走进来。
他扫了眼,是两人份的饭菜。
岳钦走过来,接过饭盒,带她到沙发坐下。
“你没用饭?”
秦卿等他吃饭,等得都有些心慌,她摆着饭菜,轻描淡写道:“不太饿。”
手指纤纤,岳钦一手就能握过来,捏了捏,又凑到嘴边吻了吻,皱眉嗔怨,“你不能用自己惩罚我。”
秦卿伸指,拨了下他的唇,“你不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