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小姐 第134章

作者:惘若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钟漱石倾了半边身体, 反复打量她那张清莹柔美的脸, 还是灯下更好看一点。

  也许是因为, 台上离得太远,人人都被她吸引, 让他着慌, 看也没办法专心看。

  她搽完碘伏, 把手里的棉签棒扔进桶里,将钟漱石卷着的裤腿放下,撑着茶几站起来。

  看孟葭起了身,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忙去拉她的手。

  从头到尾,没发过一句声的钟漱石,开口时还有些涩,“哎, 别走啊。”

  “我为什么不能走?留在这里,听你吆五喝六的。”

  孟葭转过身, 背对着他, 把手抽了出来。

  钟漱石急的站起来,刚上完药, 左腿还有点明显的跛。

  他绕到孟葭前面, “这话是从哪儿论起的?我什么时候吆喝过你。”

  “你自己心里清楚。”

  孟葭又转到另一边, 绞弄着一对手掌, 她就是不肯看向他。

  钟漱石扶着孟葭的肩膀,把她扳过来,挨着那张单人沙发坐下。

  孟葭站在他的面前,仍旧低眉垂眸,长发遮住大半边脸。

  他把她的头发拨到颈后,“我记性不大好了,来,你看着我讲一遍。”

  她想说的,可那晚的情形往脑子里一过,竟认真寻不出他的错处来。

  孟葭动了两下唇,只好介意他的态度,“反正就是很凶。”

  钟漱石把她拉的近了点儿,“凶倒是,这我也承认,我给你道歉。”

  但她说,“你别给我道歉,我不要你道歉。”

  他失笑,像看一个固执的、不听话的小朋友,“道歉都没用了,还要我给你跪下请罪才行?”

  孟葭小声说,“道歉了也要分手,还不如不道。”

  “凶了你两句,就要跟我闹这么大,是吗孟葭?”

  钟漱石握着她的手,蓦地发力,揉捏得她指骨都疼。

  实在是听不得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

  孟葭这才抬头,眼睛里盘枝错节的晶莹,“是我要闹吗?”

  他伸手,想去给她擦一擦泪珠,孟葭不要他碰,倔强的把头扭了过去。

  钟漱石的手僵在那儿,停了好一阵子,“那是我逼得你跟我闹?”

  她撅了一点唇,咬着牙把难过倾诉出来,“是你们家。”

  那声调听起来委屈的不得了。

  钟漱石撑着扶手,站起来,一只手抚上她的后背。

  他高出她许多,起身时,一道浓影将孟葭覆盖住。

  一明一暗里,孟葭仰头望着他,目光里流转想念和不甘,都四五天没见了。

  钟漱石另一只手,捧了她半边脸,音色沉沉,“没事了,以后不会。”

  孟葭再出声时,调子拖一点哭腔,“不会什么?”

  听得钟漱石心头一颤,他想吻她,但话还没说完,怕不说清楚,她还要误会下去。

  他颈间凸起的喉结滑动一下。

  短暂的吞咽过后,钟漱石讲给她听,“以后不管是谁,都不会再反对我们俩的事,包括我奶奶、爸爸这些顽固派,他们已经点头了。”

  孟葭以为他哄她,“骗人,我才不信。”

  钟漱石面目平静的,“不信没关系,明天我带你回大院儿,你当面问他们。”

  她诧异的眼光,逡巡在他神色自若的脸上,像是在探究他,“这么说是真的?”

  他严阵的点了一下头,“真的。”

  孟葭脑子一转,忙要去翻他的身上,“你是不是挨打了呀?”

  “没有,老钟家的人不作兴动手,口头上争执两句就完了。”

  钟漱石捏住她的掌心,拢成团,牵到唇边轻吻了一下。

  一下不够,他又抬起她的手腕,覆到自己脸上,深嗅一阵。

  回想刚才在剧院的时候。他坐在观众席上,看着舞台的照明灯,齐刷刷打在她周身,白玉玲珑的曲线。

  孟葭亭亭站在台上,具体吹奏的是哪一部分,钟漱石没留下印象。

  他只闻到一阵,沾着晨曦微露的冷香,从潜意识里散发出来。

  孟葭被他闻得脸上发烫,连带着呼出的气息都急促了,可抽又抽不出来。

  她的脚尖往前面挪了一点,孟葭低下了头,在钟漱石仰起脸来的瞬间,不分彼此的吻上。

  花光灯影间,他们跌进那把雪茄椅上,理不清谁要更主动。

  钟漱石一双手交缠在她后背上,吻她用了十二分的力气,扫荡进去,反复摩挲着舌面,攫取她每一寸清甜的呼吸,在口腔里搅起充沛的津液。

  好像不这样,就抵销不了这几天来,日里夜里的担惊受怕。

  静谧的客厅里,响起一阵唇舌吸吮的水声,细微又暧昧。

  孟葭的唇瓣被迫张到最大,好接纳住他不留余地的吻。

  她往后仰着脖颈,像一枝刚被折入鬓边的杏花,裹挟渐变的淡粉。

  孟葭胡乱摸上他的喉结,一双手不得其法的,去解那件白衬衫的扣子。

  才到第二颗,钟漱石就难耐的,伸手扶稳她的腰。

  他嗓音低哑着,刚起个头,不敢动得太厉害,只是问,“想我了没有?”

  她浑身的力道泄下去,闷沉沉的,软化在他身上,一双手垂落在他胸口。

  孟葭辗转吻他唇角,细密的,带着轻颤,和一点沉迷的眷恋。

  她难得发句怨声,“想。你都不去接我,好讨厌。”

  钟漱石禁不住她这样,喉头不自觉的滚动,在逐渐失控的心跳里,越来越快。

  孟葭的手攀上他肩,像大风中一树左摇右晃的桃花,洒落一地清芬的气息。

  后来,风雨如磐的势头收了尾,云开雾散。

  孟葭酸软着四肢,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歪靠在他的胸口。

  他吻她的耳垂,哑声说,“这几天都在出差,今天刚回来。”

  孟葭平复了一阵后,轻笑一声,“才刚回来就摔一跤啊。”

  钟漱石的手伸进她浓密的长发里。

  他卷缠着她的头发,“那得怪钟灵,她开着大灯坐在客厅,我以为你回来了。一激动,走路就没了准头。”

  想了想,钟漱石又描补一句,“谈主任没说错,她真是跟西边犯克,下次不许来了。”

  孟葭替钟灵分辨,“你扯。人还没老,见识倒像你奶奶,迷信。”

  “我千真万确是没老,对吧?刚才很大声的小孟。”

  他心里喜欢,又低下头密密吻她的脸,口里说着一些,和形象违和的下流话。

  气得孟葭重重拧了他一下。

  疼得他连连认错,“好好好,对不起,我不说我不说。”

  孟葭在他身上躺了一会儿。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她忽然问,“那天在我家,你膝盖跪疼了吧?”

  钟漱石拍着她,信口胡说道,“没有的事,你们家那个蒲团特软,我跪上去......”

  没等他说完,孟葭已经抬起头,支起一点身子,目中有春意蓬然。

  钟漱石还在宽她的心,她又不是没有跪过,那蒲团根本叫不上软,跪十分钟都疼死了。

  他突然编不下去,捋了一下她鬓边的头发,“怎么了?”

  她俯低下去,抿着唇,凑到他的嘴角处,又缓又柔的吻他,“钟先生,我爱你。”

  孟葭用了最疏远客气的称呼,口中说的,却又是直白浓烈的我爱你。

  莫名糅合在一处,不知道对他的冲击感多强,简直像一帖催/情药。

  钟漱石把她抱上楼,任由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一遍遍吻着他的下颌,无非忍过剧烈的心跳。

  踹开门时,他也不必再留神台阶,仰起一点头,凑上去找她作乱的唇。

  刚碰上,就不管不顾的卷起她的舌尖,两下里情动的厉害。

  院中月色明亮,圆荷泻露,弯弯曲曲的池水环绕而来,幽深的夜色,被一道粗重的喘息声惊断。

  孟葭横躺在地毯上,微蹙着眉心,扳着钟漱石的手,“今天星期几?”

  他也浑浑噩噩的,想了半天,气息不稳的答,“周五吧。”

  “谢天谢地。”

  她松了一口气,如果明天还要上班,那干脆别睡了。

  第二天,孟葭是下午才起来的,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

  她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去翻看工作群。

  还好没有紧急通知,才刚忙活完文艺汇演,估计上边也不好意思,总占用他们休息时间。

  她掀开毯子,下床去浴室里洗漱,刚张开一点腿,关节处就酸痛难忍。

  孟葭姿势古怪的,瘸着腿蹲下去,四处找拖鞋的时候,看见一双脚近了。

  她扶着床,抬头看向眼前的钟漱石,他穿了件米色线衫,黑色的长裤,家居服都能穿出压迫感。

  大概对她睡到这么晚,又是一身的意见,但也不好怎么说她,忍着气的样子。

  孟葭清了清嗓子,“老钟,看见我鞋子吗?”

  他把手上的鞋放下,“昨天你是被我抱上来的,没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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