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大小姐 第84章

作者:惘若 标签: 破镜重圆 现代言情

  老孔把车开进园子里,钟漱石拿出封红包给他,“辛苦了,回家去陪孩子过年吧。”

  他接过点头,“谢谢先生,那我走了。”

  孟葭抱着年桔进门,钟漱石跟在她后面,“鞋!你穿上鞋再忙,别冻着了。”

  她本来想说,不是开了地暖吗?哪那么容易冷到。

  但对上他寒凉的眼神,孟葭老实穿了,到现在还是有点怕他。

  她想起第一次来西郊时,那个窗边的藤蔓树影,斑驳摇落下来的午后,一缕青白烟淡淡的缭绕。

  他就那么躺在那张长榻上,手覆在额间,锁着的眉头像总也展不开。

  那个时候她在想什么呢?她想的是,要尽快从这里出去才好。

  早知他满门朱紫,不要和他攀上任何关系才好,见面不相识最好。

  现在想起来,竟像是前世前缘,应了今生今业。

  孟葭转了好几个圈,终于在客厅里找到个显眼又不碍事的位置,把那盆年桔摆上去。

  钟漱石早洗干净了手,站在中岛台边,准备和面。

  她参观似的走过去,递了杯热水到他唇边,钟漱石低头喝了。

  孟葭放下杯子,“老钟,要我帮忙吗?”

  钟漱石拿了双筷子,“来,端着这杯凉水,我让你倒,你就倒。”

  她一点点,听他的指挥,倒的很小心。

  钟漱石搅动着,料理盆里的面粉变成絮状后,再揉成一个面团,盖上布醒发十五分钟,这个步骤重复了三次。

  孟葭手肘撑着台案,聚精会神的,全程都在看他的脸。

  她要记住钟先生这个样子。他是天边月,高傲而孤独的悬着,不肯到人间一趟。

  如今做起羹汤,不过是一时情好之至,日后会不会有,很难说。

  日月窗间过马,即便再有,也不会是对着她了。

  孟葭想,真正拥有他的时刻,可能就这么一两个,她得印在心上。

  怕他察觉到这些曲折,孟葭不时问两个问题,“这一步好了以后,是不是就擀皮了?”

  钟漱石点了下后面,“不,先切成小剂子,你去把刀拿来。”

  她乖乖走开,又听见一道嘱咐,“当心点啊,别又弄破手了。”

  孟葭把刀递给他,睇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

  钟漱石说,“你怎么不是?上次给我做一碗寿面,还把手切破。”

  她嘴硬,“第一回 生疏,我和这些刀具还不熟悉,现在不会了。”

  他把刀让给她,“哦,那好,现在你们应该交上朋友了,你来切。”

  孟葭接过来,不甘示弱的,“我切就我切。”

  她站过去,把那盆搅碎好的馅料端远一点,清了清嗓子。

  钟漱石在旁边喝水,“怎么,你喉咙里有东西啊?”

  孟葭举着刀,“我、我紧张,放松一下。”

  他勾起一侧的唇角,站到她的身后,握牢了她的手,“要切成这样,一颗颗差不多大小的,你那个太大。”

  真正太大的另有其物。

  孟葭的后背紧贴在他胸口,钟漱石若有若无的蹭着她,在她耳廓边圈出一片潮热。

  一顿饺子包下来,孟葭腰身都酸软了,靠在台边气喘吁吁。

  钟漱石把她抱起来坐着,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只是接个吻就这样?”

  孟葭抚着胸口,湿润的眼眸盯着他,十足的埋怨,纠正他,“不是一个,是一长串。”

  包两下,就要低头吻她一阵,两只手都占着,也不妨碍钟漱石作乱。

  他被她这副样子逗笑,吻一下她红润的嘴唇,“水开了。”

  孟葭把他翻了个身,趴到他背上,“快去,我看你下饺子。”

  “你要累死我?”

  “就当锻炼。”

  忙到八点,两盘饺子才端上桌,孟葭夹起来一个就吃,烫得龇牙咧嘴。

  钟漱石倒杯凉水给她,“饿死鬼托生的?”

  “它看起来很香。”

  他坐下来,拿筷子夹了一个,吹吹凉,再送到她嘴边,“吃吧。”

  孟葭鼓着腮帮子,含混不清的,“你的手艺真不错。”

  钟漱石咬一口,“嗯,在柏林念书的时候,自个儿琢磨出来的。”

  她啧啧称奇,“敢去德国留学的人,都是钢铁战士。”

  他掀了掀眼皮,不知道她为何发出这个见解,“怎么说?”

  孟葭又是说又是笑,“我一个同学去年九月去的柏林,他说这一年多下来,比他过去十八年吃的苦都狠。他现在只想去英语区,当一个自由快乐的留子。”

  钟漱石神态冷漠的,摇摇头,“没那么夸张,考过了C1就好了。”

  “您真是,说话也太轻巧,考得过他还愁什么,就是听天书啊。”

  他咳了一声,端起手边的水来喝,不想和她探讨太多,关于出国的问题。

  孟葭也察觉到,自己好像不该提这个话,默默低头吃饭。

  客厅茶几上,她的手机忽然响起来,是外婆打来的。

  孟葭轻快的接了,“外婆,你还没睡啊?”

  黄梧妹说,“就快睡了,你在哪儿过年啊?吃饭没有。”

  她后半句撒个谎,“吃了,吃的饺子,我在学校呢。”

  “好,自己注意身体,别太累了。”

  “知道,外婆新年快乐。”

  孟葭挂了电话,心虚的瞄一眼钟漱石,他也正看她,似笑非笑的。

  她撅着唇,“干嘛?我这是,怕家里担心。”

  “你在招认些什么?我可一句话没说。”

  钟漱石很无辜的,扯过餐巾拭了下嘴角,他也拿起手机来。

  孟葭就这么站着,听他给老爷子打请安电话,还没接通的时候,钟漱石抬起头觑了她一眼。

  “不用这么盯着我,”他挑了下眉,“没人和你一起,我又不在学校。”

  什么人呐。没有一天不笑话她。

  孟葭上楼去洗澡,刚才在中岛台边,除了没进去,别的事一样都不落。

  厮磨出一身的薄汗,内衣被吸在后背上,很不舒服。

  还没洗完,浴室的门就被人推开,孟葭在氤氲热气里,托着长发,不明就里的,娇憨着脸色看向他。

  钟漱石飞快的脱衣服,“一起洗。”

  除夕夜里,他的兴致很高,大概是病了这些天,憋坏了,做起来不停换花样。

  到新年的钟声近了,孟葭还伏在浴缸边,一头乌黑的长发/漂浮在水面,有气无力的问,“大年初一到了吗?”

  钟漱石把她拉到身上,细细密密吻她脸,“就快到了,宝贝。”

  后来,孟葭也听不清,究竟新年到了没到,总之她到了好几次。

  脑子里炸开了一团白光,眼前骤然一黑,什么都看不清,仰着脖子瘫软在他肩头。

  前一晚胡天胡地,正月初一的早上,孟葭根本起不来。

  她的头昏昏沉沉的,能模糊感觉到钟漱石醒了,也跟自己说了几句话。

  但说的什么,孟葭不知道。

  钟漱石换好衣服,坐到床边,说的是,“我先去爷爷那里,等我回来。”

  孟葭迷迷糊糊的嗯一声。

  她这一觉,舒服睡到了下午两点,还赖在被子里不肯起。

  钟漱石在家吃午饭,连续给她打了几个电话,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只要是学校里放了假,没人叫她的话,孟葭能睡到天荒地老。

  他皱着眉,第三次还没打通时,啧了声。总这样好人也要睡出毛病。

  钟灵拈着块糕点,从沙发一侧,小心翼翼挤过来,“惦记你的心尖子呢?”

  钟漱石收了手机,从角桌上摸了个红包,“来,给你的,又大一岁了。”

  “红包好厚啊,哥!你对我真好。”

  钟漱石语气平淡,“嗯,拿了赶紧消失。”

  “.....你也就对孟葭有耐心!”

  钟漱石在家坐到两点,陪着送走了三拨客人,就起身告辞了。

  回到西郊,他换了鞋进门,先绕到屏风后,去看餐桌。

  牛奶、三明治、培根,还有她喜欢的温泉蛋,一样都没动。

  钟漱石缓步上楼,推开卧室的门,孟葭果真还在睡。

  甚至,他走的时候是什么姿势,现在还朝什么方位没变。

  他脱下大衣扔在沙发上,摘了表,随手搁在床头的白瓷盘,踢掉鞋躺上去。

  孟葭适应得倒快,感觉到身边陷下去一块,很快就摸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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