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虞弥生
“行，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给我打电话。”
“好。”
回到家把车停在了地下车库后，林应缇回到自家楼前，台阶上立着一道身影。
江席月穿了件黑色羊绒大衣，肩上落满了霜雪，只见他面庞清俊冷淡，正双手插兜，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察觉到了脚步声，他抬起了眼，直直地望了过来。
静谧的雪夜中，他静静地等着自己。
一如年少时那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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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43
◎你要结婚了？◎
林应缇在原地里站了一会, 涩声道：“……你怎么来了？”
江席月拍了拍肩上的霜雪，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只是语气平静地发了问。
“这次要我进门吗？”
林应缇一愣，高中时江席月在自己楼下等了她一夜，而她没有下楼，而是拉紧窗帘逃避。
“有什么事吗？”
“我们谈谈。”
林应缇垂下了眼，用钥匙拧开门：“……进来吧。”
客厅里的电视按开后，四周总算没那么安静，林应缇给他泡了杯茶，她泡茶的时候用的是江席月以前烹茶的那种手法, 他大概也发现了，眼神顿了顿, 轻轻抿唇。
林应缇递给他后，想到落在他肩上的霜雪,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于是轻声问了一句：“吃饭了吗？”
江席月接过茶, 语气淡淡：“没有。”
“……”
这算是自己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吗？林应缇本来是以对待客人的礼节随口一问，没想过他会真的没吃饭，
难道真的要她做饭吗？可是她的手艺……
像是看出了她的为难, 江席月温声说：“要去外面吃吗？”
林应缇还有些犹豫。
江席月：“边吃边聊。”
看他神色, 林应缇觉得他或许有什么正事要和自己谈, 纠结片刻，最后也同意了。
“吃什么？”
“都可以。”
江席月挑眉：“要不去吃青川苑的茶点，我记得你口味比较清淡，也喜欢吃甜食。”
“……好。”其实她也是饿着肚子，本来准备回家随便煮点面吃。
江席月是开着车来的, 林应缇坐在副驾驶座位上, 窗外的雪下得有些大, 她今天穿得比较薄，江席月将车内的暖气调高了些。
林应缇现在还觉得有些恍惚。
前些天他们闹得那样决绝，失去了成年人的体面，还以为此生也不会再见，即使再见面也是如同陌生人。
现在他们却坐在同一辆车里，正准备去吃茶点。
江席月手搭在方向盘上，目视前方，像是随口问了句。
“今天你和向茉予在一起？”
林应缇回过神来，一愣：“……你怎么知道？”
前方有红绿灯，江席月踩下了刹车，没有转过头，语气听上去有些漫不经心。
“她发了朋友圈。”
林应缇这才想起确实有这么回事，当时她试完婚纱，向茉予拍了一张合照，说是要发朋友圈。
江席月转头看向她，牵动了一下嘴角，但看不出来高兴不高兴。
“你打算结婚了？”
“……”
听林应缇没有出声，江席月沉默了许久，等到绿灯出现，他才启动油门，往前驶去。
这段路似乎格外漫长，车内的气氛仿佛凝滞，让人不由自主觉得窒息，等到了目的地，林应缇几乎想迫不及待想开门下车，却发现车门已被紧紧住，根本拉不开。
“……”她转头看向江席月。
江席月一只手还搭着方向盘，另一只手的指间夹了根烟，他拿出打火机想要点燃，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将烟随意捻碎。
他开了口，却没有看向林应缇，嗓音低沉又有些冷淡。
“你看上那个人什么？”
“……”
林应缇知道他误会了，她张了张嘴，鬼使神差的，想要解释的话却说不出口。
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在诱惑她：为什么不干脆就这样将错就错？
就在她犹豫之际，已经错过了回答的最好时机。
江席月转过头，视线落在她的身上，清隽的眉眼有淡淡的倦意。
“为什么？”
林应缇紧紧抿着唇，别过眼，过了不知多久，终于开了口。
“……所以我说我们不合适。”
江席月默了片刻，薄唇紧抿，最后什么也没说，只说：“先下车吧，吃点东西。”
青川苑是家历史悠久的粤菜馆，生意极好，一共有三层楼，装潢古色古香，对面便是一望无际的清湖。
林应缇和江席月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古怪气氛，热情地将菜单递了过来。
“请问二位谁点餐？”
江席月伸出了手：“我来吧。”
他垂下眼，视线匆匆扫过菜单，点了几个菜，顿了顿，又道：“再来份酒酿桂花糕。”
为了保险起见，服务员特意提醒了一句：“这个糕点甜度有些高哦，客人您看能接受吗？”
“就这个吧。”江席月将菜单递给了她。
“好的，两人请稍等。”
青川苑的茶点十分出名，林应缇以前听医院里的同事说起过，想要打包单独买些带走，都需要提前预约。
江席月又伸手替林应缇泡了茶，还是那套熟悉的手法，不过和林应缇笨拙的手法不同，他的姿势恣意淡然，如同行云流水。
林应缇道了声谢，接过来抿了一口，又问：“……你想要说些什么？”
江席月脸上没什么表情：“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林应题低下眼，不知为何一向很擅长说谎的她，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于是她只能说：“你就是想问这个吗？”
江席月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神色，“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见她不作声，江席月像是笑了笑，“秦书，对吗？”
林应缇微微蹙眉，心里隐隐觉得江席月像是和平时有些不一样，虽然他的脸色没什么异样，但是就是有哪里不对劲。
江席月温声道：“应缇，不要紧张。”
林应缇这才察觉到自己无意识攥紧了手心，掌心留下的刺痛让她回过神来。
正好这个时候菜送上来了，江席月又垂下眼，将糕点往她面前推了推。
“尝尝这个。”
林应缇视线落在面前精致的糕点上，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林应缇犹豫了一下，还是尝了一口。
“好吃吗？”
林应缇点头，抿了抿唇：“很好吃。”
江席月看着她又尝了几口，语气淡淡，神情有些懒洋洋。
“对我来说就有些腻。”
林应缇放松了些：“每个人的口味毕竟不一样。”
江席月视线落在她淡淡的笑脸上，冷不丁地开口道：“我送你的那块玉观音还在吗？”
话题转换的太快，林应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什么？”
江席月的视线下移，落在她的脖颈附近，不急不缓道：“玉观音。”
林应缇别过眼：“……你不是让我扔了吗？”
“所以你扔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