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草莓味螺蛳粉
红酒清甜,余韵却浓烈,一阵阵头晕目眩仿佛飘入云端又被他拽下,分离之时,她额头贴在池商序肩头,有些气喘。
落在后背的大手一下下抚平她剧烈的心跳。
往日里,池商序总是游刃有余。
不管是在车上,还是那一次她的梦魇,亦或是前两日情难自已的举动,他都能掌控着自己的做法和欲望。
但现在,这些本来被牢牢锁住的东西居然有了失控的前兆,让他在接吻的瞬间青筋绷起,几乎将她下唇咬得渗了血。
很快,池商序平复了呼吸,在她后背上拍了拍:“阿璟,时间不早了,回去休息?”
“还是你想把电影看完?”
伏在他肩上的人没有回答,温热的呼吸沿着肩上的衬衣渗透,逐渐温暖他四肢百骸。片刻失控后的温情时刻,他心头被密密麻麻攀上的满足感填满。
“阿璟?”
她似乎是睡了,只在手掌轻拍的时候发出一声似迷惑、似撒娇的“嗯?”声,然后侧了侧头,调整了另一个舒服的姿势,枕着他的肩膀睡去。
“……”
池商序失语,闭了闭眼,片刻后才轻笑出声。
昏暗光晕下,他搂着周璟的那只手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世间珍宝一般哄她入眠。低头,指骨分明的大手上环着一枚黑色的蛇戒。
这十年里,它像是枷锁一般时时刻刻提醒他规整内心、循规蹈矩,却也参与了他一两月来的数次失控。
每次心烦意乱时,他总会下意识的转动这枚指环,蛇戒冰冷的触感和獠牙的坚硬锋利似乎能片刻安抚躁动的内心。
而此时,有什么更加晦暗的想法在破土而出,他手指缓缓合拢,旋转那枚指环。
“阿璟。”
如果她被叫醒时,竖瞳在下,他就遵从自己最本心的想法。
如果在上,那今天就如此结束。他会继续等,等到一切都顺理成章为止。
蛇戒转到食指外侧,周璟的手动了动。
时间过得缓慢,似乎能将数秒延长成年,她抬起头时,池商序手指的动作也停了。
目光先落在她脸上。周璟的脸颊印着睡出来的红印,目光有些迷蒙。他微微仰头,吻了吻她的侧脸:“回去睡,好么?”
不用看,他已转动过这枚指环千百遍,转速与时间已宣告着这场赌的结局。
周璟抬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然后问:“我睡了很久吗?”
他答:“不久,十几分钟。”
上一秒还在热吻,下一秒直接沉沉睡去。如果不是池商序知道她心意,怕是要怀疑自己魅力不够,吸引不了眼光挑剔的周小姐。
“要回去睡么?”
她点了点头,想撑着沙发后背站起身来,但膝盖一软,重新跪了回去,继而皱着眉头倒吸一口凉气:“腿……压麻了……”
“哪里?”他手一动,按上:“是这吗?”
“别别别!”麻木的肢体重新迎接血液的回流,每一秒都极为煎熬,池商序一碰,更是酸疼。
在周璟轻轻抽气的时候,他索性抱着人站起,开了影音室的门往外走。
别墅里没有其他人,因此面对面抱着的姿势也不会过于怪异,池商序抱着她一路进了客卧,然后稳稳地在床上放下。
她又困又醉,但好在半瓶红酒不至于让她变成那个难缠的妹妹仔,只是在被放下的瞬间,像没有骨头一般向后倒去,侧脸埋在柔软的被褥里。
“先不要睡,起来洗漱一下。”有只手拉她,拎着手臂一扯,周璟晃来晃去的脑袋便重新栽回他怀里,闻到那股好闻的冷冽清香。
她完全遵循本能,在池商序想要再次抱起她去洗漱时,在他的肩窝蹭了蹭,然后轻叹道:“你好香。”
面前人的动作有一丝停顿,还是抱起她向浴室走,然后在洗手台前放下。
站是站不稳的,被他抱着坐在宽大的洗手台上,池商序挽起袖子,用温水打湿洗脸巾,一点点给她擦脸。
蛇戒上的竖瞳沾了水,在白炽灯下发亮,正正好好悬停在他手指上方。
周璟垂着眸子看了半天,才用比平时低一些的声音问:“你为什么总戴着这个?”
温热的洗脸巾擦过她额头眉眼,她乖乖地闭眼。但因为实在太乖,池商序没忍住,在她唇角吻一下:“因为习惯。”
最开始是不情愿的,但一年又一年过去,这几乎成了他的标志性符号。
“净心守志”是每一任池家家主都需要遵守的,每人皆有自己习惯的警醒物,警告着他们——在妄念面前,要及时脱身。
是枷锁,又是野兽的镣铐。
虽然醉酒,但周璟非常配合地洗漱好,然后被他塞进了被子里。
微醺的大脑思考不了太多,但在池商序关掉床头灯,房间彻底黑暗下来之前,周璟抓住了他的手:“晚安吻。”
他轻勾唇角,按着床边俯下身来,在她唇上贴一下:“晚安。”
不算明亮的光线中,周璟摸索着与他十指相扣,再松开时,她手指合拢,将那枚指环一起带了下来。
自遇见他开始就没有摘下过的戒指,脱下时倒也比她想象中轻松。黑色的戒圈在他食指处留下一道浅浅的印痕。
“哒”
蛇戒落到床头小柜上,她抬手一按,最后一缕灯光也熄灭。
一片漆黑昏暗之中,池商序的领口再一次被拉下。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清明,从寂静无声的房间中响起。
“但是偶尔放纵一下,也没有关系的吧?”
第106章 爹系男友
再次醒来时,屋内光线昏沉。
周璟皱眉轻哼,然后凭借本能翻身,想将头埋进被子里。但额头没有触到被子的柔软,反倒是抵上了一处结实的胸膛。
然后,揽着她腰间的手臂抬起,缓缓拥住她肩膀。
空旷的大床上多了一个人,往日冰凉的被子也被暖得像只火炉。她抬起睡眼惺忪的脸,便有吻落在额头和眉间。
“醒了?”
浑身酸软,但并无不适。她带着鼻音“嗯”了一声。
昨夜客房被折腾得一团乱,后半夜两人只能在主卧睡下,真正睡着时,已经不知是几点了。
睡意朦胧的人又挪近了几寸,从枕头上挪开,一点点蹭到他怀里,抱住腰,嗅他的气息。
比她醒得早许多,池商序生平第一次“赖床”,只因不想脱离这早晨的温情时刻。
她像只刚睡醒的小猫,在他怀里嗅一嗅蹭一蹭,池商序唇角轻勾,又低头吻了吻她鼻尖和脸颊。
“痒……”半睡半醒,她声音微哑地躲闪,又被扣住腰,牢牢锁在了他怀里。
“还要再睡?”池商序抬起手,拨开她散落脸颊的长发,往日英俊冷漠的脸此时却充满温和餍足,手上动作也很轻,怕惊扰了累坏的人。
“嗯……”周璟含含糊糊地将头又埋了下去:“我好困。”
昨夜只睡了五个小时,为什么他就如此精神……
想到时间,她突然清醒,眼睛一下睁开了:“几点了?”
“九点零五。”
已经远超他平日起床时间。但为了让人能一睁眼就看见他,他还是在这里多躺了一个小时有余。
“糟了!”本来还昏昏沉沉的人,提到时间之后突然清醒了。周璟用胳膊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但因胳膊使不上力,又一下栽了回去,被池商序一把接住。
结结实实地落在他胸前。
能控住肩高一米八赛级温血马的男人,在辛勤劳作后依旧能四平八稳地托着她腋下将人往上拽,调整到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让她枕着,语气很平和地问:“怎么了?”
周璟有些懊恼:“今天约了工作,快迟到了!”
“几时?”
“十点钟在咖啡馆。”她答道。
“不急。”他轻轻拍她肩头:“再休息十分钟,今天叫阿均开车送你。”
池商序从不干涉她工作方面的事,也不以劳累后应该多休息劝说她推掉今日的工作。只因知道她脾气性格,对工作最是严谨认真,他很尊重。
周璟抬头看他:“阿均不是休假了?”
“他要提前回来。”池商序说:“正好有些事,需要他去办。”
说到阿均,房间门便被敲响。隔着一道门板传来阿均的声音:“先生,唐鹤文先生来电。”
“先替我接,现在不方便。”他回道。
“是。”
阿均的脚步声远去,周璟再次撑着床坐起来。虽然还是有些颤巍巍,但总归是起来了。
身后传来池商序轻声嗤笑。
她脸上一燥:“不许笑!”
他不笑了,但周璟还是能感觉到有一道视线牢牢锁定在自己后背上,炙热得几乎实体化。
脚落到地毯上,踮起脚尖去寻不远处的拖鞋,却被另一只手先一步拿起。
池商序不知何时下床,来到了她身边。
晨起,他发丝有些微乱,平日里总是被一丝不苟梳起的黑发柔顺地垂着,低头握着她脚踝放在膝上,将鞋穿好。
另一只也一样。
指腹粗糙,似有似无地摩挲着她脚踝处的皮肤,带来一阵奇特的痒意。周璟不自在地缩了缩,又被他重新按住,塞回拖鞋里。
“穿好,不要直接踩在地上。”
她两只腿都搭在他腿上,晃了晃小腿后笑道:“池董,你知道有个词叫‘爹系男友’么?”
文倩经常网上冲浪,这些新词热词还是她教给她的。如今周璟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一个不错的词来形容池商序。
年纪比她大一些,成熟稳重的同时还足够宠爱她。体贴细腻、踏实靠谱,每一个词说的都是他。
但她确确实实高估了池家继承人对网络热词的接收能力。池商序思索片刻,眼底似有深沉的笑意一闪而过:“怎么?你下次不想叫老公了,想叫老豆?”
周璟被他话语噎住两秒,耳根泛热地睁大了眼:“说什么呢!”
昨晚的记忆缓缓复苏,她与池商序一同回想起情动时分的那两句称呼。他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着:“虽然我很喜欢周小姐叫我‘老公’,但如果你想玩些新奇的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