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甜咪嘻
还别说,有儿媳妇的感觉……真不赖。
然后走下楼梯到客厅,很公事公办的打招呼:“秦先生。”
至于另外不请自来的两人,不看,不问,无视。
没过多久佣人提醒开餐,庄韵诗招呼大家移步,给大家安排座位。
至于林霜母女如何安顿,她一直等到众人落座,才抬手指了指长桌最下首,温柔道:“没有想到会有不速之客,委屈两位。”
说完也不听对方回答,施施然坐到闻彻对面。
秦德山人微言轻,这会也知道闻家介怀他带了林霜秦珍来,不敢出声反对,只是遥遥和她使了个眼色,让她别忘了以正事为重。
“来,大家举杯,”闻彻端起红酒杯,侧身对秦德山轻抬手臂,“这第一杯,要感谢秦先生秦太太养出秦初这么优秀的女儿。”
下首的林霜拢拢头发,得意洋洋跟着举杯,就听见闻彻接着说:“秦先生,对您太太遭遇的意外,我们全家都感到很心痛。”
闻家承认哪个秦太太,不言而喻。
秦德山讪讪地举着杯子,也不敢纠正闻彻的话,随着众人仰头抿了一口。
“第二杯,是要感谢初初,”闻彻冷硬的表情软化了不少,看向秦初,“谢谢你选择我们成为你的家人。”
纤白细长的手下意识攥紧杯柄,秦初杏眼泛红,咬着唇点了点头。
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受,认识闻先生不过几天,他对她耐心细致,闻家人和善体贴,从来没有轻视过她。
甚至比秦德山更像她的家人。
强忍着鼻酸,秦初闷了一大口,耳畔响起清浅温润的声音,伴着阵阵温热。
“闻太太,起泡酒也是会醉人的。”
饭前庄韵诗征询她意见,得知小姑娘平时不怎么喝酒,特意给她换上了度数低的起泡酒。
女孩有些不服气得皱了皱鼻子,鼻尖上的红痣妖媚勾人,闻怀予喉结滚动,靠她更近。
“叮——”他端起酒杯和她碰杯,声音温柔缱绻,“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再放开喝,好不好?”
尾音上扬,极尽诱哄。
独属于男人的气息和浓醇的酒香混合,尽数喷洒在女孩红透的耳垂上,烫得她呼吸一滞。
浑身僵硬。
少女甜香萦绕在鼻尖,闻怀予轻摇酒杯的手停顿,不动声色撤开身子,将杯里剩下的红酒一饮而尽。
秦德山可没空关心小夫妻蜜里调油,他局促地搓了搓手,小心翼翼地开口:“闻董,我看过闻先生给秦初的聘礼名录,会不会……太多了点?”
给得多他不乐意,无非是因为都是给秦初,秦德山没捞到多少好处。
闻彻淡然地切着牛排,垂眸回他:“给多少都是怀予的心意,我们不会干涉。”
“对对对,您说的对,”秦德山点头哈腰,努力组织着语言,“我知道这一年来我对她疏于关心,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公司出了这么大的事,我实在没有那个心情。”
“哦?”闻彻懒洋洋地放下刀叉,拿起餐巾擦拭唇角,“所以我能帮秦先生做点什么?”
浑浊的眼睛一亮,秦德山不再绕弯子:“震寰能不能再给我追加些投资,公司发展稳定,孩子们以后也多重保障不是?”
怪就怪秦德山被突然上门的闻怀予吓破了胆,随便答应了他条件。
几千万的投资金额,实在不划算。
“怀予给你投资的事,我也略有耳闻,这只是他的个人行为。”闻彻抬头,目光如鹰隼般锐利迫人。
“如果要震寰投资,那也得问问初初的意见,毕竟,她是震寰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这话不疾不徐,可字字有力,让整个餐厅都霎时安静下来。
“初初来说,”闻彻身子微微前倾,话里的冷硬褪了些,“震寰要不要给秦氏投资。”
这不仅是个简单的询问,更像是一个考验,一个来自震寰集团董事长的考验。
不管闻怀予把秦初保护得再好,成为掌权人的太太,总会有面临选择拿出决断的时候。
无可避免。
餐厅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秦初身上,只有身旁的闻怀予慢条斯理地捻起饼干,用小勺把鱼子酱平整铺开,递给她:“没关系,怎么想就怎么说。”
万事有他在。
她边点头边接住饼干,水亮的杏眼看向闻彻,毫不犹豫地摇头。
怕这样不够,无声启唇,两个字描绘得非常清楚明白:
“不、要。”
第25章 告别吻
闻彻眯着眼走了会神,目光从纯澈娇美的面容移回面前的餐盘,重新拿起刀叉吃饭。
“秦先生看到了,”他语气没有什么情绪,面容一派松散,“我得尊重我家人的意见。”
眼中却盛满赞许。
秦德山再不懂眼色,也知道路已经被尽数堵死。
余下那些为秦珍计划好的请托,也再没有提及的必要。
也终于后知后觉,今天的邀请只是为了周全秦初的体面,有意无意的让邻居友人知道闻家承认秦初。
他不过是一个跑龙套的配角罢了。
认命般低头吃饭,秦德山不再和林霜有任何的眼神交流,只盼着这顿晚餐赶快结束。
吃完饭,庄韵诗没有留人,只是在离开轻飘飘扔下一句明目张胆的警告:
“秦氏的成和败,我们是听初初的。”
极尽偏爱,蓦地让各怀鬼胎的三人止不住浑身发凉。
秦德山离开后,家中的氛围不再那么冷沉,看见盯着茉莉发呆的秦初,庄韵诗心尖不由钝痛。
嘴上再是说不在乎秦德山,心中又如何没有失望?
二十多年的父女,虽然算不得亲密,却也难以接受一夕之间消失殆尽的父爱。
庄韵诗坐到秦初身边,抬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在耳后,笑着问她:
“初初第一次回家吃饭,吃饱了没有?”
今日家宴安排的西餐,餐点精致流程繁复,庄韵诗时不时偏头去看秦初,她吃的很少。
“下回自己家人吃饭,妈妈下厨给你做几道拿手菜尝尝。”她温柔的捋着女孩乌黑的长发,“早晨我做了巴斯克蛋糕,要不要试试?”
父母就是这样,孩子们吃饱穿暖在他们看来才是最紧要的事。
这样的才是父母。
这一刻,秦初没有再努力忍住眼角的酸意,小声吸了吸鼻子,眼泪汪汪地点头。
“初初乖,不难过。”庄韵诗也跟着红了眼,“我们也是你的家人,以后受了委屈要说,爸爸妈妈给你撑腰。”
“想吃什么也告诉妈妈,不会的我去学了给你做。”
说话间,闻曼已经端了两份蛋糕过来,递给她一份:“姑姑晚饭也没吃饱,正好陪你一块吃。”
于是客厅里的三个女人亲亲热热挤在一张沙发上,把两个巴斯克蛋糕吃得干干净净。
楼上书房,闻彻把晚饭前那通紧急公务电话和闻怀予大概说了一下,征询他的意见。
“那就抓紧时间修改,和央企合作,我们也不好太独断专行。”闻怀予沉着脸看向窗外发呆,脑海中已经冷静快速地计划着解决方案。
问题涉及震寰集团开拓的新领域,因着还处于起步发展阶段,难免碰上各种问题。
“我也是这个意思,刚才我让他们去通知,今晚召开紧急会议。”闻彻站起身朝闻怀予抬了抬下巴,“你也列席。”
男人懒懒散散起身,低低“嗯”了一声,跟在闻彻身后。
按下把手,书房门打开,闻彻又想起什么,转身叮嘱闻怀予:
“初初是个好孩子,结婚了就好好对人家。”
清冷的面容终于带上点情绪,闻怀予勾了勾唇,“我会的。”
车已经发动等候在门口,庄韵诗替闻彻整理着领带,有些担忧的问:“这么晚去开会,身体吃不吃得消?”
上了年纪的人身体多多少少都有些小毛病,闻彻这段时间频繁出差又加班,让庄韵诗如何不担心。
“没事,”他抬头任由太太摆布,随后牵起她的手背轻轻一吻。
这是自从两人结婚后,闻彻每次出门都会做的事。
一旁的闻怀予也柔声和秦初交代:“我和爸爸去公司开会,许达会留下陪你,送你回家。”
瞅见自家父母亲昵,闻怀予弯腰抵近,用两人个才听得见的声音问:
“妈妈有的goodbye kiss,闻太太要不要?”
他嗓音沉着内敛,清隽的面容没有波澜,纤长的睫毛上下闪动,似乎在遮掩眸中浓重的期待……
和紧张。
周围人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却也被两人逐渐靠近的动作吸引住目光,全都看了过来。
垂眸等了半晌,见秦初没反应,闻怀予最终还是先妥协,不再强迫她给个答案:“我开玩笑的,晚上早点睡,今天我可能会晚点回家。”
悄无声息地把眼中的那些落寞掩藏了起来。
心底闪过一个念头,秦初没有再去拿手机浪费时间。
而是脚尖用力踮起,拉住他暗纹繁复的领带,另一只手掌下意识攀上男人紧实有力的手臂,一点一点缓缓收紧。
靠近他时,秦初能感受到闻怀予身体倏地紧绷,鼻尖萦绕的尽数是能让她安心的青草香。
男人的身量实在太高,哪怕她用尽力,也堪堪将这个goodbye kiss落在他唇角——
而不是预想的脸颊。
这一刻秦初心中唯一想到的,居然是下次一定要亲在预定的地方。
和结婚那天的闻先生一样。
眉眼盈盈的杏眼持续靠近之时,闻怀予便已经无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当吻轻轻落下,耳边如烟花乍起,多巴胺让他的心骤然收紧。
这可能是闻家太子爷人生中,第一次体会到别人所谓的狂喜。
羞怯和后撤的动作同时来临,秦初觉得自己无章乱跳的心已经跃至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