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北途川
季旸觉得最近的梁思悯有点黏人,既觉得高兴,又忍不住生出一丝担忧,怕她是没有走出车祸的阴影,所以变得多愁善感了。
他握住她的手,牢牢攥在掌心:“怎么了?”
梁思悯低着头,一步一步缓慢继续走,唇角却微微翘起来,好像突然开心点了。
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心。
“干嘛啊,亲你还要打报告?”
还是熟悉的样子,季旸笑了声:“没,你就是把我按在这儿上了,我也不能说什么。”
梁思悯一言难尽看他一眼:“谢谢,你很会举例,但下次别举例了。”
寺庙坐落在半山腰,这里曾经失过火,季旸的奶奶捐修了整座寺庙,每年专门的时间,这里是闭门谢客的,只接待季家人。
这会儿两个人突然来,本来无意打扰,但主持还是迎了出来,领了两个人去主殿参拜。
梁思悯不信神佛,但既然来了,也就生出几分敬畏,燃了香,合掌拜一拜,抬眸看主殿的观音,然后闭目许了愿。
两个人留在寺庙用了斋饭,离开的时候,师父亲自送他们下山,上了车,季旸问她:“刚刚许了什么愿?”
司机等了许久了,这会儿问两个人去哪儿,季旸思忖片刻:“回枫桥吧!”这几天白天去公司,晚上回医院陪她,算起来,两个人已经一两个月没回家了。
梁思悯继续没骨头似地倒在他身上,拽着他的袖扣扯来扯去,附耳应一句:“长命百岁,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季旸侧头看她:“你希望……一辈子跟我在一起?”
梁思悯蹙眉:“不然呢,你想结几次婚?”
那表情,分明是你敢说你不想我就揍死你的表情。
季旸忍不住笑了:“所以我从职业鸭转正了?”
梁思悯:“你自己非要当鸭的,还能怪我,明明我拿你当老公,你拿自己当鸭子。”
季旸“哼”一句:“好,你说的。”
鸭需要有服务精神,不当鸭那可也不当人了。
【?作者有话说】
来啦
第58章 不许说
◎反正你不许说◎
克里斯在国内待久了, 倒是耳濡目染了很多风俗习惯。
比如进门就给两个人用柚子叶水洗手去晦气。
梁思悯脱了鞋,就往客厅跑,要去找奶茶。
阿姨今天刚给奶茶洗过澡, 这会儿一只大肥猫趴在沙发上睡得香甜,听到动静勾头看, 突然像是受了刺激一样, 直起身凶狠地梗着脖子喵了两声,语气之凶狠严肃, 好像在骂梁思悯死哪儿了一样。
梁思悯鼻子一酸,一把把它抱过来, 亲亲蹭蹭, 不停说好话,对着奶茶又夸又哄的。
好想它真的能听懂似的。
季旸去茶水间, 煮了一壶热可可, 顺便吩咐厨房, 可以提前备晚餐。晚上还有客人要来。
这会儿是下午四点钟, 杜若枫和路宁要来看她, 约了六点。
梁思悯跟奶茶玩了会儿, 最后两个人一起倒在沙发上,互相拥抱着, 像是要睡着了。
她又犯懒, 眯着眼, 季旸叫了她两声,问她要不要吃点点心。
中午的斋饭味道不错, 但她吃了一小碗就饱了。
梁思悯的意识已经混沌了, 胡乱“嗯”一声, 也不知道到底是吃还是不吃。
季旸走过去, 低头摸了摸她额头,有些担忧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奶茶被他挤到尾巴,不爽地挤出去,换了个地儿,季旸顺势俯身,亲了亲她的脸,趴在她耳边问:“宝贝,回我一下。”
梁思悯这才微微睁开眼,摇摇头,没精打采:“没,就是困。”
季旸掏出手机给医生打电话,出院前刚做过复查,各项指标都很健康,医生还夸她养得不错,红光满面的。
但怎么就是能困成这样。
医生再次调出病历看了看,说应该没事,实在不放心,可以再来做一次全面的体检。
梁思悯听到他跟医生说话,翻了个身,把身子贴在他身上,抓住他的手枕在脸侧,小声说:“你怎么比我爸还啰嗦,比我妈还能操心,我真的没事。”
季旸挠了挠她的脸,但却并不理会她的说辞,又拨了家庭医生的电话,再次询问。
医生详细询问了生活作息,最后委婉提醒是不是同房过于频繁。
季旸没多说,只说不是。
身体还没彻底好,不管她再撩拨,他都忍了。
但……
季旸突然闭了嘴,脑子里莫名浮现某一晚,那时候已经挪去了私人医院,身体恢复得不错,但还是需要静养,梁思悯闹着要回家,他说不行。
她就各种不满闹了好一会儿,最后拉着他,企图偷偷溜出去玩一会儿。
他依旧说不行。
梁思悯拎起小包,自己溜了。
季旸一转头人不见了,气得掐眉心,最后只好跟出去,出门发现她就在门口站着守株待兔,她歪头笑,一副没有人比我更了解你的样子。
两个人也没干什么,手拉手在医院外的巷子里压马路,从夜市街里穿过,她买了一个跑马灯的小鸭子,捏在手里玩得不亦乐乎,刚开春,夜里还是很冷,季旸把外套披在她身上,还是觉得冷风过于凶猛了些,打了电话把临江酒店的顶层包了下来,带她去看看风景。
那晚他们住在了酒店,她在医院闷坏了,好不容易出来,开心得不得了,只是遗憾没能吃点好吃的。
——路过夜市她想吃路边的章鱼小丸子,被季旸拧着眉头一口回绝了。
她这种娇气的肠胃,平常也就算了,生着病他可不敢让她尝,一把把人薅走了。
她应该也没有多想吃,但不让吃,就格外不爽,这会儿躺床上,还在看酒店餐厅的菜单,想让人送点吃的过来。
季旸怕她乱点东西,把人抱进怀里,两只手各抓住她手腕,陪着她看,看着看着她仰头亲他,说:“这个角度看,你有点水灵。”
季旸垂眸,没好气看她一眼:“哦,只有这个角度?”
梁思悯往上拱了拱,把脑袋抵在他胸前,似乎觉得怎么靠都不舒服,反身一下子把他扑在床上,看他无奈又懵逼的神情,笑得不可自抑,低着头亲他,从啄吻到舔咬,睁着眼一直看他反应,瞧他一直没反应,还有些失望,一口咬在他锁骨,手伸进他衣服里掐他一把,出气了,起身。
季旸压抑的情绪却似乎突然到了临界点,手一勾,把她勾回来吻住。
缠绵缱绻,气氛正浓。
季旸到最后还是忍住了,闭眼缓了下情绪:“到这里,嗯?”
梁思悯一向不大守规矩,什么克制理智,在她这里不管用,只要代价在可控范围里,她是不会顾虑太多的。
她并不说话,只是也没停下来。
带着点怨气断断续续亲他,他便没扛得住。
中途他退出片刻,依稀记得床头有备,却没找到,被她按住了,含混说了句没事。
到最后,他及时抽离。
但的确没做什么措施。
就一回,结束他几乎立马离开了床,梁思悯歪着头还笑他假正经。
他扯了下唇角,冷笑一声:“等你好的时候再跟我说一遍。”
看他会不会放过她。
梁思悯也没坚持,招招手抱着他睡,咬着耳朵跟他说话,说她小时候爱吃甜食,爷爷那边的甜食那是真的甜得过分,她体检的时候,牙齿不太好,爷爷就严格控制她摄糖量了,每回她刚吃得高兴,就没了,她特别生气。
“然后呢?”他问。
她笑了笑:“然后我就说,等我长大了,我要一天吃一百颗糖。”
“你吃了吗?”
“没有,长大就忘了,但我不是小孩子之后,就知道很多事其实是很难选择的,做个小朋友挺好的,有人替你做决定,长大了会发现很多事是没有对错的,选哪个都可能对,也都可能错。”
“长大了呢乖宝宝。”季旸摸她的脑袋。
梁思悯拍他的手,没好气说,“你就像那些糖果,吃多了牙疼,不吃又馋,你问我爱不爱你,我没办法说不爱,但也不敢承认爱,因为不仅是爱,我觉得我有点沉溺。我好喜欢你。”
季旸低着头吻她,恨不得把自己洗干净打包送她怀里。
“真的吗?”
“假的。”
“口是心非。”
“那你还问。”
第二天两个人一大早在查房前就溜回医院了,但还是被发现了,两个人都挨了一顿训斥,尤其季旸,伤口都快大好了,突然又撕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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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旸挂了电话,喉结滚动了一下,脑袋有些发懵。
那会儿第二天,季旸还问她要不要吃药,她说不吃,就一次,还是体外,没必要。
看他表情严肃,她还笑了笑:“生个孩子玩一玩也不错,给奶茶凑个伴儿。”
季旸嗤一句:“那千万别像你,不然奶茶也太惨了。”
梁思悯很不满:“像我才好,你就可以双倍倒霉了。”
季旸但笑不语,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来的歪理,他明明就吃这一套,她竟然觉得他倒霉。
孩子像她挺好的,漂亮,活泼。
她哪里都好。
季旸回过神,盯着沙发上半梦半醒的人一直看,最后沉沉吐出一口气,心中的直觉越来越强烈,放弃自测,直接叫人安排了检查。
梁思悯几乎是半梦半醒被抱上车的,她懵懵的,自己系上安全带,问一句:“嗯?我们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