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温岸
但是如今状况不一样。
她身边已经有了靳祁南,他是那么那么的好,好到她不忍心伤害他。
郭铭静静地看着姜云晚苍白的脸色。
轻叹了一声。
这段时间关于姜云晚靳祁南和商焰的事,他都了解过,哪怕姜云晚不说,他也知道她在困苦什么。
“姜小姐,你爱祁南吗?”郭铭突然开口。
姜云晚愣了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说,郭铭却了然了。
姜云晚不是对靳祁南没有感情,但是还没到爱的地步,所以她会犹豫。
“姜小姐,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是固执恋旧,且道德感极强的人,这种人特别容易陷入内耗里,因为总是小心翼翼地权衡利弊,生怕伤了别人。”
放在炉上的紫砂壶又开了,沸腾的蒸汽将盖子顶撞得反覆跳动。
郭铭将火关了。
周围瞬息就安静了。
“姜小姐,虽然我不知道你和商焰以前发生过什么,但是你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应该也不太快乐。”
这是就诊一年多以来,郭铭第一次提及商焰这个病因。
姜云晚手掌不由攥紧了。
郭铭将她每一个微小的表情动作尽收眼底,“当初你之所以会抑郁,就是你在不断和自己较劲,让自己精神陷入了一个紧绷的阈值里。”
“现在也一样,你明显是忘不掉商焰,但是和祁南在一起,你为了不伤害祁南,又开始和自己较劲儿了。”
“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很差。再这么内耗下去,你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郭医生,我要怎么做。”姜云晚苦笑着问:“彻底忘了商焰,或者和靳先生断了,才会好起来吗。”
郭铭摇头。
姜云晚不解地望着他,郭铭又给姜云晚杯中添上茶水,语调轻缓地说:“如果说从前你的病因只是商焰,现在是祁南和商焰两个。”
“你以前能慢慢恢复,是因为你离开了商焰,放过了自己,自然就会好起来。而现在,你如果要从这种自困的情绪里走出来,你必须将两个病因都摘除,因为只要他们之中谁对你好一点,你就开始会无休止地摇摆内耗,进退两难,进而折磨自己。”
许久后——
姜云晚低笑了一声,“郭医生,你在劝我和靳先生分手。”
“不是,我只是站在医生的角度,给我的病患一个摆脱病根的最优解。”
姜云晚转眸又看向窗外。
靳祁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有陪着小女孩踢球了,他站在花园里,朝着他们望来,灿烂的日光下,他的面部轮廓有些模糊。
但姜云晚还是觉得他对自己笑了。
于是她也对着靳祁南笑了笑。
片刻后,她长长吐出一口气,似乎有了决定。
“郭医生,或许还有其他解法。”
“什么?”
“我能忘了商焰,也能爱上靳先生。”
郭铭有些吃惊。
姜云晚的道德枷锁,远比他想像的还要严重——哪怕她还爱商焰,但是也不愿向对她好的靳祁南说出分手两个字。
与其为难自己,也不愿为难对自己好的人,这种拧巴的性格真的是许多抑郁患者的通病。
不过也正常,豁达的人很难陷入内耗的情绪中,更不会患上抑郁症。
郭铭轻叹一声,“这不失为一种解法,但是对你而言可能会是很痛苦的一条路,一个人想要在内耗的情绪里,挣出一条路来,并不容易。”
“毕竟人的性格,是很难修改。”
姜云晚知道郭铭是好意,但她已经决定了。
“郭医生,我药吃完了,什么时候有空,你再重新给我开一些药吧。”
郭铭喝了口凉了的茶,点了点头。
有时候解铃还须系铃人,病人自己都不愿解铃,旁人怎么劝说都没用。
院子里,靳母回来了,拿着红澄澄的柿子在逗小女孩。
那颗彩色的皮球,滚到了一边。
解脱了的靳祁南朝着屋内走来,姜云晚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最后离开茶室时,她对郭铭说:“郭医生,今天我们的话,请你不要告诉靳先生。”
郭铭笑了笑:“你放心,祁南虽然是我弟弟,但是在他兄长这个身份之前,我首先是个医生,只要我一天还在进行这个工作,我就不会透露病人的秘密。”
作者有话说:
感谢各位看到这里的太太,爱你们~
商焰:我今天又没怎么出镜,生气。
小温:忍一下,明天情敌就要下线了。
商焰:哇,那我追妻是不是要成功了。
小温:你猜【一个挑事的笑容】。
第48章 48 、白昼
春节, 姜云晚又回了一趟桐城。
除夕晚上,母女两一边包饺子一边看春晚时,靳祁南打了跨洋电话过来拜年。
许婉最近对靳祁南关心得很, 仿佛真的把他当成了未来准女婿,有说不完的话。
还专门扔下姜云晚,一个人跑到厨房去给他打电话。
姜云晚简直哭笑不得, 还喊了一声:“许小姐,你不关上门,我能听到哦。”
许婉瞪了她一眼,真的唰啦一声将推拉门关上了,那架势像是防贼似的。
姜云晚:“……”
厨房内,许婉先关心了靳祁南外公的身体, “祁南啊,外公身体如何了, 有好转一点吗。”
今年春节, 姜云晚原本要带靳祁南一起回桐城过节的。
机票都买好了,出发的前两天,靳祁南在国外的外公心脏病发了,靳祁南和靳母只得匆忙去了马来西亚探望老人家。
靳祁南笑着说:“最近好多了, 老年人就是身体不太好。”
“可让老爷子保重一下身体啊。”
“谢谢阿姨, 我会转告的。”
许婉沉默了下,又朝着客厅里的姜云晚看了一眼, 压低声音:“祁南, 阿姨再问你一件事。”
“晚晚是不是遇到事了?”
远在大洋彼岸的靳祁南闻言,笑容凝滞, 好一会儿才说:“没有, 挺好的。”
许婉将信将疑:“这样吗。”
“阿姨, 为什么这么问。”
“晚晚回家这几天,食欲特别不好,那胃口就和猫似的。”许婉叹气一声,“有时候看着一个地方就发呆很久,看到我来,又正常了。”
“我就是担心她。”
靳祁南笑了声:“阿姨你别多想,云晚就是前段时间太累了。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
许婉:“希望如此。”
这晚上,靳祁南一晚上没睡着。
干脆拉着哈欠连天的郭铭来下棋。
这几天处理老人家的事,郭铭几乎没合眼,不过看他表情凝重还是舍命陪君子了。
一向郭铭就不是靳祁南对手,这晚上靳祁南却连连输棋。
郭铭起初还有些兴奋,慢慢的也觉得没劲儿。
他往椅背上一躺,“怎么了?”
靳祁南眸光落在郭铭身上,此刻郭铭穿着花色艳丽的沙滩裤和一件白色的老头衫,一点都没医生的样子。
“云晚情况是不是不太好。”
郭铭挑了挑眉:“你看出来了?”
靳祁南没说话,郭铭又看了他一会儿,打了个哈切,拍了一下靳祁南肩膀后,又回房间去睡觉了。
他不会透露姜云晚的具体情况。
现在靳祁南也看出来了,到底该怎么做,他是个成年人了,应该能自己抉择。
他一个旁观者插手不了。
-
今年春节,就在走亲戚里度过的。
往年太忙,回家过年也就只能待个两三天,几乎没时间见亲戚,今年姜云晚全见全活了。
许婉应该打过招呼了,那些亲戚没有一个人问过姜云晚那些“私事”,虽然时不时姜云晚能捕捉到一些瞟来的探寻目光,但无伤大雅。
总体来说还是一个挺惬意的假期。
初二这天晚上。
许婉在舅舅家打麻将,看样子是要通宵的架势,姜云晚还有点工作要处理,就自己先回家了。
今年桐城很冷。
从除夕那天就开始下雪,地上都铺了一层厚厚的积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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