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岁岁无恙
沉野有样学样也帮她戴上,拇指按着无名指上的戒指转了一圈:“怎么送戒指?”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么,如果那个太便宜的话,我以量取胜,这是第二组。”
“那为什么是小狗?”
舒杳一边把装着旧戒指的盒子往包里塞,一边解释:“我有时候,对别人情绪的感知没有那么敏锐,就像之前搬家,你不高兴,我也没察觉到,所以我就想,要是有一样东西,能让我清晰地看到你开不开心就好了。”
她伸手,把小狗的尾巴压下去,沉野才发现,原来这尾巴是可以动的。
“以后你要是不高兴了,你就把小狗尾巴压下去,我就知道你不高兴了,如果小狗尾巴是扬着的,那我就知道你心情不错。”
沉野跟发现了玩具似的,摆弄着那弯曲着不足一厘米的小尾巴。
可惜尾巴最高也就上扬到两点钟方向。
不然以他此刻的愉悦程度,尾巴应该能翘到天上去。
他突然凑了过来,昏暗的灯光下,瞳仁显得愈发漆黑:“你说你对别人情绪的感知没有那么敏锐,那我现在脑子里有四个字,你能感知到吗?”
俩人之间的距离极近,舒杳靠在沙发一角,直视着他,没有退让:“能。”
沉野:“是什么?”
舒杳:“你想亲我。”
“不准确。”沉野轻笑一声,说,“是:我在追你。”
舒杳的心口猛然一跳,她一直觉得,俩人之间的感情像一泉温泉,不带凉意,但也不会过分滚烫,就这么安安稳稳地发展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这还是第一次,他那么直白地,把希望得到回应这件事摆在明面上。
而且说的是“在”,而不是“想”,仿佛不管她允不允许,他都追定了。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了她的犹豫,沉野揉了揉她的发顶,退开后,往桌上的瓷碟上盛了块写有“沉野”俩字的蛋糕递给她,漫不经心道:“不用急着给我答案,八十岁以前都可以。”
舒杳:“……”
您老真有耐心。
但他这么一说,舒杳瞬间就没有了心理压力。
她接过蛋糕吃了几口,右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折射着熠熠的光。
沉野这才发现,原来兔子也有条尾巴,但因为很短小,刚才他并没有看清楚。
沉野随口问了句:“兔子尾巴也能动?”
舒杳:“嗯。”
兔子尾巴本来是上翘着的,他这话,反倒提醒了舒杳似的,她抬眼看了眼墙上的钟,随后,慢慢把兔子尾巴压了下去。
沉野:?
他顿感不妙,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背:“你干嘛?刚才说了不生气的啊。”
“我说的是,今天不生气。”
顺着她的目光,沉野抬眸看去。
00:01。
今天,过了。
第49章
别人的生气, 砸锅摔盆。
舒杳的生气,默默分房。
上次住沉野家,还是奶奶回国的时候, 所以她所有的洗漱用品、衣服都在他房间里。
眼见着她开始把东西往客房搬, 沉野的右手搭住门框,把她拦下了:“你要睡客房?”
“嗯。”
“为什么?”
舒杳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在追我吗?哪有和追求者睡一张床的道理?”
“怎么不能?”
舒杳一时也找不到理由,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蹦出一句:“对其他追求者不公平。”
“……”沉野气笑了, 俯下身直视着她一本正经的脸蛋, 语气带着调侃, “还有其他追求者呢?有多少啊?”
舒杳噎了一下:“你前面还有10个, 你排11。”
“哦?”沉野看着没有不高兴, 反而笑了一下,“那也不算多,前面十个人的个人信息有吗?”
“你干嘛?”
“把他们都鲨了,我不就是第一个了?”
“……”
舒杳差点被他气笑, 拍开他的手, 抱着两瓶乳液进了客房。
小饼干跟着她一遍遍地跑, 从浴室到客房, 再从客房到浴室……
沉野就靠在卧室的书桌上,单手撑着桌沿,静静看她撒气。
最后一遍的时候, 小饼干跟着她即将出卧室, 末了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眼神, 仿佛一个面临父母离婚的孩子, 在选择了母亲后, 和父亲遗憾告别。
“呵。”沉野哼笑一声。
狗都知道看他一眼。
人不如狗。
他拿起一旁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一点半了。
算了, 想着她明天还要起早赶回黎水准备直播,沉野再怎么也不忍心耽误她睡觉了。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他去浴室洗漱完,掀开被子正准备上床,门把却突然又被按下。
他回头一看,舒杳抱着一个枕头,气冲冲地又回来了。
小饼干紧随其后,却不被搭理,很显然是犯了错误。
“怎么了?”沉野捞起小饼干放床上。
舒杳把枕头扔在床头,无语地问:“你是不是训练他了?”
“训练什么?”
“在客房的床上撒尿。”
“……”沉野发出一声闷笑,俯身揉着那小脑袋,嘚瑟的心思毫不遮掩,“原来是帮你爹去摧毁敌营的啊,误会你了,不愧是我的好大儿!”
舒杳无语地翻身躺下。
小饼干耷拉着耳朵,一副知错的样子,用脑袋蹭着她的手臂,时不时发出几声呜咽。
沉野靠坐在床头,拍拍他脑袋,“得了吧,这招你爹用过了,没用。”
话刚说完,舒杳右手一捞,把小饼干抱了过去。
?
明明回来的路上,他说伤口疼,她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神里写满了两个字:活该。
沉野翻了个身,瞪着她后脑勺:“为什么它卖惨有用?”
舒杳连眼睛都没睁开:“因为它是狗。”
身后突然没了动静。
就在舒杳以为沉野无言以对了的时候,右耳突然感受到呼吸的热度,他的双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随之而来是压着音量的一声:
“汪!”
*
第二天是沉家的司机送舒杳回的黎水,倒不是因为生气,而是沉野有个早就定好的早会,没办法推迟。
不过这反而让舒杳松了口气,因为她觉得,以周北川的性子,一定会来找她。
反正最后一层窗户纸已经被捅破,舒杳正好也想,把这件事彻底解决。
果不其然,隐园的匾额刚映入眼帘,舒杳就透过阴沉沉的天色,看到了坐在台阶上的周北川,他低垂着头,身影颓丧,却依旧西装挺括。
大概是听到脚步声,周北川抬头看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淤青。
这一刻,舒杳仿佛回到了那一天。
那时候,她和周北川虽然是邻居,但舒杳性格使然,俩人并不算亲近。
只是他们读同一所初中,放学时间一样,回家的路径也一样,所以周北川都会在遇到她后,问她能不能一起走。
有时候舒杳为了躲开,会故意拖延,却发现周北川会在门口等她。
久而久之,舒杳就放弃了,毕竟当时的她对周北川称不上有什么不好的印象。
一个沉闷的傍晚,俩人途径她家门口,突然有打骂声传了出来,周北川问她怎么了。
舒杳让他先回去,但他并没有。
他说自己人高马大,不怕,舒杳也想着,罗建辉一直很喜欢他,说不定有他在,罗建辉真的会收敛点,于是便没有再拒绝。
可是没想到,后来就发生了让舒杳每次想起,都愧疚又后悔的事情——
罗建辉用来威胁母亲的一把刀,在周北川的阻拦下,划过了他的脸。
留下了那道,他随时可以用来道德绑架她的疤。
然而疤痕可以修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旦破裂,就注定回不到从前。
舒杳在他面前站定,淡淡问:“你想说什么?”
周北川眼神落寞,语速却很快,像是生怕她不肯听完:“杳杳,我不知道沉野跟你说了什么,我当年确实买了药,但我……就是好奇,而且很快就放弃了,我并没有准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