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故得
陆卿晚很漂亮,很年轻,周雨晚和她有七成像,站在一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们是姐妹。
现在,就有人不住在她和陆卿晚之间来回打量。
周雨晚没想到她会在家。
在她第一次邀请朋友到家做客,给朋友举办生日趴的时候。
别墅隔音再好,她想她在三楼多少应该能感受到动静。
但她早不出来,晚不出来,偏偏要挑在气氛最好的时候出来。
不说她,商渡也有一瞬懵,他把她从身上放下来。
周雨晚无措地看向他。
孙靖和赵丞一个关掉所有音乐,一个去开大灯。
陆卿晚居高临下,饶有兴味地扫视全场,目光在其中两个男生身上有过短暂停留。
周雨晚注意到了。
“大家继续。”商渡出声。
陆卿晚莞尔:“继续吧,不必在意我。”
她让北欧男先走,然后赤着脚,迤迤然地从楼上下来。
商渡过去跟她打交道,拦下人,对她说了句什么,陆卿晚眉头一挑,两人上楼。
孙靖和赵丞懂他意思,继续奏乐继续舞,仿佛刚刚的插曲不存在。
“晚晚,她是谁?”柯思萌过来问她。
她是我亲妈。
周雨晚喉咙像被一团湿透的棉花哽着,这句话怎么都吐不出来。
但是,又不想骗她。
半天,只能嗫嚅出一句:“以后,等我做好准备了,思萌,我想我会跟你说的。”
柯思萌垂下眼睫,思考了下,伸手去拉她被吓得冰冷的手指,“好。”
想到陆卿晚眼神停留的那短短一两秒,周雨晚感觉跟吞了只苍蝇般恶心。
她大步流星地穿过人潮,走上小舞台。
所有人错愕地看向她。
红灯打她身上劈了一道,她一把夺走赵丞手中的话筒,冷眸睥睨台下众人,沉声撂话:
“刚刚那女人,从这一秒开始,谁要再碰见她,敢跟她多说半个字,甚至跟她发生任何交集,别怪我不客气。”
商渡跟陆卿晚谈完,下楼。
周雨晚接到她简讯:【高考别让我失望】
她即刻回复:【反正你也不在乎,有什么可失望的】
*
高考那三天,大雨瓢泼。
交通因此受影响,交警忙前忙后指挥交通。
沿街,“高考期间,禁止鸣笛”“高考加油,金榜题名”等相关横幅被雨打得湿红,在风里飘飘摇摇。
电视广播、网络平台统统在提醒考生注意事项。
然后,不出意外的,开始出现“交警紧急护送考生赶往考场”“考生忘带准考证,家长老师纷纷出动”等年年不变的“新闻”。
等第一科语文结束,作文题目流出来,不消片刻,又如往年一般引起热议。
第一个出考场的,总是会被记者逮着,问他考试难度大不大,有没有信心拿个好分数,考上理想大学。
好像举国上下为高考生提心吊胆成了某种传统,而且流程千篇一律。
这三天,商渡一个不参加高考的人,陪了她全程。
开车接送她自不必说,吃喝方面也各种小心。
她在考场里面头脑风暴,他在考场外耐心静候。
每次出考场,都能看到校外撑着伞,或穿戴雨衣的家长们,殷殷期盼,翘首望着鱼贯而出的莘莘学子。
过没多久,又会看到有考生扑过去,和家长其乐融融地说着琐事。
羡慕吗?
不羡慕了。
商渡还在等她。
最后一科是生物,结束时已是傍晚,雨停了。
窗户和栏杆还挂着零星雨珠,教室外走廊被斜雨浇淋出一滩滩积水,倒映出天空的色彩。
鹏市的夏天太漫长,白日也漫长,直到她出考场,太阳迟迟不落,绮丽霞光染红半边天。
结束考试后,所有考生如出笼的鸟,纷纷振翅飞出考场。
混乱中,她余光瞥见天边若隐若现的七彩霞光。
像是一个好征兆。
停步,掏手机,动作又急又快,想捕捉这一幕。
等待开机那几秒,眼睛往楼下扫,一眼看到少年高大身影逆着人潮,向这边走。
头戴一顶鸭舌帽,黑T,牛仔裤,简简单单的穿搭,却勾住不少往来男女的视线。
他们都在朝他看,眼内有惊.艳,有仰慕,有崇拜,也有不可思议。
“那个是什么?”终于有人注意到天边景观。
一句话,带动所有人好奇地抬头远眺。
手机顺利开机,周雨晚调出相机,火急火燎地将镜头对准天边霞光,拇指不小心划到录像模式,没调整过来,继续录制。
“商渡!”吵吵闹闹中,不知是谁喊出声嘶力竭的一声。
周雨晚的电话绳发圈突然断裂,头发散落,她腾出一只手去拢头发,另只手一晃,镜头下移,商渡偏巧在这时抬头,入镜,两人目光在电光石火间对上。
风温柔地吹。
她好像有点明白,胃里有千万只蝴蝶蹁跹的感觉了。
You give me butterflies.
她大概是对他说了这一句。
离太远,他没听到,眉毛挑了一下。
她冲他比一个胜利的剪刀手。
他勾勾手指,示意她下楼,笑得宠溺又无奈。
回到车上,她还没从刚才的高考中缓神,有些话脱口而出:
“你有看题目么?答案出来没?虽然老师会讲,但我——”
话到这里,停住。
商渡给车挂挡,瞥她一眼,好笑道:“老师哪还会再给你讲题?”
是啊。
不会了。
轻舟已过万重山。
都结束了。
这一晚,她没跟人约出去玩,没拍照,没发动态,没心情。
睡得很早。
第二天,生物钟迫使她早起。
揉着惺忪睡眼,拧开门把手出房间,不期然跟商渡打一照面。
两人用一秒钟的时间想起高考已经结束了,又用一秒钟的时间,恢复往常模样。
“看样子,我们都不太清醒。”商渡先开口。
周雨晚十分认同地点着头。
于是两人默契十足地各回各床继续睡。
睡到大中午,见他还在家里,周雨晚纳闷:“你不去公司?”
“你的暑假开始了,我也一样。”他拿着游戏手柄,打算用一局游戏开始一天的行程,手机解锁后,掷在茶几上,“看看中午吃什么,顺便想想晚上吃什么。”
咸鱼摆烂的生活就这么开始了。
吃吃喝喝,疯狂补了两天觉后,周雨晚被一股莫名汹涌的空虚感裹挟,横躺在沙发上,枕着商渡的腿,望着客厅璀璨亮眼的水晶灯,提出一个值得思考的人生问题:
“高考这个大目标一结束,感觉人生好像没了盼头,突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了。”
“能做的事多了去了。”
商渡用手机回着消息,高考结束后,一堆邀约如雪花飞来,他拒了几个,无视掉许多个,边回她:
“学车,看书,旅游,考证,你可以去做任何你一直想做,却因高考而没时间做的事。”
一听就很励志,可惜周雨晚现在只想放过自己:
“你说的那些,我都不是特别想做。”
“……”他拿开手机,目光放她身上,“那你想做什么?”
“先做个简单点的。”
“比如?”
她想了半天,憋出俩字:“做.爱?”
“……”商渡听笑了,腿不安分地动了动,她被晃得不舒服,羞恼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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