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棂
鹿之绫安静地坐着。
郁芸飞坐在那里,有些好笑地看向夏美晴,做事都不会擦屁股的女人,留这么多马脚让鹿之绫抓到。
“你想怎么样?”
薄峥嵘抬起脸看向鹿之绫问道,她总不会只是想说说而已。
“既然说了,那就连郁姨这一份都说了吧。”鹿之绫十分平静地道。
“……”
郁芸飞脸一僵,坐直起来,“我有什么好让你说的?”
薄桢怔怔地看着鹿之绫,今天的鹿之绫好不一样啊。
好有气场。
好……飒。
“父亲,这些是SG娱乐几位老总写的,据他们交代,他们是受郁姨的暗示,才找陈雪然去勾引薄妄,勾引不成又P床照,在首播当日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鹿之绫把厚厚一叠手写的认错书搁到薄峥嵘面前。
“……”
薄峥嵘不由得多看她一眼,她准备得还真够齐全的。
郁芸飞不像夏美晴那么激动,她从容不迫地道,“之绫,几份认错书代表不了什么,我从来没有指使过任何一个人对薄妄做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比夏美晴沉稳得多,从来不会让人留下证据。
“但至少可以说明白郁姨你之前在SG娱乐管理不严、用人不行。”鹿之绫坐在那里迎上她的视线,语气清清淡淡的。
“……”
郁芸飞一噎。
“还有这里,这是谷导死亡的视频。”
鹿之绫又在平板上播放一份新的监控视频。
画面中,谷娜穿着那条白色的漂亮长裙坐在卧室的桌前。
一个黑衣男人坐在她对面,侧脸上有一颗很大的痣,他眼神冷血,满脸杀气。
谷娜从保险柜里取出一箱子摆在男人面前,打开,是一箱的钱。
她道,“能给我一条活路吗?”
“你觉得呢?”
男人十分不屑,“你一个小小的导演敢掺和大家族的事,就该知道你的命你自己用钱买不了。”
“我也不过是站了个队而已,没有真去伤害到谁,就一定要我的命吗?”
谷娜嘴上句句惜命,她的眼神却已经是满不在乎。
“你这一手把薄家大少爷直接送进财团了,你说没有伤害到谁?”
男人点了根烟抽起来,“要你的命,一是给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人一点教训,二是给那些脑子清醒的人看看,以后还敢不敢轻易站队。”
说完这几句,男人自认为值这个钱就想把箱子拿过去。
谷娜按住箱子,“那我能问下,到底是谁要我的命吗?”
“你以为你按着箱子这钱我就拿不到了?”
男人冷血地笑了一声。
“做件好事嘛。”谷娜跟他讨价还价,“我在银行保险箱里还有两箱钱,一箱珠宝。”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是谁?”
男人明显是个职业杀手,听到这话神色肃杀起来。
他左右看了看,猛地站起来到处寻找,应该是在找摄像头、窃听器一类。
他找了很久,没有找到谷娜藏得隐秘的摄像头,终于放下心来。
“我就是想知道是谁杀的我,死个明白。”监控中,谷娜道。
闻言,男人犹豫了一会儿,说出一个名字,“林常武。”
“林常武?”
谷娜显然对这个名字陌生。
“薄氏财团的一个大高层啊,至于他是受谁命令雇佣的我,我就不知道了,估计你自己清楚你得罪的是谁。”
男人说着推过去一张纸,“哪个银行,保险箱密码是多少?”
得到想要的答案,谷娜也不再纠结,利落地在纸上写下男人要的一切,也是写下自己生命的最后倒计时。
男人站起来,往杯子里扔了两颗安眠药给她,“自己喝,还是我灌给你?”
“我自己来。”
谷娜接过来,一口全部饮下。
杀手似乎没见过她这么等死的,不禁有些奇怪,“你好像也不想活了。”
谷娜没有说话,转身走到自己的床,面容平静地躺了上去。
杀手抓起谷娜的手,拿出一把水果刀,换了更像是自杀的方向对着手腕狠狠划了下去。
割完腕,杀手甚至不急着离开,坐在那里把箱子里的钱点了一遍,看看谷娜的出血量后才站起来拎着箱子离开。
“……”
再看一遍这个视频,寒意还是充斥鹿之绫的全身,恨意从眼底划过,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里。
第145章 她要做出这种事,肚子里的孩子也保不住她
薄峥嵘的脸一沉。
夏美晴转头震惊地睨向脸色难看的郁芸飞,“你疯了,你沾人命?”
这闹的事可比她做的大多了。
“这关我什么事?”
郁芸飞不像刚刚那么淡定,语气有些激动起来。
“整个财团上下谁不知道林常武是你郁芸飞身后的一条狗,你指哪打哪,他雇凶杀人,不就等于你雇凶杀人?”
夏美晴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连环炮似地道,“我看当初鹿之绫沉江也是你干的,杀人都杀习惯了吧你!”
“我没有!”
郁芸飞站了起来,一双美目盈满泪意,低头看向薄峥嵘,哽咽着道,“峥嵘,这谷娜被杀是不假,但和我无关啊,这杀手可能是胡乱说的想栽赃林常武,进而栽赃我呢?就算他说的是真的,这林常武是林常武,我是我,他和谷娜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私怨我也不知道。”
说完,两行泪就落了下来。
她转头又看向鹿之绫,“之绫,你沉江的事不是我干的,谷娜也不是我派人去杀的……我愿意去警局和林常武、杀手对峙。”
很是无辜。
“对峙不了了。”
鹿之绫有些讽刺地道,“就在谷娜的房子被薄妄派人控制起来时,林常武忽然中风,成了废人,已经连话都说不清楚,而那个杀手也在前几天被找到死在出租房的尸体。”
薄峥嵘凝重。
郁芸飞和夏美晴都是一脸错愕,像是都没想到一样。
“这件事就和沉江一样,相关的人一死,所有的线就都断了,再也查不下去。”
鹿之绫看向薄峥嵘,镇定而冷静,声线清冷,“可是父亲,事情总不能次次都不了了之,我想请父亲主持公道。”
闻言,郁芸飞含着泪的眼一凝,有些紧张地看向薄峥嵘,“峥嵘,真的不是我……”
薄峥嵘把手中的文件往茶几上一放,沉声道,“你也知道线索已经全断,警方都查不到底的事,你要我给你什么公道?”
闻言,郁芸飞暗暗松了口气。
看来薄峥嵘是不爽鹿之绫把这些不够确凿的东西拿到台面上来说的。
“父亲您是薄氏财团最高的决策人,是薄家之主,我相信什么人在做什么事都瞒不过您的眼睛。”
鹿之绫一字一字说道。
薄峥嵘冷冷地看向她,“你不用给我戴高帽子,先不说这个导演的死和她们两个有没有关系,只说她们这次在SG动的手脚……”
“我没有暗示过任何人,我一向都让他们好好给SG做事。”郁芸飞急道。
“我只是关心薄妄才打听的……”
夏美晴也忙往自己脸上贴金。
薄峥嵘没理会两个女人,只无情地道,“就算是她们做的,薄妄要是连这点应付的本事都没有,还想做薄家继承人?”
他对子女的管理一向严格于对自己身边的女人。
这点小小的风浪算什么?在他眼里不值一提,能在争斗中胜出的人才有资格继承薄家,他本来还觉得鹿之绫是个聪明通透的人,看来也一般。
这是执意不管。
人命,对于大家族来说不值一提。
鹿之绫看向他,道,“我爷爷说过,即使是用狼性思维管理一个家族,也不能忘记狼群团结才是最重要的,牵扯上人命就不再是良性竞争,而是人性的丧失,留这样的人在家族里就像留一颗毒瘤,迟早会传染吞没所有人。”
“你在教育我怎么管理薄家?”
薄峥嵘的脸色彻底铁青下来,“你爷爷,你爷爷要真有本事,你鹿家也不会只剩下你一个。”
“……”
鹿之绫整个人僵硬下来,良久,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年纪轻,确实不懂怎么管理一个大家族,但我认一个理,做坏事就应该付出代价。”
“……”
“既然父亲不愿意给我一个公道,那我就让K国民众来评理。”
她笔直地站在那里,不卑不亢地道,“正好,借着电视剧的风,现在大众对豪门的事兴趣正高,或许能辨个是非曲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