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棂
季章看着这一幕,脸色愈发难看。
“薄妄!你当我们季家是什么地方?”
季章激动地吼出来。
李明淮上前两步,一把按住季章的肩膀将他按坐下来,冷声道,“季大少爷,我们妄哥在你家清理门户呢,你只管安心看着就行。”
“……”
季章莫名其妙地瞪过去。
李明淮摸了摸腰间的枪,又朝手底下人挥手,让他们继续加强对季家的控制。
……
帝江庭。
小野白天玩得疯,这会趴在小高台上的懒人沙发上就睡着了,裴颜坐在一旁念着故事书,“最后,强大的骑士将坏人打败,国家恢复了安定,所有的玫瑰花又都盛开了。”
鹿之绫坐在一旁,单手抵着头听她讲,心思有些飞。
周劲为了隐藏好新身份,从来不在季家大肆铺排,保镖不算多,薄妄带那么多人过去应该够了。
“姐姐,故事书里坏人总是好容易被打败啊。”
裴颜忽然叫她。
鹿之绫看过去,冲她温柔地笑了笑,“放心,现实中坏人也不难打败。”
“可我看你晚饭都没吃多少。”
裴颜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放心吧,今晚过后,一切都结束了。”鹿之绫微笑着说道,上前小心翼翼地抱起熟睡的小野,“走吧,回房睡觉。”
“嗯。”
裴颜点头。
等两个孩子睡下后,鹿之绫轻手轻脚地退出去,关上房门,一个人来到南边的露台,静静地望着外面的夜景。
清江如一条清冷的绸缎般横在城市间。
她拿出手机看一眼,已经过去两个小时,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鹿之绫在露台上站了一会儿,抬起手摸向自己的眼睛,她的眼皮在跳,跳了好一会儿。
忽然,手机震动起来。
平静之中的突然响动,让她的心莫名惊了下。
鹿之绫拿出手机,又是未知来源的短信,还是薄棠的电话。
【姐姐和大哥真厉害啊,这么快就查到周劲的真实身份了,可是,你不能这么小瞧周劲,也不能小瞧我啊。】
“……”
看着这些文字,鹿之绫的心顿时陷进一阵刺骨的冰凉中。
薄棠这话的意思是,想抓周劲,怎么可能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小瞧周劲,小瞧他,他们两个今天晚上都做了些什么?
鹿之绫想了想还是朝薄妄的号码拨过去,没有人接,她再给李明淮打电话,也一样没人接……
电话铃声响到底也是一样的结局。
鹿之绫忽然开始后怕起来,在原地踱了一会步,她点开手机里的跟踪定位,薄妄的定位还在季家。
鹿之绫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看薄棠发的信息显然薄妄没有按原计划按倒周劲,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一查到就去抓人了,连警方、薄峥嵘都没有通知,就是想在最保密的情况下抓人。
都已经做到这样了,薄棠和周劲要通过什么方式才能从薄妄手里挣脱?
薄棠……
薄棠能进薄氏财团,也能进……神山。
鹿之绫的目光一动,神山怕是出事了,她连忙往外跑去,边换鞋边拨打电话给薄峥嵘。
出乎意料的,薄峥嵘竟然接了电话。
“父亲,薄棠有没有回来过?”
鹿之绫有些焦急地问道,薄棠是周劲的一枚好棋,他太容易打入薄家了。
她刚刚在想,薄棠可能是控制住薄峥嵘来逼薄妄退手,但现在薄峥嵘接了电话又显然不是她想的这样。
“薄棠?”薄峥嵘在电话那头吃惊,“他回国了?”
很明显,薄峥嵘并不知情。
那薄棠会怎么做?
他为什么会发那么嚣张的短信给她,好像有把握薄妄一定抓不了周劲。
鹿之绫咬了咬唇,正要挂断掉电话,忽然灵光一闪直接问道,“父亲,爷爷奶奶还活着的消息你有告诉过薄媛、郁芸飞吗?”
“当然没有。”
薄峥嵘沉声说道,忽然语气一变,“不过我今天下午刚给老爷子老太太送过东西。”
“……”
那不用说,一定被盯上了。
怪不得薄峥嵘会没事,对付老爷子老太太比对付他简单。
鹿之绫捏紧手里的手机,道,“父亲,老爷子老太太有危险,快去救人,一定要把薄棠按下。”
第496章 什么原因让妄哥不惜妥协?
薄峥嵘在那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多问,只道,“我马上去,你那边要不要我派人保护?”
“不用了。”
鹿之绫挂掉电话,想出门又不知道去哪里。
两个孩子还在家里,她不能随意走开,那薄妄那边呢,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
热闹的会所里光怪陆离,人声鼎沸,男男女女舞成一团。
季竞坐在卡座里,看着舞池里边的人一瓶瓶灌酒,神情落索,奶奶过世,他连仇都报不了,真是窝囊死。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杀了他的奶奶!
他一瓶瓶喝着,喝得醉生梦死在沙发上,直到有人冲过来找他,“四少,出事了!家里出事了!”
“……”
季竞脸上的酒气还没散去,眼神却渐渐僵滞。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出会所,趴在车座上吐着回了季家,季家门前警车停了一辆又一辆,红蓝灯光闪烁不止。
有人被担架抬出来。
季竞呆呆地冲过去,一见到担架上的人都快疯了,“二姐?二姐!”
季曼诗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额头上皮肉绽开,伤口极深,暗红的鲜血淌进发丝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季竞抓住她的手,季曼诗却没有回应,医生推开他,抬着季曼诗上了救护车。
另一边,又有担架出来。
季竞冲过去,看到的却是霍凡宇冷冰冰的尸体,满身的血,他腿一软差点倒下来。
不少闻风赶回来的季家人站在路边,哽咽着在说话。
见到他,季家人激动地喊道,“季竞啊,你二姐夫被人杀了!你二姐还不知道怎么样……”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季竞看着,踉跄着往里走去,有警察走上前来要和他搭话,他一把推开,有些激动地喊道,“滚!滚开!”
季竞步履发颤地往里走,脚下被绊了下,他低头就看到一个仆人血肉模糊的尸体……
满脸的鲜血。
“呕——”
季竞扶着柱子吐出来。
“季竞,快去看看你大哥,他要不行了……”有季家人喊他。
闻言,季竞惊呆地睁大眼,跌撞着往里冲,两个姑婆倒在门口,身体的血淌了一路,仿佛在说这里经过怎样一场惊心动魄。
发生了什么?都发生了什么?
满是鲜血的楼梯口,季家大姑抱着浑身是血的季章坐在那里哭,医生护士站在一旁,摇着头往后退。
“大哥!”
季竞脚步虚浮地扑过去,跪倒在季章面前。
季章躺在季家大姑的怀里,胸口是一大块的血窟窿,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就在那里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噗哧噗哧的浑响,血一下一下地往嘴边冒,一双眼睛发直地看着季竞……
“大哥,我是季竞,我是季竞,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季竞跪在地上抓着季章的手哭了出来。
“……”
季章嘴里不停往外吐血,看得都叫人觉得痛苦,但他眼睛就是死死睁着,一直看着季竞。
季竞想到什么,往旁边退了退,转头往后看去。
季章看向的地方掉落着一只白色的面具,上面沾着血。
“活死人!就是活死人干的!”
季家有人激动地叫起来,“看门的都说了,就是薄妄带人来的!我看那帮江南人猜测的没错,从来都是他薄家贼喊抓贼,就是他们灭了江南廖、罗两家,又想来灭我们季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