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棂
“……”
薄峥嵘跟不上一个小孩子的脑回路,“什么?”
“哥哥画了好多爸爸妈妈,他一定很喜欢自己的爸爸妈妈。”
鹿之绫终于绕回来自己的目的,“那你也能多喜欢他一点吗?我觉得你不太喜欢他。”
太好了。
终于说出来了。
真勇敢呀她。
“……”
居然能把《初生》屈解成这样,这画里哪来那么多的爸爸妈妈,全是她想出来的。
小孩子的逻辑莫名其妙。
薄峥嵘把画框直接按倒在地上,“够了,出去!”
有这时间他还不如去上班。
“……”
鹿之绫再次被他吓到。
薄峥嵘臭着脸站起来,蓦地又看向地上的小团子,“薄妄同你抱怨过我是吧,那他想要什么样的爸爸,要工地上搬砖的?还是要那种连学都让他上不起苦一辈子的?”
鹿之绫怕得睫毛闪好几下,然后站起来,鼓起勇气道,“叔叔,小朋友都要亲亲、抱抱自己的爸爸。”
他应该更喜欢薄栖老公一点。
这样薄栖老公才会很开心很开心。
“……他都多大了,我还亲亲抱抱?”薄峥嵘都气乐了。
这就是戚雪说的,薄妄要的合格爸爸?
薄妄要他抱?
“大了就不能……”
鹿之绫的话还没说完,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先生,出事了。”闻达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进来!”
薄峥嵘没好气地道。
闻达推开门,一张惨白的胖脸上冷汗淋漓,“先生,太太不见了……”
“……”
薄峥嵘目光一滞,面容迅速阴沉下去,浑身充斥着逼仄感,一字一字咬着牙道,“什么叫不见了?”
“……”
当然是字面上的不见了。
闻达站在门口,动都不敢动。
薄峥嵘抬起脚就往外走去,冲进戚雪现在住的房间。
卧室里收拾整洁,连床上的被子都铺得平平整整,就跟没人睡过一样。
他冷着脸上前打开衣柜,戚雪平时穿的家居服都还在。
薄峥嵘来不及松口气,就见衣柜底部有一处空空荡荡,仿佛应该摆些什么,但现在空了……
“太太从前的箱子呢?”
薄峥嵘问道,声寒如冰。
他记得,她有一个旧箱子,会装一些她的旧物。
“到、到处找过了,没有。”
要不是意识到这一点,闻达也不至于像现在这么害怕,“今天家里一共出去两趟车,一趟是去买菜的,不过那是两三点的时候,早上太太还出来问过厨房早餐的准备,另一趟则是少爷去上学。”
戚雪就这么出去是不可能的,除非是躲车上了。
“你就不知道看看?你干什么吃的?”
明知道他不让戚雪出门,还敢这么大意。
“少爷说,鹿家小姐和他玩捉藏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躲在哪里睡着了,他要上学来不及找,就让我带着人找找。”
闻达惶恐地道。
他也是打开书房的门才知道,那鹿家小姐居然就躲在薄峥嵘的书房里。
这他哪里想得到,想得到也不敢轻易去打扰啊。
“……”
闻言,薄峥嵘一下子想明白了,合着那小丫头片子是薄妄放进来,拖住他,好让他带着戚雪跑的!
很好。
很好。
他的儿子可真是出息了。
“砰!”
薄峥嵘一脚踹翻椅子,“把薄妄给我逮回来!”
第832章 我死了,她戚雪都得是我薄峥嵘的遗孀!
上次是她带着儿子跑,这回倒是儿子带着她跑了。
他要看看,他们两个能跑多远!
“是,先生。”
闻达连忙退下。
薄峥嵘回头看向满柜子的家居服,忽地又朝更衣室走去,一推开门,满目分类整齐的华丽时装,各个场合需要的都在,当季新品也都在。
饰品柜里的东西也全部都在。
关于他送给她的,关于薄家太太该有的一切,她什么都没带走。
甚至还多了样东西。
大概是知道他会找到这里,一枚结婚戒指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玻璃柜里边,底下压着几张折着的纸。
薄峥嵘一把抽出玻璃柜,过大的力道让整个玻璃抽屉都摔在地上。
四分五裂。
满地拼不起来的碎片。
戒指被压在玻璃下面。
他弯下腰去捡,随手扫开玻璃,锐痛穿过他的手指,鲜红的血一滴滴坠下,滴在戒指上。
薄峥嵘毫不在乎地从玻璃碎渣中取出戒指和信,等拿起来的时候,鲜血已经染满指缝,印过纸背。
他打开纸张。
一张名片从里边掉落下来。
是一个律师的名片。
被他染红的纸有一份是离婚协议书,戚雪已经签名,里边内容是什么都不要,只要离婚成功。
另一份,则是通知分居的一份告知。
“呵,呵呵……”
薄峥嵘笑了,笑得眼睛狰狞发红,手死死地抓着纸张。
没留下只言片语,就是通知他,他不肯离婚,那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分居了,直到上法庭对峙!
戚雪。
是铁了心要离开他。
休想,休想……
“来人!人呢?”
薄峥嵘歇斯底里地吼出来,呼吸粗重。
她逃不掉的,她休想摆脱薄家太太这个身份!
一个小脑袋在他的怒火中从门口探出来,眨眨眼睛,小声地道,“叔叔,你流血了。”
薄峥嵘猛地看向她,面色阴郁得可怖,他冷笑一声,“怎么,薄妄没教你拖住我以后去找老太太么?我连鹿家都敢围,他倒敢放心把你留下!”
鹿之绫有点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有些茫然。
薄峥嵘已经失了理智,他盯着门口的孩子,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子里生出。
戚雪想摆脱他无非是靠家里或者鹿家,戚家没那么不识相,那就是鹿家……
那他把这孩子攥手里,鹿家还敢帮戚雪么?
薄峥嵘大步走过去,伸手就要去拎她,鹿之绫扬起小手,手上抓着一把创可贴,“叔叔,给你这个,贴上就不痛了。”
“……”
薄峥嵘死死地盯着她,眼神阴沉极了,手却再没能伸下去。
一旁脚步声传来。
是老太太丁玉君听到动静急匆匆过来,再次打断薄峥嵘疯癫的想法。
她看向薄峥嵘,“她终于做出决定了。”
身为女人,身为母亲,丁玉君太懂戚雪这几年的压抑和隐忍了。
可这个儿子,她和老头子都管不好,说也说过,打也打过,薄峥嵘就是陷入不可收拾的牛角尖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