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全是二
像个导游。
从游轮下来,他们去吃当地有名的‘敲螃蟹’。
坐在桌上等待时,服务员给食客人均发一个小围裙,一个小槌子。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端上一盆海鲜,‘哗’一声倒在桌布上。
有螃蟹、虾、蛤蜊、青口贝、香肠、玉米、土豆……
何东帆拿了只螃蟹,就开始敲,敲出一只完整的蟹腿肉,递到宁欣嘴边。
宁欣品尝,就是食材本来的鲜甜味加一点点辣椒粉。
其实说不上多好吃,多惊艳。
但好像,好玩儿。
晚上,他们又去逛了小吃街,走走停停吃了一路,何东帆的钱夹就没收起来过。
宁欣手里拿着一串比脸还大的面包糠炸八爪鱼,嘴角还沾着点屑碎:“我重新送你一个钱夹吧。”
她看见钱夹的四角皮质磨损,已经露出白色里衬。
何东帆把老板找零的钱放进钱夹,抬了抬眼皮:“重新?”
宁欣看了眼钱夹:“这不是我送你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吗?”
何东帆笑了一下,捏着钱夹的手一臂弯拢过宁欣的身子往前走,手上的力道比往常重:“你记得?”
“嗯。”
“那你以前怎么不说?我都在你面前晃多少次了?”他说着,晃了晃手上的钱夹。
其实宁欣也是前几天才想起来的。
来M国前那几天,她夜不成寐,一直反复探索和何东帆相识以来的所有。
也是在那时,想起自己离开北都前,送过他一个钱夹。
刚才看见钱夹上的麦穗花纹,她想起当时挑选钱夹时,导购员说,麦穗代表勇敢坚强的精神,还表达祝福。
她才确定,就是这个钱夹。
宁欣没回答何东帆的问题,把手上的八爪鱼递过去,另一只手接在他下巴处。
她一双桃花眼映着夜晚的灯光,笑得盈盈如水。
于是,他也不追问了,低头咬了口八爪鱼,落了好些面包糠在她掌心。
人的一生,会遇见很多很多人,发生很多很多事,能记得的,相对来说,寥寥无几。
何东帆,我曾经,没把你放在我的人生里。
但是以后,我会的。
当晚,宁欣就进商场,给何东帆选了新的钱夹。
回家后,宁欣进房间一屁股坐在书桌前,趴上去,浑身酸软得不成样儿。
照她平时的体力肯定不会这样,甚至再多两倍的运动量也不会这样,但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过来,就一直感觉很乏。
大概受水土和时差影响。
何东帆把今天买的东西收拾好,看宁欣双手揣在外套兜里,侧脸压在桌子上,双目无神,仿佛灵魂都出窍。
他不禁笑了一声,调侃她:“我也没怎么你,你就这样儿?”
“累。”她面无表情吐出一个字。
“累,今天就早点睡觉。”
“还没洗澡。”
玩了一天,不洗澡真不行。
何东帆去阳台,把洗好晒干的床上用品收拾进来,然后一件一件地叠好,放进衣柜里。
宁欣看着这一切,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他们结婚后,他会是一个很好的老公。
他会主动分担家务,会很体贴她。
他们应该也不会吵架,他会很包容她。
嗯…他应该也会是一个很好的父亲。
有足够的精力陪孩子疯玩。
也会教孩子美好的品质。
他应该不会惯孩子吧?
男孩应该还好。
但女孩,还真就说不清了…
宁欣正阖着眼皮思着,意识渐渐模糊。
她感觉被拉了一下手臂,掐了一下腰,下一秒,整个身子腾空。
她瞬间清醒。
她被抗在肩上往卫生间走。
宁欣轻拍一下何东帆的背,有气无力:“你干嘛?”
“给你洗澡。”
“???”
他搂着她后背,把她放下来一些,护着后脑勺侧身进卫生间,反问:“你刚刚,不就是这个意思?”
“……”真没有这个意思。
但也是真的,不想动了。
周末上午,何东帆去了一趟学校,下午,两人在家里腻歪了一会儿,掐着时间点去和徐菓吃饭。
相比两年前,徐菓瘦了很多。
他吃东西也不积极。
宁欣有点看不下去,把何东帆面前的肉食大拼盘推过去:“徐菓,你多吃点。”
何东帆抬起眼皮,看了眼对坐的徐菓,慢悠悠放下手上的叉子,往椅背一靠。
宁欣瞧他一眼,主动切了一块牛排递到他嘴边。
他盯着她,舌头在嘴里滚了一圈,有些不情不愿地张嘴。
对面的徐菓手指扶着额头,深深叹了口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出来吃狗粮。
何东帆咽下嘴里的食物,一臂弯揽住宁欣肩膀,微微露出虎牙:“老徐,你不能这样一直单着啊,得找个女朋友,就你那个网恋小妹妹,我看就挺好。”
宁欣捕捉到耐人寻味的字眼,嘴里还包着食物就侧头:“网恋?”
“啊。”何东帆点头,“聊了两三年了吧,就是年龄小了点,好像才高中。”
“高、高中?”宁欣结巴了,看一眼徐菓。
徐菓看着何东帆,细长的眼睛眯了眯,警告意味。
何东帆反而挑了挑眉。
宁欣给了何东帆一手肘。
话题到这里结束。
回去的路上,话题不禁又转到徐菓身上。
宁欣听何东帆说着,觉得徐菓也太可怜了,家人都没了,还有债务缠身。
宁欣靠在何东帆肩上:“记得他当时还准备留学来着,结果……哎——”
何东帆笑了一下:“他一个大男人要你唉声叹气什么?你不用担心他,我听说他公司在准备上市,上市之后他可就是公司元老!再说了,以他的能力迟早能出头,你甭瞎操心!”
这样啊。
那还成。
只是想想,世事还真是无常。
当年在准备留学的人,没留学。
当年已经放弃留学的人,在留学。
人生的道路不管怎么走,好像让自己优秀的话,就总会有好的结果吧。
那晚,是宁欣留在M国的最后一晚。
她感觉到何东帆的急切,她洗了澡连身体乳都还没来得及擦,就被抱起来扔在床上。
床垫被受重沉下去还未完全回弹起来,他就已经欺身过来。
她推他。
他却误会她的意思,咬了一下她舌尖,很重地喘了口气:“你说今晚让我做。”
他已经食髓知味,念着她不舒服忍了两晚,现在才真是‘想疯了’。
而且下午去吃饭前腻歪时,她说过,今晚可以。
她手还抵在他胸口处,指尖下是硬块的肌肉:“我没说不…我只是、只是想擦身体乳。”
“不擦。”他瞬间露出点点虎牙,抓住她的手,摁在枕头旁边,鼻尖轻轻碰着她耳垂,“很香。”
他说话时,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一点点痒,让她一点点难耐。
他的手往下探。
宁欣急忙:“关、关灯。”
离别,可能是催化剂,让人放纵。
可今晚不像那天,下很大的雨,所有的声音都很清晰。
宁欣在黑暗中捂着嘴不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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