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凤久安
然后就听到客厅里一阵笑。
林耀套上家居服, 扒着门框瞄了一眼,沈衔川就在客厅拆盒, 穿得整齐, 但看松弛的神情, 今天?不?大会出门上班。
“你怎么在家?”
“给一上午时间收拾行李,下午集合去帮忙。”
林耀顺势窝进沙发,滚进了他怀抱:“去哪里帮忙?”
“不?知?道呢,贺老师带队,他让我?去哪我?就去哪。”
“你们公司全去还是?”
“就我?。”
林耀懒散打了个哈欠,玩笑道:“贺老师好偏心。”
“不?,其实他想把从我?们仨都掳走帮忙, 但符悦在外谈材料, 梁宇家里事太多,所以只好掳走我?。”
“……什?么性质的?”
“给国家帮忙的性质。”沈衔川笑了一下, 从昨天?山风拿来的袋子里翻出个首饰盒, 打开瞧了, 拿给林耀,“好看吗?”
是条吊坠, 切工什?么的林耀也看不?出好坏, 吊坠本体绿得发黑, 一眼瞧着像好东西。
“还行?”林耀随口道。
“那就收着?”沈衔川吐槽道,“……小叔的眼光总是这么过时。”
听了这话, 林耀拎着链条端详一番,点头?赞同。
沈衔川的审美跟她重合得还挺多, 而且某些时候,他的眼光更?加敏锐,审美也比她要超前,尤其珠宝配饰,沈衔川看上的不?一定好看,但他看不?上的一定有?难看的道理。
林耀问:“这是山风昨晚送来的那些?”
“对。”
“不?都是吃的吗?”林耀问了个傻问题,问完自己笑了。
沈衔川也笑,像听懂了笑话的猫,两个人视线相交,尽在不?言中。
“拿人手短,不?要了吧……”林耀说,“何况这像五六十岁的人戴的东西……”
林耀喜欢买的首饰都是情绪价值高于?本身价值的,喜欢的,管它什?么材质,哪怕是铁她都会买。林耀名?言就是:“普通人管那么多升值做什?么,只要考虑这个东西你到底想不?想要,你的钱买完它后还能不?能让你快乐就行了。”
换言之?,林耀买的首饰大多数都是跟她的爱好相关的,她甚至还买过十块的瓷制毛笔吊坠,用来“暗示”自己是书法?爱好者,至于?暗示有?没有?人懂不?知?道,她自己高兴就行。
“送还回去算失礼吗?”
“别?想这么多,我?来处理就是。”
沈衔川愉快地将?吊坠挑出来单独放在了一个袋子,包裹好给山风发了个通知?,预约了同城快件。
有?他操心打理这些事,林耀也乐得清闲,她在沈衔川前胸后背翻来滚去地贴,问他,“诶,你去多久啊……那个帮忙?”
“没说,不?过通常都是一两月。”
“这么久!!”
林耀停住不?动了。
她紧紧勒着沈衔川的脖子,把脸贴近了,眼睛瞧起来更?圆了。
“怎么这么久!你生日怎么办?而且还有?过年呢?我?爸下个月也要回来……”她不?知?不?觉,又勒紧了些,这个动作拿捏住了沈衔川的命门,迫得他暴露出咽喉所在,仰起头?说话。
“我?跟老师讲了,我?说我?终身大事迫在眉睫,马上就领证结婚见家长,让他找师弟去帮忙,贺老师说不?行,他跟我?保证,过年前绝对会释放我?,耽误不?了我?结婚生孩子。”
林耀掐住他脖子晃,“后面仨字怎么混进来的?”
沈衔川边咳边笑。
“你理解一下……贺老师说这三个字可以换算为夫妻生活的意思,他当着大家的面说不?出再直白?的了……但他又很想抓住一切机会调侃我?。”
林耀松开手,只是望着他,没说话。
他的目光在这自己的注视下逐渐热了起来,明明是他的热意先扬了起来,林耀却有?一种点燃火把的兴奋感。
一边是清晰的爱意,一边是挥之?不?去的迷思。
“奇怪,想到你要出差,还真有?点不?舍得。”她说。
沈衔川还在伪装正经,似乎是为了让自己在采取行动前礼貌体面些,他低垂着眼,念叨着:“饭你要好好吃,尽量规律……”
林耀抿嘴一笑,压着他脖子,唇轻轻印在他那颗泪痣上。
“啰嗦。”
沈衔川出差去了,林耀只知?道个集合中转点,至于?沈衔川具体驻扎的地点,她打听不?出,可能沈衔川真的不?知?道,也可能是知?道但不?能说。
如果?不?是贺老师亲自来把沈衔川掳走坐上内部专线大巴,她真的会走个流程,怀疑一下沈衔川。
也因为这次见面着急赶时间,所以贺老师没跟她聊几句,只是争分夺秒向她表达了一下喜悦。
——早就想见你。
——上次没有?见到,我?爱人也很想见你,她有?一堆小沈小时候的事要跟你分享。
送走二位后,林耀反复回忆贺老师的表情语气?,来揣测他对自己是否是真的满意。
面对贺老师,她很想好好表现,林耀仔仔细细揣摩了原因,得出结论,她这是潜意识里,把贺老师当作沈衔川真正的家长来看待了。
沈衔川出差的头?两日,林耀排满了课,顺带还给关凌挑小贺礼,庆祝她工作有?了点小小的成就,忙起来后,无暇想沈衔川,也就真的没有?那么的想。
但等到夜深人静,后劲上头?,的确是十分的想念他。这两日,林耀总会在凌晨两点左右惊醒,之?后盯着窗帘垂挂盯着卧室的门,静默地看着,害怕着这些以前从来不?怕的东西。
身边少了人,她突然就胆怯了。
或者说,是在她胆怯时,身边没有?那个让她能再度安心入睡的人。
沈衔川给她留了个电话,但昨晚才?打通,是贺老师接的,又给她留了个固话,让她有?急事就打这个,说是一定能联系上沈衔川的。
林耀大约知?道了这次“帮忙”的重量跟保密程度,有?小间谍风波在前,林耀怕自己耽误沈衔川的工作,也就不?好意思因为晚上怕得睡不?着这种听起来矫情的小事联系他。
又失眠了两晚后,林耀决定,不?折磨自己了。她特地空出三天?的时间,回了趟老家,跟外公吃饭的时候,她说了领证的打算。
外公只是点点头?,很是淡定,让她自己拿主意。
“就是拿好主意了,才?跟你说我?要领证,把这人定下来,以后就在一起生活了……等他回来我?们就去。”
外公依旧淡定,浅浅叮嘱了她几句,无非就是以后生活上有?矛盾就商量着来,要是遇上难事了就一起度过,要是过不?下去了,就好聚好散。
林耀总结:“咱家可真佛,别?人家的长辈都要把结婚当头?等大事了,咱家就能过就过不?能过就拉倒。”
外公摸了摸自己稀疏的白?发,颇是感慨道:“哎哟,人嘛,看开点,死生无人替,你现在如胶似漆的,到最后总是要一个人走的。你想想你外婆哦……”
这话引林耀想了许多。
她坐在小桌前想了一下午的婚姻、社会、人生哲理浩瀚宇宙,终于?下定了决心。
“去搞婚前公证吧。”
她想要把伴侣固定下来,让他陪着自己走完人生的一大段路。
至于?能不?能走到底,随缘吧。
就像外公说的,人到了最后,都是自己一个人走的。
而且她想清楚了,她想要结婚,想要的那个“安全感”并不?是拥有?一个家,拥有?了沈衔川,而是她想要给沈衔川一个家,由这个家,来让她证明自己,有?能力在这个世界奋斗下去。
果?然自己还是那个毛病,没办法?改。
就一定要从别?人的依靠中获取力量。
想明白?了这一点,她也不?再拖延,前前后后忙了一周,两地来回倒腾着,把婚前公证需要的给处理,剩下些零零碎碎的,也就不?着急了。
沈衔川出差的第三周,林耀电量不?足。
凡事打不?起精神,说话都懒得张口,自己都能感觉到,是百分之?二十的电量,用节能模式在生活。
临近年关,鸦鸦回老家,小A忙得要命,宁瑜仍然被案件缠着,还在处理相关的琐事,视频号的新企划也就搁置了,讲究一个过完年再续。
闲下来后,谁最无忧无虑,就能瞧出来了。
林耀在家门口嗦螺蛳粉时,山风来电:“我?到你家门口了!快,我?又来送礼了!我?爸从……回来了……”
他说的地点林耀没听过也记不?住,饭馆嘈杂,她从窗口往外望,看见了绿色的车尾一角。
这人又开着痛车来了。
“回头?,往你车后面的方向看,螺蛳粉店,来吧。”
过了会儿,山风推门进来,喜气?洋洋。
“你一个人?”他问,“姐夫呢?”
“姐夫出差去了,没跟你说吗?”
“……啊?”山风愣了数秒,更?加喜气?洋洋,“真的啊,去哪出差了?他还会出差?”
“会啊,怎么不?会。”林耀嗦了口粉,“要吃吗?给你加一份?”
“行啊!”山风搓着筷子,还嘿嘿了两声。
“明天?去游乐场吗?”
“嗯?”
“我?突然特别?想去玩碰碰车,我?小时候没玩过。”
“你还有?没玩过的?”林耀略显敷衍地接着话。
“我?家有?,我?跟认识的那些小孩玩过,但我?没玩过真的……就那种跟不?认识的人碰来碰去的那种,我?想要玩这种的!”
林耀咽了这口螺蛳粉,半晌自言自语似的说,“川哥肯定也没玩过。”
山风脸上的表情在怔忡过后,突然跳跃出瞬间的妒色。
“行吗,明天?玩去?”
“不?去。”林耀说,“我?明天?有?事。”
“怎么都有?事啊!”山风音调都变了。
“少爷,这就是生活。”自打恋爱后,林耀改了之?前调侃朋友们会用的口头?禅,不?再叫山风这些人“亲爱的”,而是有?意克制自己,给他们另外起代称。
“所以你今天?来是干什?么的?”
本来还在情绪低落的山风突然又支棱了,兴奋道:“来找你们玩的,没想到他不?在,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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