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酥 第91章

作者:弱水千流 标签: 豪门世家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也蛮巧,刚坐稳当,边儿?上睡了半场的影帝也醒了。

  曲雁时?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在座椅上调整了一下坐姿,漫不经心地随口道:“接朋友去了?”

  “呃……算吧。”殷酥酥很慎重地思?考了下,严谨措辞,“不过,准确地说,应该是雨琳姐的朋友,我也认识,帮着去接一下而已。”

  听见这番话,曲雁时?侧目,看了她一眼。

  年轻女孩儿?头上戴着一顶暗红色鸭舌帽,黑色卷发在帽檐下方挽成一个?慵懒的低丸子,白卫衣牛仔裤,看起来清爽又温婉。几缕碎发从帽子底下俏皮地延出,轻轻垂在她脸颊两侧,将她本就小巧漂亮的脸蛋勾勒得愈发精致,不施脂粉,却楚楚动人。

  曲雁时?静默半晌,又开口,语气听不出太多起伏:“上次那个?绯闻热搜,不好意思?。”

  殷酥酥一怔,下意识也转头看曲雁时?,心中微讶。

  如果他不提起,她其实,已经快忘记那条把她推向?风口浪尖的绯闻热搜。

  未等她开口,曲雁时?已自顾自继续说:“这段时?间,我一直想?找机会好好跟你道个?歉。”

  殷酥酥动了动唇,正要?开口,他却已经又出声,语调闲散不急不缓:“我知道这件事有人在背后动手脚。不过,事情总归是因我而起,再次跟你说声对不起。是我的问题。”

  “……这其实没什么。”殷酥酥有些?不自在地回答,“谁也想?不到,当时?会有狗仔在对面楼里偷拍。”

  那天在派卡大?厦,他伸手替她抹去了嘴角饭粒,无意之举,却引来后续的一系列轩然?大?.波。

  也算是种奇特的缘分吧。

  曲雁时?盯着她秀美白皙的侧颜,倏忽一弯唇,懒懒地说:“你年纪不大?,肚量倒还不小。居然?不记我仇?”

  殷酥酥看着他,脸上露出个?不太在意的笑容,耸耸肩:“策划那次事件的真正罪魁祸首,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认真说来,我们都?算受害者。本来就不应该记恨彼此。”

  曲雁时?眉峰微抬,不说话,旋即便?收回了目光。

  *

  十一排座位区。

  费四?爷一双长腿大?剌剌地交叠着,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额头,落在荧幕上的目光,已近乎发呆状态,仿佛下一秒就能立刻睡着。

  忽地,不知从哪儿?吹来一阵凉风,飕飕钻进?他脖子根,瞬间就把费闻梵给冻清醒了。

  “我去。”四?公子狐疑地左右张望了两眼,十分困惑地嘀咕,“这里头暖气开这么大?,哪儿?来的阴风啊?”

  东顾西盼几秒钟,费闻梵很快就锁定了目标人物。

  他家大?哥面无表情地端坐在观影椅上,周身气场冷峻迫人,犹如冰冻三尺。

  费闻梵:“?”

  费闻梵皱了下眉,注意到自家大?哥冷沉难辨的眼神,愈发茫然?,连忙也抬眸,循着大?哥的视线看过去。

  刚好就看见他家小嫂子眉眼灵动,正朝她身边一个?男人弯起唇角,扬起眼尾,笑得那叫一个?甜。

  四?少爷见状,用?他智商一百四?的聪慧大?脑飞快思?考了下,恍然?大?悟。

  费闻梵倾身靠近费疑舟些?许,低声问:“大?哥,你是不是看不惯坐大?嫂旁边的那个?小子?”

  费疑舟脸色不动,没什么语气地回答:“不是。”

  费闻梵闻言,在心里做了个?“你就装吧”的表情,打扫了一下喉咙,紧接着又低声说:“大?哥,那小子叫曲雁时?,是个?演员。虽然?封杀他稍稍有点难度,但是,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就办。”

  费疑舟瞥弟弟一眼,语气尤为平静:“我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

  费闻梵:“……”

  费疑舟:“我是这么手段粗暴的人吗。”

  费闻梵:“……”

  费疑舟:“我是因为老婆对其他男人笑了一下,就吃醋到要?发疯的人吗。”

  费闻梵:“……”

  面对话事人的灵魂三问,四?公子表示无言以对,只能静默几秒,带着几分歉疚地说:“对不起大?哥,是我误会你了。”

  *

  晚上十点整,《三生花》电影结束,大?荧幕上开始滚动台前幕后的演职人员名?单。与此同时?,影厅内也终于亮起了灯光。

  主创团队的成员们从第一排座位席站起身,有序登台,开始针对各路媒体进?行现场问答。

  身着粉色小洋装的女主持经验丰富,半个?小时?内便?顺利走完所有流程,宣告首映礼圆满结束。

  散场后,受邀的媒体记者、艺人嘉宾,以及影迷们都?纷纷起身离去。

  向?雨琳下了台,正准备去跟七排的殷酥酥和曲雁时?打招呼,邀请两人一同去吃庆功宴夜宵,不料刚一下台,注意力却被十一排的两道身影吸引住。

  那两道身影,一个?穿暗黑色纯手工定制西装,一个?穿普拉达高定男士礼服,均是万里挑一的好相貌。前者矜贵松弛气度沉稳,后者桀骜散漫满脸不耐,直令向?雨琳错愕地睁大?了眼。

  她已经认出,这两位座上宾的其中一位。

  “费总?”

  毕竟是曾让自己芳心沦陷的旧爱,这个?跺跺脚就能让整个?娱乐圈变天的浪子,就是化成了灰,向?雨琳也能把他认出来。

  甚至连曲雁时?都?顾不上了,向?雨琳加快脚步走到十一排座位区,震惊又疑惑地道:“您怎么在这里?”

  对上昔日老情人晶莹含疑的美眸,费闻梵干咳了一声,稍显尴尬地在座椅上换了个?姿势。余光扫过身旁的大?哥,随之便?很有觉悟地说:“那个?,这儿?不是听说你新电影上了吗,我来看看。嗯,演得不错,挺好。”

  “来看我?”向?雨琳明显熟知他满嘴跑火车的德性,娇哼一声,半带玩笑半带醋味儿?地揶揄,“才怪。您是追着酥酥来的吧。”

  没等费闻梵搭腔,向?雨琳的目光已经落在他身边。

  向?雨琳迟疑地问:“这位是……”

  话音未落,主创团队里却已经有人惊呼出声,高呼道:“费总,梵总?”

  精简的四?个?字,两个?称呼,瞬间便?令主创团队的所有人都?反应过来——费闻梵在圈中是数一数二的大?佬,人人见了都?要?尊称一声费总,可是只有在某个?最特殊的场合,他才会被称作“梵总”。

  惊骇的表情已经流于诸人表面,实在是太过震惊,大?家伙都?有些?懵了。

  任谁能料到,他们这场规模不大?的首映礼,竟能惊动费氏话事人莅临观影?

  导演和制片甚至都?无暇去想?是谁邀请的费疑舟,只顾快步迎上前,连连受宠若惊道:“费总,梵总,您二位能出席我们的首映礼,我们实在是太荣幸了!这、我这激动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导演平复着激动的心情,又笑问:“不知道,费总梵总,您二位是谁哪位主创的邀请?”

  费疑舟脸色冷淡一语不发。

  绣球便?扔到了费闻梵这儿?。他顿了下,赶紧神色自如道:“我和雨琳是朋友,她新片上映,我来凑凑热闹。”

  “原来如此。”导演笑着说,紧接着又热情邀请,“我们等下有个?庆功宴,费总梵总要?是有空的话,不知道能否赏光?”

  “不了。”费闻梵察觉到大?哥身上的气压愈发低,知道他耐心快要?耗光,摆手拒绝,“预祝票房大?卖,走了。”

  话音落地,费疑舟谁也不搭理,转身就走,费闻梵提步跟在后头。

  这时?,被彻底边缘化打了几分钟酱油的殷酥酥眨了眨眼,看到金主老公走了,也急忙小跑着跟过去。

  不料步子迈出没几步,让向?雨琳一把拉住胳膊。

  向?雨琳不解,低声问:“费总梵总走他们的,你干什么去?”

  “我……”殷酥酥语塞,脑子一时?间转不过弯,找不到合适说辞,雪白的脸蛋短短几秒就涨得通红。

  就在这时?,始终一言未发的费家大?公子行至走廊处,却蓦地顿步,回头看向?身后,眸色很沉。

  众人困惑又紧张,战战兢兢,都?不知道这位大?佬有何贵干。

  “殷酥酥小姐。”费疑舟开口,唤得知礼守节,分寸感?与陌生感?十足。

  殷酥酥:“……”

  众人:?

  费疑舟平静地注视着她,续道:“你不是说要?搭我顺风车么,走吧。”

  殷酥酥被结实地哽了下,诺诺点头:“……欸欸好嘞,我就来。”

  众人:???

  于是乎,在一众影帝影后、大?制片、名?导演诧异又迷茫的眼神注视下,糊咖小明星殷酥酥,就这样跟在两位顶级豪门贵公子身后,一同离去了。

  *

  完成了烟雾弹使?命,费闻梵少爷捧着自己受伤的单身狗玻璃心,挥挥衣袖,深藏功与名?地走了。

  殷酥酥则跟随金主老公一起,坐上了劳斯莱斯清影。

  费疑舟抵达世纪影城后便?已示意陈志生,要?他先行驾驶迈巴赫回南新,此时?劳斯莱斯清影里坐着的,是何建勤新招入的一名?专车司机,仅负责日常驾驶车辆。

  新来的司机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驾龄已有二十余年,性格沉稳话也不多,姓张,费宅的人都?管他叫张叔。

  已是深夜,路况全绿,清影一路疾驰,于四?十分钟后到达南新费宅。

  一路上,殷酥酥疲倦得很,靠在后座呼呼打盹儿?,睡得十分惬意。

  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车停稳,她打了个?哈欠,睁开眼睛咕哝了句“到了呀”,便?准备下车。

  谁知,没等她指尖刚碰到车门门把,还未来得及推,面前的门便?被人一把拉开。

  殷酥酥呆了,仰起脖子往上看,没等她看清费疑舟的神色表情,便?惊觉身子一轻,竟被男人给直接打横抱起。

  她低呼一声,条件反射般抱住他脖子,由他抱着一路往主卧走。

  “你干嘛?”她心脏一通乱跳,仰视着头顶上方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颔,“放我下来。”

  费疑舟不言语,清冷英俊的脸庞也没有任何表情,径直往前。

  进?电梯,出电梯,打开卧室门,迈腿大?步地走。

  殷酥酥心惊胆战慌得要?命,不知道金主老公突然?发什么癫,只能收拢五指抱紧他,生怕他一生气,直接把她扔出去摔了。

  费疑舟整个?过程里没有说一句话,却抱着怀中人来到落地窗前,弯下腰,把她放在了柔软的地垫上。

  殷酥酥膝盖压在垫子上,心跳如雷,忍不住再次启唇,道:“你到底要?做什……”

  不料下一瞬,整副下颌骨便?被男人的包裹,阻断她之后的话语。

  他高大?的身躯压下来,几乎将她纤弱的身躯整个?儿?给吞没,一只长臂撑在她身体边,右手捏着她巴掌大?的小脸往上一抬,强行迫她看向?窗面。

  纤尘不染的窗,洁净如新,像镜子,能清晰反射出所有景象。

  “为什么对其他男人笑得那么甜?”他盯着落地窗里的她,薄唇贴近她耳畔,嗓音很轻很轻。

  “……”殷酥酥眸中溢出没有丝毫伪装的困惑之色,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笑得那么甜,什么意思??

  “我有没有提醒过你,”他咬住她的耳垂,“别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