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有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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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怡晴捏了一下手上的消防水带,冲击力不错,水量很大,甚至消防报警器都是响彻整栋建筑物的刺耳。
之前的阻碍性烟雾弹在衣服上蹭了很多橙色颗粒,擦都擦不掉。
她嗤了一声,还以为安夫人至少能弄来催.泪.弹之类的军工用品呢。
不过那种东西刺激性极强,还好这里是医院,至少可以吸氧。
高压水柱虽然杀伤力不强,但是对付冲上来的暴徒还是有奇效的。
不然也不至于连动物园都用这种玩意儿来对付失控的猛兽了。
阻碍视野的烟雾稍微淡了一点后,陆怡晴发觉来的人有五个。
她的声音沉了一点:“……不是安夫人派来的人。”
暴怒正在忙着?给她的枪换子弹,她的脚下,弹壳已?经?丁零当啷地滚了一地。
她很确信已?经?在刚才的混战中射中了两个人,就是不知道射中了哪里。
听到陆怡晴这么说,她瞟了她一眼:“你?说不是她的人?”
有什?么证据。
陆怡晴看着?满地的水渍:“……他们的脚上有泥。”
泥水流了满地。
大城市全是沥青路面,没有太多泥土,除非他们是从医院附近的那个公园里过来的。
既然是绑架房东的团伙,那就肯定不是安夫人的人。
说实话,这里最无辜的就是他了。
下一秒,暴怒突然迅速地把枪塞进了她的手里。
与此同时,楼道的安全通道口被大力地撞开了。
“所有人,不许动,举起手来!”
陆怡晴无言以对。
她刚刚神经?绷得太紧,都没注意到已?经?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她看了暴怒一眼,迅速地把枪和消防水带扔到了地上,全副武装的警察们在这个时候冲了进来。
在把那五个人都扭送上警车后,年轻警官皱眉看了看陆怡晴脚边的枪:“……陆小姐?”
陆怡晴无辜地眨了一下眼睛:“我可以解释。”
第145章 (修)
年轻警官看着她, 等着她的解释。
譬如说,那跳了一地的子弹壳是从哪里来的?
再譬如说,为什么他前脚把?她送进酒店, 她后脚就能在医院里开始和人火并?
陆怡情顿了一下, 她垂下眼睫,瞟了一眼暴怒。
后者正抱着兔子玩偶,捂着脸, 缩在角落, 看上去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啧。
正在这个时候,年轻警官的另一个同事已经从病房里?走出来了(另外三个警察已经押着那几个匪徒往警车走了)
“病房里?的那位女士说,她的老板之前就是在附近的一座开放式公园里?被绑架的,很有可?能和?这五个附近跟过来袭击她们的匪徒属于同一伙人, 不过更具体的内情?她也不知?道, 说是觉得她的老板不会结什么仇, 让我们来问问陆小姐。”
因为陆怡情?还能算是房东的半个老师, 也许她会知?道房东在学?校里?结了什么仇(但这种可?能性并不是很大)
毕竟上一个和?房东结仇的还是C,因为他拒绝和?菜狗一起打段位赛。
陆怡情?当然是摇了摇头。
目前看来, 她也不知?道房东被绑架对于这个组织有任何利益可?图。
且自他被绑架后, 勒索信或者视频也没有, 绑架团伙并没有一上来就展示他们的动机意图。
于是侦破的方向就变得遥遥无期了起来。
但旋即,她又立刻意识到?了另一个问题。
“……她醒着?”
这个“她”指的是咖啡馆店长。
年轻警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当然醒着, 话说, 她之前醒过来的时候, 就和?你们有过交谈, 不是吗?”
陆怡情?当然知?道这个, 但问题在于,从头到?尾, 她和?暴怒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一墙之隔的她难道就一点都不知?情?吗?
她也在瞒着警方。
这是不是就说明,她其实?也早就知?道暴怒的真?实?身份了?
如果咖啡馆店长此刻坦然地告诉警方,她看到?了一个小姑娘在开枪,那么警方必然会怀疑暴怒,带走暴怒。
但她没有,她顾忌着这个。
她在顾忌什么呢?
陆怡情?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除非,她知?道陆怡情?知?道了她的身份和?立场,她不敢。
一旦她抖出暴怒,陆怡情?也会迅速地把?她是组织的人这个信息告知?警方。
而现在,她们至少互相有一个牵制。
陆怡情?仔细地回忆了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哪里?暴露了自己对咖啡馆店长的怀疑。
蓦地,她的视线落到?了手腕上的念珠上。
那个传教士挂到?自己的手腕上的。
至今,她都没有摘下来过。
咖啡馆店长——她是嫉妒的人。
想?通了这一层并确信了这一点的陆怡情?无声无息地笑了。
表面上看她们似乎各不知?情?,但实?际上,她们之间居然只隔着一层马上就可?以捅破的窗户纸。
原来如此。
她想?。
原来如此啊。
现在看来,也许她的房东会比她更安全。
年轻警官又扫了一眼她脚边的子弹壳:“陆小姐?”
他需要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排查那些非法经营黑市的私人老板只会加大他的工作量。
……他恨加班。
陆怡情?眨了一下眼睛:“从死去的懒惰身上拿到?的。”
用?死人做成?的借口总是好用?。
毕竟他没法从公墓里?爬出来向她抗议。
当然,如果能爬出来就更好了。
陆怡情?想?。
年轻警官被她噎住了。
他看上去无话可?说。
也许他本来想?开口说陆怡晴不该妨碍警方办理?的公务,但他很快就意识到?,陆怡晴的做法虽然并不合法合规合情?合理?,但她是对的。
没有这把?枪,她今天?晚上可?能会死。
他会在葬礼上见到?她,到?处都是黑色的礼服和?雪白的花朵,还有无数投向他的苛责目光。
正如那些虽然报警但因为犯罪分子还没开始实?施犯罪于是警察就放任不管最后导致死亡的受害者们。
想?活下去,想?要多一份活下去的可?能性,这其实?没什么错。
年轻警官叹气,深深地叹气:“你今晚来警局过夜吧,陆小姐?”
他试探性地征求她的意见,没关系,他可?以把?头的午睡房间也给她腾出来。
头的被子是鸭绒的。
陆怡晴道:“我要留在这里?照看我的朋友。”
年轻警官想?到?了这一层:“没关系,我们可?以派人看护她。”
陆怡晴想?了想?,道:“既然是这样的话,我们可?以跟你走。”
虽然暂时没法和?咖啡馆店长对峙,但是她有警察看护,料想?不会有什么大动作。
她说着看向了暴怒,后者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无语。
当然了,扮演未成?年人的代价。
不必承担责任,但也没有任何决定权。
这个时候,那几个警察已经把?匪徒全都押回了警局,他们过来交接,最后留下两个警察来看护咖啡馆店长,另外三个回警局和?剩余的警力连夜审讯那五个匪徒。
陆怡晴道:“我刚刚看到?有几个警察似乎不是你们警局的。”
“是从隔壁市调过来的警力支援。”年轻警官说,“这一系列的事故频发已经让我的神经都绷成?了一面鼓。”
说到?这里?,他看了一眼陆怡晴。
“不进去和?你的朋友说一声吗?”
至少告个别?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