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有妖
他的搭档看上?去很是纠结，显然对于他的请求十分为难：“当初跑出来当警察我基本上?就和家里断联了，额, 我都不知道他们还会不会接我的电话……”
年轻警官：“我会给你?买一个月的午饭作?为补偿。”
他的搭档立刻掏出了手机：“调查线索这本来就是我作?为警察的职责和义?不容辞的义?务, 一切都是为了国家与?法律。”
年轻警官：“……”
你?晚上?最好睁着?眼睛睡觉。
他的搭档迅速地拨通了家里的联系方式，看得出来虽然删掉了号码，但他仍然对那串数字烂熟于心?。
为了方便自己的搭档, 他还特意开了免提。
电话很快被接通, 一个听不出年纪的女人的声音响了起来：“你?好，这里是罗素家。”
搭档有?些尴尬地停顿了片刻，小声地道：“母亲。”
“你?……你?是……”女人先是愣了片刻，继而反应过来, 冷冰冰地道, “是你?啊。怎么？你?那个破警察干不下去了？打算回?家来了吗？很可惜, 公司的股份和业务都已经被你?的妹妹接任了重担, 罗素先生，你?就算现在痛哭流涕地回?来, 除了家族信托之外什么都得不到。”
搭档清了清嗓子：“罗素女士, 其?实我是为了调查案件所以有?些问题需要询问您, 请你?配合警方的调查。”
“……”
电话那头?静默了半晌，他们仨都听到电话那头?传来严厉的指责。
“你?看看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他就是这么对他的母亲说话！”
另一个男人反问道。
“什么？难道不是你?溺爱的结果？”
……
他们吵了半天, 完全不理会电话这头?的三?个人。
搭档欲言又止了好几次, 没插进去话。
直到医院的医生走过来。
“警官, 孕检报告已经出来了, 但是那位小姐提出了堕胎的请求，你?看……”
电话那头?才偃旗息鼓。
继而, 搭档的父母同时惊叫了起来：“堕胎？谁怀孕了？安德烈·唐·罗素，你?都做了些什么？回?答我！”
搭档头?疼地切断了通话：“好吧，这件事待会儿再问。”
然后?他看向医生。
“堕胎请求，你?是说萨琳娜小姐吗？”
医生点了点头?。
“但我们这个州是禁止堕胎的，萨琳娜小姐可能是情绪不稳定，她甚至提出要去其?他可以合法堕胎的地方做相关手术，但那同样是违法的，她仍然会被起诉，所以我希望警官你?们能够劝劝她。”
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都意识到了更大的问题。
等医生离开后?，年轻警官才皱了皱眉：“看来她是真的不爱她的未婚夫，所以甚至连这个孩子都不想?要。”
不过他们劝应该没什么用，记者女士对他们的观感不是很好的样子。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现在刷新手机之后?，那条新闻迅速地不见了。
但年轻警官还是要求医生暂时别把这个消息告诉死者父母。
如果萨琳娜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的话，他们的苦苦哀求，对她而言似乎也?是一种麻烦。
他的搭档正要说什么，突然接到了同事的电话，他顺手开了免提。
“喂，我们这边在调查的萨琳娜小姐的那个珠宝店，似乎有?点古怪。”
“仔细说说。”
同事似乎刚从什么店铺走出来，背景是嘈杂的大马路。
“我专门调查过这条街道，挺豪华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大牌专柜、琴行和高档衣服。至于街边的这些商铺的柜员，他们都说萨琳娜的店很少开张，大部分时间路过的时候都很难看到萨琳娜在里面，只有?两个小店员，客人也?很少——喂，你?知道我的意思对吧？”
年轻警官沉声道：“我懂。长期开张却很少有?客源，甚至老板也?无所事事的样子，可这家店却还没有?倒闭。”
“我就是这个意思！”同事说，“你?都不知道这条街道的租金有?多贵，贵得只能用一个单词去形容了！”
“什么？”
“贵啊！”
“……”
年轻警官沉默半晌，有?些不确定地道：“也?许是因为她的店铺卖的是珠宝首饰，不像衣服化妆品那么使用频繁，所以客源比较少，但属于平时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那种？”
同事想?了想?，道：“我觉得也?是，毕竟我刚刚问了她家的店员，一条最便宜的高订珠宝都能卖到三?百万呢——我的天，三?百万啊！”
这下轮到年轻警官的搭档皱了眉：“你?把那家珠宝店的珠宝拍给我看看。”
同事立刻发过来几张高清大图，甚至还发过来一段视频。
搭档翻着?那几张照片，眉头?皱得更深。
“这几张的宝石纯净度都不是很出色的样子，而且也?不像是大牌设计师的设计，怎么可能卖得出这么高的价格？”
年轻警官咳嗽了一声：“谁知道，人家有?钱呗。”
他的搭档看了他一眼：“人家是有?钱，不是白痴啊。”
紧接着?，他想?到了什么：“不，等等，等等，我觉得这个店铺不像我们想?得这么简单。”
他清了清嗓。
“有?些店铺开在那里，其?实不是为了揽客的，而是为了另做他用的，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抓到的那个用猫狗运du品的那个宠物店吗？”
年轻警官也?想?到了：“你?是说……洗钱吗？”
他的搭档道：“看着?的确可疑。就算真有?冤大头?能花三?百万去买，一个就够了，不可能有?这么多。”
年轻警官看着?他：“你?是怎么突然想?到的？”
他的搭档咳嗽了一声：“因为出现在萨琳娜动?态照片里的那个大宝贝，它就拍卖了刚好三?百万的价格。”
如此精美的珠宝都只值三?百万，这些次品绝不可能身价比它还高。
陆怡晴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所以，安夫人在试图把那些组织fan毒的钱洗白？”
毕竟du品那么赚钱，如此暴利需要可以花出去的窗口。
年轻警官问：“可她不是还有?个合法的赌场吗？”
“正因为是合法赌场，所以查得会更严。”他的搭档接话道，“税务局看得很紧的。”
“可是再次回?到第一步的问题，她都那么有?钱了，还需要费劲地洗这些钱干什么？”年轻警官道，“总不能是为了用洗来的钱做慈善吧？”
……这听着?就挺黑色幽默的。
陆怡晴缓缓地插嘴了：“说不定，她是帮别人洗钱呢？”
两个警察都转过来看她，那一刻，他们都意识到了什么。
在记者女士家里看到的客人里，有?官员的夫人。
陆怡晴想?到了什么，她低下头?给魔术师发了几条信息。
得到确认的回?复后?，她才开口：“魔术师跟我说了——通过和那些女孩子的交谈，他要半路出现在派对上?是萨琳娜安排的惊喜，没有?提前?和别人说。”
这就意味着?，萨琳娜没把魔术师的事告诉安夫人，她知道安夫人有?事会待在房间商量，她不会出来参与?分蛋糕或者见证订婚，自然也?就对魔术表演没什么兴趣。
因为最初派对开始的时候，以安夫人为代表的这群人就不在凑热闹的人群之中。
于是她没有?把这个小变故告诉安夫人。
安夫人不知道魔术师要来，更不知道陆怡晴要来。
如果她知道的话，她就绝对不会这么如实赴约。
这就是安夫人的一个纰漏。
她分散着?自己的势力?，尽可能避免他们联结。
却没想?过他们一开始就会认识这个可能性?。
想?到这里，陆怡晴没忍住弯了一下唇。
没想?到，缜密的安夫人居然也?有?百密一疏的可能性?。
虽然她看上?去仍然那么平静，那么从容，那么优雅。
“等等，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年轻警官说，“那如果他们真的要商议这种事情的话，完全可以借着?没人在的时候去啊，如果借着?这么多人在的时候，不是更引人瞩目吗？”
陆怡晴语速缓慢地道：“如果不借着?这众目睽睽，怎么顺利地杀掉她的未婚夫呢？”
“也?有?道理，人多更容易制造混乱，正常人在混乱之下不会注意周边的细节。那值得探究的就是未婚夫为什么被杀？还有?那些PS的照片到底是什么意思？”年轻警官说，“如果是为了泼脏水的话，PS技术太烂了。”
搭档说：“我们应该先从凶器入手……勘探现场的人没找到凶器在哪里，会不会是被宾客趁乱带出来了？”
年轻警官道：“不太可能。他们走的时候都是用金属探测仪检查过的。”
“那应该还留在现场。”搭档说，“也?许就藏在那个什么密室里。”
年轻警官揉了揉眉心?：“好吧，一件一件慢慢来吧，你?打算什么时候去联系你?的父母？”
“……”他的搭档沮丧道，“我觉得他们根本不会配合，我回?家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被他们轰出来，要么被他们关禁闭。”
年轻警官提议道：“如果我们陪你?一起去呢？”
陆怡晴赞同了这个提议：“总要去试一试。”
搭档看了看他们，咬牙：“好吧，死就死吧。”
于是他们又转道驱车去了搭档家，年轻警官对此表示意外：“你?家居然就在本市，我还是头?一次知道。”
搭档：“不管你?信不信，我也?是头?一次知道。”
年轻警官：“？”
搭档：“这是我妹妹和我说的，据说我来这个城市任职警察后?他们就把家搬到了这，啧。”
他烦躁地揉着?脑袋。
“我怀疑他们就是想?趁机把我绑回?家关禁闭，啧。”
他家住在高档社区，距离警局大概有?几十里路的路程，不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