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行 第84章

作者:州府小十三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天之骄子 婚恋 轻松 现代言情

  几个朋友约他去临近的度假区,一群人里还有周扬。

  他本不爱参加这种活动,是早上吃饭时,看到有人可怜巴巴的一张脸,才回了周扬消息,说再带一个人过去。

  但等到了地方,才发现人远比他想象的多。

  除了和他相熟的,还有那些人的朋友。

  十来个,男生多女生少。

  度假区后有一片池塘,吃完饭几个人说要去钓鱼。

  也不知道怎么,钓着钓着有人下了水,江晚也被带了下去。

  等裴行初再从前面回来,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半。

  而站在她另一侧的男生看了她好几眼。

  裴行初看了那侧两眼,转头找周扬想骂他怎么看的人,视线扫过去发现周扬也在水里。

  裴行初手里的东西“咣当”一下丢在桌子上,缓了两下,气压却仍旧低着,几秒后,走过去冷着脸把人喊上来。

  江晚看他生气了,从水池里爬上来跟在他身后。

  还没往前走两步,刚跟到一棵树下,身前的人把外套脱了扔给她。

  第一次跟她说话动了气。

  “你能不能有点男女意识?!”

  江晚的裙子并没有很透,只是湿了贴在身上,显出了一些曲线罢了。

  很难说裴行初这场来势汹汹的气里有多少是因为一个月前,在阁楼房间她对他的不设防。

  她对他一点防备都没有。

  但他却远没有他想的那么干净。

  一整个月的煎熬,终于在这一刻隐隐出现裂缝,从深不可见的深谷挤出了一些,敲击他的每一根神经。

  告诉他——你好像确实,有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他强行把这些压下去。

  他觉得至少,自己对江晚的想法不该是从这种欲.念开始。

  不过后来他在反复挣扎,压抑克制的那几年里,也想清楚。

  他对她的喜欢并不是源于这一瞬间他觉得并不干净的妄.念。

  即使没有身体上的亲近。

  他也一样喜欢她,纵容她看漫看开车呜呜视频在企鹅君羊八六艺奇奇散散零四,想要百般呵护和照顾她,想看她开心,想为她解决所有麻烦。

  她是他这辈子剥离不了,密不可分的牵绊。

  所以当时那短暂的欲.念只是提醒了他,他对她并不只是兄妹和家人的感情。

  并没有那么不堪。

  后来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也更多是拥抱她。

  拥抱和亲吻已经能满足所有身体上的需求。

  是脑子在喜欢她。

  并不仅仅是身体。

  夏末的度假区,那天的最后江晚迷看zhe他,茫然的解释,说是哥哥的朋友。

  裴行初只用看她一眼,就知道她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可能以为他是在说她仪态不够淑女,不应该跟男生下水玩。

  所有的气在一瞬间卸掉,裴行初知道自己也不该对她生气。

  他嘱咐她穿好衣服,抬手揉了把她的头发,语调缓和下来,问她有没有想吃的甜点。

  江晚摇摇头,指了指一侧的楼,说自己回去换衣服。

  江晚走后,周扬摸过来。

  裴行初已经不记得周扬当时都跟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对周扬话里“妹妹”两个字有点敏感。

  他在那一瞬间忽然很不想承认,她只是他的妹妹。

  自己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哦对,他说——

  “什么妹妹,养在家里的小孩儿罢了。”

  可能是因为那句话,又或是之后他略显冷漠的态度。

  周扬一直觉得他不怎么喜欢江晚。

  半个月后,临开学之前,裴行初在书房坐到了深夜,回了国外那所大学一封邮件。

  出国的事情暂时搁置下来,他去了原先就已经录取他的淮大。

  忽然不想走太远。

  想安稳看着她长大。

  ......

  如果说裴行初是在之后几年时间经过知晓震惊,纠结克制,往复挣扎,最后才确定并且承认了这份喜欢的话。

  那江晚应该是在一瞬间知道的。

  她在很多事情上存在后知后觉的问题。

  情感上也很迟钝。

  就比如六年级班里传阅的言情小说她并不喜欢看,同桌谈论的帅气学长她也不感兴趣,会在夏末夜晚,穿着单薄的睡裙睡在阁楼..….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对裴行初是哪种喜欢。

  也从未深究过这个问题。

  但她清楚的记得高二寒假的那个雪天。

  那时候她和裴行初单独的联络已经非常少。

  哥哥很少回家,偶尔回来吃饭,目光也不会停留在她身上。

  她想可能是课业繁忙,或者跟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再或者......可能确实没有那么喜欢她。

  她是有点难过的,但也很坦然接受这件事情。

  但有些时候,早就养成的习惯并不会变。

  就像深夜害怕,她还是会下意识打电话给裴行初。

  高二那年的平安夜,是个周五。

  裴友山出差,林芝华本是下午的飞机,但因为强降雪被留在了荆北。

  江晚半夜起来,下楼煮水,脑子晕晕的,不清醒,窗户因为风雪咣当了两下。

  她害怕,下意识拿手机拨了裴行初的号码。

  凌晨一点,电话却没响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那端令人安心的声音响起,江晚却忽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她吞吞吐吐地说了句晚上看了电影,听筒那侧却没了声音。

  江晚“喂”了两声,意识到是信号不好。

  电话没挂,她起身去拿烧好的热水。

  半夜起来太昏,把八角大料当成茶叶丢进了茶壶里。

  江晚看着茶壶反应了一下,把水倒出来,再洗壶。

  一切弄好,重新烧上水已经是十分钟后。

  最近实验室忙,裴行初连着几天都是过了零点才回来,江晚打来电话时他刚进电梯。

  从公寓一层出来,到外面,再跟那边说话,已经听不到了声响。

  这两天风雪大,压断了几根电缆,最近几天学校附近的信号都不好。

  怕挂了电话更打不进去,就这么通着一直在等。

  江晚从厨房再走回来,发现屏幕还在通话。

  她拿起来放在耳边。

  恍然听到那侧的风声。

  这个时间,又下了雪,外面很冷。

  她有点疑惑,试探着“喂”了一声。

  话音未落,便听到那端人回话。

  很清淡的男声,因为担心并没有惯常的稀松平常。

  他嗯了一声,说:“说话。”

  轻沉的男音,有混着风声的空旷。

  江晚搭在桌沿的食指蜷了蜷。

  忽然在这一刻清楚地意识到,

  自己这一秒的心跳绝对不同于往常。

  它重重地敲击在胸腔,有种恍然如梦的紧缩。

  无论是几年前害怕给他打电话,还是之后每次相处,她犹豫迟疑的时候,他总会静静地等一会儿,轻轻懒懒地说上这两个字。

  而这一次,江晚倏然意识到“说话”这两字背后真正的意思。

  它代表——我永远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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