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印灼
蒋意歌一直是个看重利益的人。
“那你为什么不像你们圈子里其他结了婚的女人一样?”主唱问,“之前有一阵子你经常点男人,但据我所知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不觉得你知行不合一吗?”
蒋意歌听出他话里有话,藏在她心底的秘密似乎被人窥见。
她的脸色冷了两分,问:“你想说什么?”
主唱:“你老公对你不好。”
蒋意歌可以确定他看出来她喜欢薄诏了,“难道非要写歌唱歌才算好?”
主唱挑了挑眉,“谁说公主切小姐就是你了?只有你能留吗?”
蒋意歌不语。她被窥见了秘密一时有点恼羞成怒才情绪失控。
歌里确实没有指明道姓,她也没有办法理直气壮地问或者追究。
主唱又笑了笑:“确实是你。不管你在别人眼里是多厉害的蒋总,在我眼里永远是当初那个你。”
这时,包间里正好放到了这首歌。
大家看向原唱。
主唱二话不说,站起来走过去拿起话筒。
不愧是主唱,拿起话筒就很有台风,包间里的人捧场吹口哨。
有几个人是知道这首歌的故事的,看向蒋意歌,窃窃私语。
“当着正主唱这首歌了。”
“说真的我都挺感动的。”
有人开始起哄,也有不知道什么情况不明所以的。不过,蒋意歌不是好说话的人,起哄的人也不敢太过。
蒋意歌漠然地拿起手机。人家没有提她的名字,她这时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让人家唱,反而像是主动承认,没有必要。
反正一首歌就几分钟,唱完就过去了。
蒋意歌低着头刷手机,无动于衷,不吃这一套。
在她看来,主唱在明知道她结了婚,明知道她不喜欢他,还要做这种事,是一种自我感动。
他的肆无忌惮并不是对她好,是根本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没有考虑过会不会打扰她,影响她的生活。
她不感性,她的灵魂不自由,但是理智。她也更欣赏理智的人。
很快唱到了副歌:
我这里下了雪,你那里也在下雪,
和你在同一座城市却从没遇到。
我的公主切小姐啊,
不知道你过得好不好。
我至爱的公主切小姐啊——
蓦地,声音戛然而止,包间里所有设备断了电,一片漆黑,只有大家的手机屏幕散发着光。
“怎么回事啊?”
“是谁要搞惊喜吗?”
“还是停电了?”
……
大家躁动又茫然。有人打开包间的门去找人,接连有人出去。
“外面都亮着啊,怎么就我们这里没电了。”
“叫人来问问怎么回事。”
大概两分钟后,包间重新亮了起来。
经理进来道歉,说是跳闸了,现在已经好了。
经理回想起刚才,还是战战兢兢。让他拉闸,他哪里敢不拉。
大家被搅了兴致有点不高兴,但经理赔着笑脸,说了几句也就算了。
小插曲过后,大家继续喝酒的喝酒,玩的玩。
蒋意歌的朋友看了看包间里,问另一个人:“意歌呢?怎么不见了?”
“咦,对啊意歌呢?刚刚还在的。”
此时的蒋意歌正在隔壁的空包间里。
包间突然黑下来,在刷手机的她对黑暗本能地畏惧,心里紧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手腕就被抓住,被人一把拽了起来带出包间。
走出包间,她才看清拉她出来的人是薄诏。
随后,她就被推进了另一个包间。
薄诏把她推进来的同时开了包间里的灯。
他用的力气有点大,蒋意歌踉跄了两下才站稳,手扶住了旁边的柜子。
她刚想问他今晚怎么也在这里,就听到薄诏冷着声音问:“蒋意歌,感动吗?”
感动什么?
没等她开口,薄诏又说:“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他滚出北城。”
听到这句话,蒋意歌惊讶地抬起头,看到的薄诏沉着的脸,和眼底的凛冽。
他在生气。
他向来内敛,很少有情绪那么明显的时候,把她的手腕都抓疼了。
蒋意歌反应过来他为什么问她感不感动了。
他怎么知道包间里在唱歌,怎么会忽然出现把她带出来。还有,他怎么会在包间断电的时候出现,这么巧。
一瞬间,蒋意歌的脑中闪过很多疑问,但对让她不解的是薄诏的态度。
“你介意这些?”她问。
以她对薄诏的了解,薄诏是不在意这些的,主要是不会在意不能对他产生影响的人。就说他和主唱,他根本不把主唱放在眼里,主唱掀起再大的动静在他这里一句话就能解决。两人根本不在一个维度里。
蒋意歌很理解这点,因为她也是这样的人。
薄诏本来就因为包间里那一幕很生气,听到蒋意歌这么说,多年磨练出的沉稳和内敛顷刻崩塌。
“你是我老婆,我凭什么不能介意?”
他说,她是他的老婆。他以前从来没有这么直白地说过。
已经决定就这样跟他不冷不淡地相处的蒋意歌心跳失控。
她觉得这样的薄诏有点陌生。
他明知道她跟主唱不是一类人,主唱永远不会在她的选择范围里,也撼动不了他们建立起来的关系。以他的性格应该是顶多有点不悦,但不会那么生气的。就像之前几次那样。
闻到他身上很淡的酒味,蒋意歌问:“你喝酒了?”
没有听到她的表态,薄诏更加恼火。
积累了太久的情绪在得到一个倾泻口后就犹如开闸,一发不可收拾。
愤怒把他的理智吞没,让他失控。
“他给你写歌,给你唱歌,你感动吗?想不想跟他在一起?”薄诏冷笑,残忍又轻蔑,“你觉得你有机会么,我在北城整一个人还不容易?你护不护得住?”
“你的意思是,我要是跟他在一起,你不会放过他?”蒋意歌从没见过这样的薄诏。
这句话在失去冷静的薄诏听来就是她有这个打算。
“我现在就想弄死他。”
蒋意歌从薄诏的语气里听出了浓浓的占有欲,心跳变得更快。
这太不像薄诏了。
她刚想问为什么,包间的门被推开。
是担心她,来找她的主唱。
薄诏余光看到他,脸色一沉,反手“砰”地一声把门关上,锁了门。
门只被推开一小半就被从里面关上了,主唱只看到蒋意歌被薄诏抓着手腕,堵在墙和柜子之间,气氛很不好。
他担心地敲门,“蒋、蒋小姐,你没事吧?”
“蒋小姐?”
“蒋意歌?”
不间断的敲门声挑战着薄诏的耐心,被打断的蒋意歌也很烦躁。
薄诏一只手抬起蒋意歌的下巴,说:“让他滚。”
他要她亲口赶走他。
就算是喝醉,蒋意歌也没见过薄诏这样,很诧异。他从来都是稳重自持的,那种稳重自持来源于他对所有事情的掌控,而他现在正在失控。
薄诏以为她不愿意,威胁说:“听见没有,不想他出事,就让他滚。”
蒋意歌回过神,对着外面说:“没事,你走吧。”
“蒋小姐——”
蒋意歌:“烦不烦,走啊。”
他给她写歌,给她唱歌的时候怎么没想到她已经结了婚,会给她惹麻烦呢?
外面终于安静了。
薄诏因为蒋意歌的态度,心里的火气消下去了几分。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终究还是知道怎么选。
蒋意歌重新抬头看向薄诏,又一次问:“薄诏,你喝酒了?”
薄诏:“喝了半杯,没醉。我清醒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