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印灼
“刚才的气性呢?”薄谈带着笑意的声音在她的头顶。
刚才那一场是他对她还击。
顾含青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他骨节分明的手在花洒下淋着。
她的脸一热,站直身体说:“我先出去了。”
薄谈提醒:“慢点走,别摔着。”
“……”
顾含青裹了条浴巾,先离开了浴室。
她去玄关地上的衣服里找出手机。
513的宿舍群里有几条@她的消息。
-华盈:@顾含青,你和薄谈走啦?他们现在都在问我们。
-华盈:他们好像都知道了。
-郭玉:我们想瞒也瞒不住了。
-顾含青:我们有事走了,刚刚没看手机。
-顾含青:没事,知道就知道吧。
-顾含青:你们散了吗?
-谭朝月:我们三个怕被问,就先撤了。他们还没散。
顾含青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攥着胸口的浴巾走向卧室。
来过这里一次,她对这里的布局有所了解。
薄谈洗完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含青坐在床边玩手机。
黑色的长发,小巧的脸,像老太太钟爱的粉墙黛瓦刚经过秋雨的洗礼,白净清晰。
她的脸颊和鼻尖还泛着点红,深灰色的被子衬得她的皮肤细腻得惹眼,一只手还固执地攥着浴巾,却基本上没遮住多少。
513的宿舍群里还在聊ktv里的事。
-郭玉:原来后来薄谈来了啊,我都没注意到。
-谭朝月:现在大家都知道了也挺好。
-华盈:是啊,前阶段每次和别人聊天聊到薄谈,我都得憋着,现在终于能说了哈哈。
-华盈:以前都没想到能以这种方式认识薄谈。
顾含青余光看到薄谈在她的身边坐下。
薄谈瞥了眼她的手机屏幕:“你的几个舍友还不错。”
顾含青也这么觉得。
薄谈:“改天请她们吃饭。”
“好。”顾含青放下手机。
薄谈扫了眼她抓着浴巾的手:“还攥着?”
顾含青:“你不还穿了衣服?”
而她只有条浴巾,凭什么。
薄谈也不说话,勾着唇覆上她的手。
修长的手指完全把她的手包裹住,带着她的手向下。
手一松,浴巾落了下来。顾含青的呼吸紧了紧。
后背贴到被子的时候,她的手抵着薄谈的肩膀。
他的身体几乎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看不到天花板。
“关灯吧。”
薄谈悬在上方,看着她:“紧张?”
顾含青:“我不喜欢晚上太亮。”
“你就剩下嘴硬了。”
“……”
薄谈没有关灯,而是伸手覆上了她的眼睛。
她的眼前暗了下来,像关灯了一样。
他的吻落下,越来越密。
经过之前的熟悉,少了几分青涩。
覆在顾含青眼睛上的手忽然松开。被按得久了,她的眼前有点花。
“刚才是让你掩耳盗铃一会儿。”含笑逗她的语气欲得很。
“……”
顾含青想要开口,却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说不出话。
他始终慢条斯理,接下来才是正题。
顾含青的呼吸逐渐失控,手反过来想要抓住点什么,只抓到了薄薄一层床单,指尖泛白。
床单被她无意识地抓出一朵一朵的花。
她像被白浪拍打的沙滩,像被撞钟木撞出声响的钟。
很久之后才结束。
虽然都是第一次,大概是因为他足够耐心,除去一开始,倒没有太不舒服,就是累。
缓过来后,顾含青昏昏欲睡,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掌心传来一阵痒意。
薄谈的一只手还按着她的手腕,按在枕边,没有松开。
他的指腹缓缓地抚过顾含青掌心的一道伤疤,声音疏懒低哑:“这里是怎么弄的?”
他们在一起时,他总是揽着她的肩膀或者搂着她的腰,她像他的所有物似的。
他们从来没有牵过手,他当然也就没机会看到她右手掌心的疤。
第20章 20
顾含青垂眼看了看自己的右手, 轻描淡写地说:“被玻璃划伤的。”
在今晚之前,她第一次还在说出去估计没多少人相信,毕竟她之前成天和薄谚那群人在一起, 出入酒池肉林。
那些个公子哥可没什么善心。对他们来说, 她和那些陪他们玩的女人没什么两样。
高三那年, 有一天晚上,顾含青被薄谚叫去。
到快凌晨的时候,她准备回去, 刚离开包间就被跟出来的人拦腰抱住, 带去了隔壁的空包间。
那人进去后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她怎么挣扎都逃不掉。
都快绝望的时候,她的手无意中打到了桌上的杯子。
她抓起杯子狠狠一砸。
男生因为这声响停了下来。
顾含青抓住了一块碎片, 不是对着他, 而是抵着自己的脖子。
闻到血腥味,男人松开她, 开了包间的灯,笑了笑说:“含青妹妹脾气可真大。”
顾含青浑身发冷, 身体抖得不行,手却紧紧抓着玻璃贴着自己的脖子, 锋利的玻璃嵌入了她的掌心,几道血痕沿着她的手臂往下流。
“放我走。”她的语气又狠又决绝, 脖子上也被划出了血。
这些人她一个都惹不起。她不能把玻璃对着别人, 只能对着自己。
男生见她是来真的,就没再碰她,开了两句玩笑就把她放了。
顾含青也给了人家台阶下, 当作无事发生。
这件事很快在薄谚那圈人里传开。
自此, 他们都知道顾含青骨子里是个不要命的人。
他们这些人虽然玩得肆无忌惮, 但绝不像电视和小说里那样无脑,相反,他们大多数精明得很。
弄死一只宠物可以,但如果自己可能会惹一身腥就没必要了。
只有脑子不好的、突然暴富飘了的,还有真把自己当回事的普通富二代才会这么做。
而他们,犯不着为了一个女人冒着会闹出事的风险。
他们有的是女人。
在那之后,那群人也就没再打过顾含青的主意了,顶多开几句黄腔,嘴上占点便宜。
而顾含青的右手的掌心留下了一道伤疤。
这是她的勋章。
想起往事,顾含青不自觉地有点出神。
掌心的痒意让她回过了神。
薄谈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抚着,带着几分温存。
她翻了个身,往薄谈的怀里贴近了一些。
“这就缓过来了?”头顶传来薄谈调侃的声音。
那事之后,他声音里的一丝低哑怎么听都痞气。
要换在平时,以顾含青的性格,怎么都要反问一句他是不是不行了,但她是真的累了,还有点胀、有点异样,怕他真的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