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印灼
顾含青的头发湿了不少, 鞋子也脏了。
她解释:“出去没有撑伞。”
小孙:“外面的雨还挺大的!小心别感冒了。”
“吐过啦?”王哥问。
顾含青因为哭过, 眼睛还有点红, 脸也是红的,好在喝了酒,可以糊弄过去了。
她“嗯”了一声。
之后大家也没再关注她,饭桌上喝多的也不只她一个。
有人去洗手间都要被人扶着才能去。
坐了一会儿,顾含青收到了薄谈的消息。他已经到酒店了。
她让他先休息。
“青姐。”
“青姐?”
顾含青抬头:“怎么?”
小孙:“我们叫了你好几声。”
顾含青:“……没听到。”
王哥:“果然喝多了啊,反应都慢了。”
不少人都喝多了,又聊了一会儿大家就撤了,明天还要开工。
到了酒店,小孙说:“青姐,我还有点明天的事要跟你对一下,去你房间?”
顾含青:“去你房间吧。”
她又补充:“我的房间有点乱。”
小孙也没有多想。
顾含青去小孙那里又是二十分钟。她回房间的时候,薄谈正穿着浴袍坐在电脑前。
他的头发还是半干,浴室里残留着点水汽。
“去洗澡?淋了雨别感冒。”
顾含青点点头,去了浴室。她身上现在半湿半干的,还混着酒味和火锅味,确实要先去洗个澡。
等她洗好澡吹完头发出来,薄谈还坐在那里,很专注。
她走过去,看了看他的电脑屏幕,上面还是密密麻麻的英文。
薄谈揽住了她的腰,让她坐到了腿上。
他的一只手还搭在电脑上,一只手圈着她。
她洗澡的功夫,他的头发已经基本干了,一身干燥,又沾染上了她身上还没消散的水汽。
顾含青调整了一下坐姿,窝在了他的怀里。少了点心理上的抗拒和负担,她更加放松,整个人懒洋洋的。
薄谈低头看她,高挺的鼻梁贴着她侧边柔软的头发,鼻尖微微陷进去,“知道我的研究是什么方向的么?”
“宇宙学。”这点顾含青还是知道的。
她还看过他留在王哥那里的资料。
“嗯,理论宇宙学。”不是对他一无所知,薄谈还算满意,“具体点呢?”
具体的顾含青就不知道了。
“我能知道个宇宙学就不错了。”
“暗物质。”薄谈告诉她。
顾含青点点头。她是知道暗物质的。
薄谈低笑着调侃:“记住了,省得以后去我单位找错人。”
顾含青故意说:“那就将错就错。”
薄谈没好气一笑,惩罚地捏了下她的脸,“那可不行。男朋友是能找错的?”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似乎是快停了。
顾含青和薄谈用的是一样的沐浴露,相同的气味使得这种耳鬓厮磨变得更加情意缱绻。
在薄谈要吻上来的时候,顾含青往后仰了仰,问:“你的文献不看了?”
“不看了。”薄谈抬手按住她的后脑,让她凑近。
骨节分明的手指陷入她的发间,一黑一白,纠缠在一起。
顾含青的后背抵上了桌子的边缘,就在桌边的笔记本电脑被她的后背推得动了一下。电脑原本摆得很正,现在歪了。
她搂着薄谈的脖子,被亲得身体往后倒,先是发梢落在了键盘上,随后身体也压到了电脑的触摸板。
吻过她的唇,薄谈拨开她的头发去亲她的耳后。
第一下又痒又疼,顾含青的身体紧绷了一下,电脑的界面随着她轻微的扭动发生了变化。
扣子逐渐散了开,他的短发碰到皮肤有点凉、有点痒。
察觉到他要有下一步动作,顾含青试图阻止,但根本没按住他的手,“别……”
薄谈很快感觉到了,手停了停,问:“生理期到了?”
“嗯。”
薄谈皱了皱眉:“不是昨晚还没来么?”
顾含青半眯着眼睛,绵软地趴回了他的怀里。他浴袍的领口早已松散,她的脸贴到了他的胸膛,“今早来的。”
随后,她反应过来一件事,睁了睁眼睛,抬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昨晚还没来?”
薄谈用指腹按了一下她的下唇,“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忍过来的?”
顾含青:“……就不能想点别的?”
不说每天早上吧,十天大概有八天早上能感受到。她只当什么都不知道,包括现在也是。
她试图往后挪些,被薄谈按住了腰。
“青宝,我们分开几年?”
顾含青顿了顿,“七年。”
薄谈温柔地亲了亲她的耳廓,然后重重地贴上她的耳朵,“之前我们好的那阵,我——你,有没有七次?”
“我”和“你”之间那个最直白的字被他用低哑的声音说出来,钻进了顾含青的耳朵里。
顾含青颤了颤,指尖都软了。
“……差不多吧。”她的喉间有点发紧。
他们那一阵一共没好多少天,中间还要去掉他工作、她出差的时间。
“你说我够么?”薄谈依旧按着她的唇,“你让我现在怎么办?”
顾含青红着脸推开了他的手。
薄谈意识到她会错了意,笑了笑说:“我怎么舍得?”
他以前提过一次,但顾含青不愿意,就没有再提过。
薄谈握住顾含青的手,挤进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相扣,轻声告诉她:“我说的是这个。”
房间里逐渐热了起来。
顾含青正对薄谈坐着。
冷白的皮肤上,红晕蔓延,像上好的绢本染上了晕开的朱砂,他一身冷寂散去,矜贵的神祇在她手中崩塌堕落。
顾含青的脸发热:“还没好。”
薄谈安抚地揉着她的头发,“才多久?再卖力点?”
坐都坐累了,顾含青下地,单膝抵在了地毯上。
薄谈垂眸看着她,眼底更深。
忽然,顾含青凑近。
薄谈因为她的凑近,按在她肩上的手紧得指尖泛白,手背青筋绷起。
房间里倏地安静了下来。
愣了几秒之后,顾含青站起来,瞪了他一眼,跑去了洗手间。
水龙头哗哗地流着水,镜子里,顾含青的脸红得不行,冷水泼在脸上都不怎么降温。
她那衬衫式的睡衣扣子还是开着的,一边的领子滑落在肩下。溅起的水滴落在她的锁骨上,红色的痕迹很明显。
在她反复洗着左侧脸颊靠近下颌那块位置的时候,薄谈过来了。
他的浴袍松垮,一脸餍足和懒散,眼中带着还没散去的浓雾,“生气了?”
顾含青红着脸在镜子里瞪他。
她只是吹了口气。
薄谈走到洗手台前,在水龙头下洗了洗手,关了水,然后揽过顾含青,在她脸上那块亲了亲,柔声哄她:“是我不小心。”
顾含青不想让他抱,却挣脱不开。
薄谈失笑:“就这么嫌弃我?下次我伺候你,行么?”
顾含青红着脸去捂他的嘴:“才不要。”
谁要他做那种事。
薄谈亲了亲她的手心,替她把挂在手臂上的衣服拉上,扣好纽扣。
热潮退散,睡意涌上。
顾含青本就喝得微醺,有卖了不少力,已经有点困了。
她枕着薄谈的手臂,躺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