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郁七月
是因为内心坦荡,所以无惧流言......
那她这般小心翼翼,暗暗与他拉开距离。
又算什么?
陆知鸢逼着自己忽视掉他的眼神,像刚刚张平会那样,侧着身子从旁边走了出去。
这种身体上的疏远,让江枭嗤出一声轻慢的冷笑。
江枭抬脚出门,把门带上。
这个点,很多家店门都虚掩着,街上几乎没人走动。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之前若是去往六号街,两人都是往街头走,这次却是往街尾的方向。
不过都能通往六号街,陆知鸢也没说什么,他走哪,她便跟着。
平时有游人会略显拥挤的街道,这会儿显得有些空旷,两人虽然并排走着,但之间的距离足足离了半个手臂都不止。
江枭余光瞥过去好几眼,说的一点不夸张,就是往她那边迈一脚,胳膊都碰不着她的。
就因为别人两句话就跟他把距离拉远成这样?
江枭心里说不出的不舒坦。
斜睨过去一眼,视线扫过她半垂着的侧脸,说不出是气她还是嘲弄自己:“我是老虎还是狮子,还能吃了你?”
陆知鸢瞥他一眼,没说话。
刚好墙边有个石墩,她往左边挪了一脚,眼看胳膊就要蹭到旁边的人。
江枭不等她反应就主动往旁边挪远一步。
陆知鸢余光落到他的胳膊上,表情不自在了一下。
绕过那个石墩后,陆知鸢双脚再回挪,想着旁边的人也会随着她走回来。
没有,不仅没有,旁边的人还哼出一声气音:“身上都是毛,别蹭了你一身。”
“......”
想到他上一句说的自己是老虎还是狮子的话,陆知鸢不自觉地抿嘴弯了点唇角。
江枭余光斜到她脸上。
从他回来就给他脸子看,这会儿倒是因为他一句自嘲的话给逗笑了。
越想心里的郁气越重。
正好走到街尾,江枭借着拐弯,手臂蹭了一下她的胳膊,见她没有躲,江枭干脆不挪脚了,两手一会儿插口袋里一会儿拿出来,时不时蹭她一下。
想着她要是再敢往旁边挪一步,他掉头就走!
好在旁边的人‘识相’,没再做出避开他碰触的动作。
眼看就要拐弯走到六号街,江枭清了下嗓子问:“想好吃什么了吗?”
陆知鸢刚刚就想好了:“面吧。”
江枭还没和她一起吃过面,想着一碗面几口就吃完了,江枭舔了舔唇:“不想吃。”
陆知鸢余光往他那边睨了眼,话里有不明显的小情绪:“那你还问我。”
江枭没应她这句:“还吃中午那家吧。”他加了一句理由,随意的像是信手捏来:“正好在街尾,近。”
陆知鸢没说话,沉默当答应。
虽说六号街和其他几条街都是打开门做生意的,但这条街的老板不像其他几条街里的老板那样嘴碎。
陆知鸢和江枭的那点事虽然这两天在镇里传的沸沸扬扬,但男未娶女未嫁的,那点唾沫星子倒不至于淹死人。
顶多就是一个温柔一个冷硬,怎么就看对眼了之类的。
一些好奇的妇人围在一块,究其原因之余再聊几句两人一夜未归那点事。
这就是这两天镇里‘津津乐道’的大事件。
大家伙儿聊得热火朝天,两位当事人却丝毫不避嫌的,大大方方地一块溜街吃饭。
若说这样两人都还没在一块儿,怕是都没人信。
眼瞅着两人进了店坐下,老板从收银台里面走过来打招呼:“看看想吃些什么!”
在老板看来,这两人肯定是刚在一块儿,再加上之前来的两次,江枭都给陆知鸢点了甜点,所以老板就很热心地提议:“我老婆晚上刚试做了一种蛋糕,要不要尝个鲜?”
想着她心情不是很好,江枭就点了头。
“那你们先点着,我去里面看看蛋糕做的怎么样了。”
这次江枭没像前两次那样,坐在面对墙的位置。
既然他没坐,陆知鸢就坐了。
江枭也没看墙上的图片,漫不经心地说着:“点你想吃的。”
既是想借着吃饭来试探他,陆知鸢就留了点小心思:“那就...一份糖醋鱼,再来一份盐水虾吧。”
她话音一落,江枭歪头看她:“吃鱼?”
陆知鸢半垂眉眼,轻“嗯”一声。
如果是以前,江枭根本就不会多想,可是这两种菜,一个是她不擅长吃的,一个是需要动手的。
之前江枭点鱼,她根本不动筷子,即便是吃,也是他把刺挑出来再夹给她,她才吃。
至于虾,还是昨天在市里的时候和她吃过一次,当时把那些虾剥好给她的时候,她脸上的窘色可谓是明显得很。
所以今天点这两种菜,该不会是......
作者有话说:
江枭:试探我? :)
今天就一章哈~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
◎惹生气了要怎么哄?◎
江枭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 他很擅长观察人的表情,也会从话里去揣摩对方的心思。
就像现在,他目光定在陆知鸢的脸上, 探究的眼神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陆知鸢几次余光偷溜过来, 都被他清楚捕捉到。
她竟然跟他一样, 在试探。
试探他会不会给她挑鱼刺,会不会再给她剥虾?
江枭嘴角斜出点笑。
菜就只点了陆知鸢要的那两种,江枭也没额外再加。
等菜的间隙,江枭也没和她说话, 全程低头看手机。
陆知鸢单手托腮, 脸虽然朝着对面墙上的菜色图片, 但目光却几度飘转。
等上了菜, 江枭又要了两份米饭, 之后就自顾自地吃着, 全程不仅没给陆知鸢夹鱼剥虾, 连句话都没和她说。
陆知鸢没动那盘鱼,小半碗的米饭吃完, 她就吃了两只虾。
反观江枭, 吃完搁下筷子, 去收银台那儿拿了两瓶水。
之前给陆知鸢买水买果汁, 他都会在给她前就把盖子拧开,今天没有,把其中一瓶水往她手边一放, 他就只拧了自己那瓶的盖子。
江枭仰头喝水的时候,陆知鸢手里的筷子停住, 目光从手边的那瓶水缓缓旁移, 从那条举起的手腕, 落到他因为上抬而拉出流畅线条的下颚线,喉结上下滚动间,陆知鸢竟无意识地在心里默数着......
恍然意识到自己这无聊又荒唐的举动,她倏地移开视线。
碗里的米饭还没完全吃完,可陆知鸢已经没心思再吃了。
眼看她放下手里的筷子了,江枭突然说了句:“AA吧!”
陆知鸢先是一怔,刚收回去不过几秒的眼神又重新落到他脸上。
一双满是意外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几分呆里几分懵。
江枭舔了舔唇上沾着的湿润,目光与她对视,微敛的眸子和她对视片刻后,他轻扯唇角,带出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怎么,没和人AA过?”
AA制不算稀奇,甚至说很常见,只是陆知鸢怎么都没想到这样的提议会从他嘴里提出来。
听在耳里,更像是讽刺。
江枭低头把手里的水瓶缓缓拧上盖,水瓶“咕咚”一声被他放到桌上。
在收银台上付完钱,他也没回桌前坐着,径直走出店,去了对面的小超市买了包烟,再回来,指间的烟已经点着。
陆知鸢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走过来。
她见过他手指夹烟,却没见过他像现在这般吞云吐雾。
指间的一点猩红明明灭灭,白茫的烟雾笼在他脸前,模糊了他英朗的脸部轮廓,烟雾飘散在他周身,让他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轻狂与野痞。
像他,又不像他。
陆知鸢把他刚刚放在桌上没拿的水瓶递到他身前,可江枭却没有立即伸手去接。
咬着烟蒂,歪着头,一脸深意地盯着她看。
把陆知鸢看的皱起眉。
江枭却故意似的:“不爱闻烟味?”
他知道她皱眉不是因为他抽烟,而是因为他看她的眼神。
陆知鸢面无表情地问:“要吗?”不要她就丢了。
江枭不应她,也不伸手去接。
就这么僵持了约莫半分钟,陆知鸢抬着的手放了回去,转身进店,把那瓶被江枭喝的只剩一半的水瓶丢进了桌边的垃圾桶里。
江枭看笑了声,夹着烟的手,用指腹抹了一下唇。
再推门出来,陆知鸢没有停脚,目不斜视地从江枭身边越过,转身往街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