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翁青鸾淡声:“是啊,要不然我怎么会看上商从洲呢。”
话题猝不及防。
“啪——”的一声。
书吟的吸管戳着塑料封层,没戳破,吸管歪了。
书吟略带歉意地朝众人笑了下。
她低头,手像是失去力气,把弯了的吸管拨直。
不知道为什么,吸管就是插不上去,书吟烦的想要把奶茶给扔了。冷不丁,视野里出现一只手。
书吟看向来人。
陈知让说:“我帮你弄。”
书吟递给他。
陈知让快速地将吸管戳进奶茶杯里。
他把奶茶递还给书吟,之后,和翁青鸾说:“既然被拒绝了,就没必要再三提到他。你总不能还留恋着他,还想着追他吧?”
翁青鸾耸耸肩:“不追啦,等我去了斯坦福,多的是帅哥留学生和我谈恋爱。”
她朝陈知让笑:“到时候你记得给我介绍帅哥朋友。”
换来陈知让没什么情绪的一声笑:“我去斯坦福是去读书的,不是去给你找对象的。”
翁青鸾吐槽他:“没情趣,无聊。”
沈以星赞同:“我哥就是个不解风情的大直男。”
书吟意识到,原来陈知让去的是斯坦福。
斯坦福……是大学,还是一座城市?
她不知道。
排练结束后,她用手机搜了下斯坦福。
斯坦福原来是斯坦福大学,位于美国加州旧金山湾区。
遥远又全然陌生的地方。
随即,又想到什么,她在手机浏览器里,输入外交学院。
身为南城人,书吟有听过外交学院的名号,但也只是听说,她没听说有谁考进这所学校。附中出过不少高考状元,大部分都去了全国top院校。
别的她都没留意,只注意到,外交学院是外交部唯一直属高校。
听商从洲和他妈妈的对话,商从洲不出意外,是要往外交官的方向走的。
外交官。
听上去比美国还遥远。
是不是等到商从洲毕业后,书吟想见他,只能从电视新闻里见他了?
意识到这一点,书吟突然慌乱起来。
分别似乎很远。
又似乎近在眼前。
她甚至都没和他有过一段顺畅自然的对话。
她甚至没来得及告诉他,她的名字。
-
许是昨晚熬夜做题,外加今天奔波,书吟今晚睡的格外早。
十点多,她就难捱困意,上床睡觉。
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在给人写毕业同学录。
梦是毫无逻辑的,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给商从洲写上了同学录。也没意识到,这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人会写同学录呢?
橙黄色的光亮笼上一层暖色调滤镜。
书吟落笔时犹豫再三,最终也只写了一句话。
——祝你前程似锦。
写完后,她把同学录合上,递交给商从洲。
商从洲接了过来,而后,目光定在她身上。
他整个人的气场介于少年与成熟男人之间,不笑时给人难接近的疏离感,笑时少年的朗润感比春风还喧嚣。
“谢谢你,书吟。”他声线清冷,一字一字地说。
梦境到此为止。
醒来后,她望着窗外白茫茫的天,心像是被挖了一个大口子。
空荡,寂寥,怅然若失。
她想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他的青睐。
而是。
想要他叫她的名字。
想要他记住她,哪怕只一瞬,一分,一秒。
仅此而已。
她的贪心,真的很,适可而止。
不知过了多久,她伸手,擦去满脸的泪。
擦干泪,又是新的一天。
她得整理好情绪,去上学了。
五一汇演定在五一放假前一天。
当天下午,全校放假。
高一高二观看演出,高三生则趁这一天,提早拍毕业照。毕竟距离高考的时间不多了,每一天都是黄金时间,不能浪费。
那天是礼拜四。
吃过午饭,书吟带好主持稿,去了礼堂后台的广播室。
沈以星和她一同过去,她带了礼服给书吟,不过没有带她那双亮晶晶的同款鞋。庆幸于书吟是梨型身材,上半身瘦,下半身胖,所以能和沈以星穿同样大小的礼服。
书吟坐在位置上,让沈以星给自己化妆。
书吟说:“怎么我主持,你给我找衣服,给我找鞋,还给我化妆?”
和沈以星当朋友这段时间,她好像总是在和沈以星说谢谢。
“谢谢你哦,星星。”
“谢什么?你也帮了我很多啊,我不会的题目,都是你教我做的。想我以前最喜欢抄别人的作业了,自打认识你之后,都能自己做作业了。”
“是你自己有想学习的心思。”
旁人的教导都是其次,学习还是得看自己上不上心。
沈以星往书吟脸上擦粉底,忍不住感慨:四咡贰二呜九易四七“你皮肤好好哦,好白,还没什么毛孔,你平时都用什么护肤品?”
书吟想了想:“宝宝霜。”
沈以星咬牙切齿:“好烦你这种天生的好皮肤。”
明明是烦的,可她说出来,总有股子羡慕意味。
书吟笑:“我也羡慕你长得这么漂亮。”
沈以星哇了声:“我还羡慕你成绩好呢。”
她停下拍粉底液的动作,凑近身瞧书吟的脸,“你的眼睫毛也好长,像是种的。”
书吟的双眼皮褶皱很浅,偶尔熬夜水肿,一觉醒来,双眼皮直接肿成单眼皮。睁眼时能发现她眼睫毛漆黑,并未觉得长,闭眼时才有所觉。
“你这张小脸蛋,不是我说,假以时日,肯定美色误人。”
“有吗?”书吟狐疑,“你少带闺蜜滤镜看我。”
沈以星嬉皮笑脸地吐了吐舌头。
化好妆后,二人坐在广播室里聊天。
没一会儿,书吟去洗手间。
离汇演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她还没换上礼服,身上仍是校服。
她从洗手间出来,瞧见有学生正在搬钢琴,沈以星在边上叮嘱着“小心点”,她身边跟着个男生,提着沈以星的大提琴。
背影是商从洲,他竟穿了套中山装,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挺阔身板,在光线昏昧的礼堂后台,地面铺着红色地毯,厚大的暗红色绒制布帘,给人一种误入民国的错觉。
他像是民国时期,留洋归来的翩翩公子哥。
书吟想着商从洲和沈以星要演奏的曲目,和民国没什么关系啊,他怎么突然穿起了中山装?
还未等她想出个结果来,就看到商从洲复又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她站在后台的进出口,不管做什么都很显眼。
不管在脑海里预设多少次,总而言之,每一次正面与他撞上,她的反应总是格外迟钝。
还是商从洲先和她说话的:“好巧,我听说今天是你主持。”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从容,开启话题又是那样的自然。
给她一种,他们是熟人的错觉。
书吟的心跳错了半拍,“嗯……沈以星和你说的吗?”
“是,她说她好朋友主持。”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