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商从洲看着面前两人?,唱双簧似的,一唱一和。
他轻嗤了声,“行了,我暂时还不想?谈恋爱。”
华怜容撇嘴,正?欲开口时。
又听?到?商从洲说:“别耽误人?家。”
他神色淡了许多,周身似笼上一层厚重的霜雪,冷峭疏离。
华怜容与江五一对视一眼,都想?到?了什么,连忙转移话题,不再提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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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晚高?峰,道路拥堵,书吟在路上耗费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到?家已近八点。
她急匆匆地按下陈知让家的门铃。
来开门的,是陈知让。
他身上仍穿着工作时穿的西装,宽肩厚背,身材有种精致的冷感与坚硬的美感。时间在他身上有了具象化的证明,他脸上的肉少了许多,五官棱角鲜明利落,鼻梁处架着一副眼镜,镜片下的双眸,冷,沉。
“到?了。”他惜字如金的毛病还是没改。
“嗯,不好意思,路上堵车,到?的有点晚。”书吟解释。
她也没有改。
面对陈知让时,后背会莫名地掀起凉意。紧张的如履薄冰。
陈知让说:“我知道,我听?到?你?给星星发的语音了。”
书吟跟随他进了屋。
陈知让的家和他本人?一样,黑白灰的搭配,精简又精贵。
随便一个小摆件,都价值上万。
沈以星已经?坐在餐桌边了,她招呼着书吟:“快过来,我哥今天做了好多菜,还有你?喜欢吃的糖醋排骨。”
书吟下意识望向陈知让。
陈知让神色清冷,反问?:“你?喜欢吃糖醋排骨?”
不是特意为她做的。
误打误撞罢了。
书吟哽了一下,“嗯……挺好吃的。”
陈知让语气平静:“待会多吃点。”
书吟客气极了:“哦,好,谢谢。”
陈知让坐她对面,目光极淡地扫了眼书吟,面不改色地收回,继而拿起碗筷,安静吃饭。
后天是五月一号。
沈以星问?陈知让:“哥,你?五一放假吗?”
陈知让的父亲是亚太投资银行董事会主席,他毕业后,由家里安排,进入亚太投资银行。
陈知让说:“放假,但有个融资项目,需要加班。”
沈以星刚扬起的笑,迅速垮掉:“……工作狂。”
她问?书吟,肯定的语气:“你?肯定放假的,我们五一去长沙玩吧?”
书吟想?了想?,说:“三号之后才有时间。”
沈以星:“三号之前呢?”
书吟:“江教授一号的生日宴,我得过去一趟。二号我想?回趟家。”
沈以星仿若被?提醒:“我也有好久没回家了,那?我也回家。哥,你?回家吗?”
陈知让:“有时间就回。”
他问?:“你?不陪段淮北?”
沈以星假笑:“他去欧洲参加研讨会了,为期一个月。我的眼光好好,找了这么一个优秀的人?才,为国?家的物理事业视野添砖加瓦。”
陈知让不置可?否地笑了下。
书吟也笑。
确定好时间,沈以星定了二人?去长沙的机票。
书吟则拿出手?机,定酒店。
陈知让沉默了一下,淡声道:“我在柏悦有套房间,包年的,你?们过去可?以住那?里。”
书吟顿住。
她缓缓抬头,看向陈知让。
他侧脸对她,神态漠然。
沈以星化身狗腿子,改编歌曲:“世上只有哥哥好,有哥的孩子像块宝。”
换来陈知让短促的一声笑:“很难听?,别唱了。”
他面对沈以星时,面容也不是一贯的冷漠。
眼里有笑,也泛着温柔的色泽。
吃饱喝足后,书吟回到?自己家,沈以星连十几米的长廊都懒得走,直接在陈知让家里躺下了。
书吟手?头还有份翻译工作,进行到?收尾阶段。
到?家后,洗漱完,熬夜翻译。
她一工作起来,便作息颠倒,日夜混乱。接连熬了两个晚上,高?强度的工作下,竟忘了设置早起的闹钟。五一那?天,她从睡梦中惊醒。
床头闹钟,时钟指向十。
江教授的午宴设在十一点。
书吟半梦半醒地洗漱,仓促地化了个淡妆,电梯门打开,陡然撞入一双熟悉的眼里。
好几秒的沉寂。
陈知让眼神很淡:“不进来?”
“……哦。”书吟走进电梯间里。
幽暗密闭的电梯飞速下落。
书吟并不擅长找话题,她僵硬又生疏地开启话题:“你?要上班吗?”
“去开个会。”陈知让垂下眼,隔着薄薄的镜片,眼里的冷意锐化了几分,“你?去哪里?”
“我去柏悦吃个饭。”
市中心的柏悦酒店。
六十三楼的悦景厅。
熟悉的宴会厅。
——那?年陈知让拿到?斯坦福的留学offer,他妈妈为了庆祝此事,在那?里办了一场宴会。
充楞间。
头上轻飘飘地砸了几个字过来。
“顺路,我送你?。”
电梯门开了,陈知让率先走了出去。
书吟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产生些陌生感。
总觉得,顺路送人?这种事,不太像是他会做的。
或许是她对他一直持有偏见,或许是他这些年变了许多,变得有人?情味了。
书吟去年回国?,当时陈知让还在外地工作,四月初,才调任回南城。
满打满算,他们有八年没见过面。
不知道是哪里看来的一句话,将人?身上的细胞全部换掉,需要七年的时光。想?她都已经?不再是那?个自卑满腹的书吟了,陈知让或许也不是当初冷到?骨子里的人?了。
书吟坐上了陈知让的副驾驶。
他车里没有任何装饰品,干净,整洁,像是刚从4S店取出来的新车。
车驶出小区没多久,突然停在路边。
他解下安全带:“等?我一下。”
随后下了车。
再回来,他手?里提了一个纸袋,纸袋外印着咖啡店的logo。
他取出里面的两杯咖啡,一杯递给书吟:“你?需要提提神。”
书吟慢吞吞地接过咖啡,另一只手?下意识摸了摸脸,小声:“我看上去很憔悴吗?”
她以为自己声音很小,没想?到?陈知让听?见了。
他说:“不憔悴,只是看着没什么精神。”
书吟窘极了,她咬了咬唇,还是礼貌道谢:“……谢谢你?的咖啡。”
陈知让放在方向盘的手?,略有些僵硬。
这份僵硬转瞬即逝。
一路安静到?柏悦。
书吟双唇翕动,还未等?她说话,陈知让似是猜到?,打断她:“你?好像很喜欢和我说‘谢谢’。”
书吟默了一瞬:“因为确实在麻烦你?。”
陈知让没再说什么了。
书吟下了车,捧着陈知让给她的咖啡,往柏悦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