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慕吱
书吟:【@czr,晚上来我这里吃饭。】
过了十来分钟。
陈知让回了:【嗯。】
过会儿,沈以星也出现在群里:【堵车了,我到?家?有?点晚,你们先吃。】
书吟:【好。】
陈知让:【好。】
晚上六点十分,最后一道菜做好的时候,门铃响了。
书吟家?是指纹锁,有?沈以星的指纹,按门铃的,想都不用想,必定是陈知让。
书吟过去?开门。
门外,陈知让站在她对面,西装外套对折,挂在小臂处。有?风吹过,带来他?身上冷淡的男性气息,前调典雅。
“来了。”她说。
“嗯。”他?应。
进屋后,陈知让关上门。
他?换鞋时,发现鞋柜里还有?一双已经拆封过的男士拖鞋。
书吟的社交圈狭窄到?近乎闭塞,能称得?上朋友的,她都极尽真诚地对待他?们。每个朋友,即便陈知让这种算不上朋友的人,来她家?,都有?专属的一双拖鞋。
而?现在,鞋柜里多了一双男士拖鞋。
陈知让眼?底微暗,闪过凛冽冷光。
他?敛眸,神色恢复以往淡然,换好鞋后,弓直身,往里走。
两只手机不谋而?合地作?响。
是沈以星发来消息:【我还有?五分钟就到?。】
沈以星:【不需要五分钟!】
沈以星:【很快!等?我!】
陈知让说:“等?她回来再吃饭吧。”
书吟点头:“那你在沙发上坐一会儿,我给你倒杯水。”
她转身回厨房,拿出商从洲给她的蜂蜜,将?柠檬切片,泡了一壶柠檬蜂蜜水。泡好水的时候,外面传来指纹锁解锁的声音,随即,是沈以星的声音:“宝贝们,有?想我吗?”
回应她的,是陈知让冷冰冰的嗓,不解风情:“段淮北知道你管别的男人叫宝贝吗?”
沈以星翻了个白?眼?:“无语!我对你就是一个无语!”
她踢踏着拖鞋,步调轻松,愉悦。
与书吟越来越近的,是她的声音:“我唯一的宝贝书吟吟,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我真的好想你呜呜呜。”
书吟护着玻璃水壶,边端出来,边回应她:“我也好想你。”
绵柔的声线,起伏缱绻。
陈知让的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他?当然知道,她不想他?。
可她的话里,没有?带名字,没有?特指谁。
书吟给沈以星倒了杯柠檬蜂蜜水,沈以星喝了口:“酸酸甜甜的,还挺好喝的,不过你哪儿买的蜂蜜啊?”
书吟身形微滞,模棱两可地说:“随便买的。”
沈以星显然没太在意这个回答,她拿起另一杯水,走到?沙发旁,递给陈知让。余光里,好像有?一大片阴影,她往那处瞥了眼?,旋即,视线定住。
“书吟吟,”沈以星凉飕飕的语气,“你能解释一下,这是谁的衣服吗?”
“……”
“……”
屋内三人,目光齐聚。
陈知让慢慢凝住脸色,转眸,睨向书吟。
沈以星也一脸兴师问罪地看着书吟。
书吟抿了抿唇:“我新买的衣服,现在不是都流行,oversize的衣服吗?”
沈以星半信半疑:“你的衣服?”
书吟:“那不然?”
沈以星:“我看着像是男人的衣服。”
书吟淡然:“女款。”
书吟神色平静,瞧不出一丝裂缝。
兴许是多年以来她都是乖乖女的形象,沈以星很快被糊弄过去?。她撇撇嘴,放下水杯,“我先去?上个厕所?。”
书吟略松了口气。
可这气儿刚从嘴里呼出来,客卫,响起尖锐的叫声。
“书吟吟——”
“你能解释一下!”
“你家?垃圾桶里为什么有?条男士内裤吗?!”
瞬间,书吟大脑一片空白?。
客卫,顾名思?义,是给客人用的。不管客卫垃圾桶里的东西多少,为了减少细菌滋生,书吟往往一个礼拜换一次客卫垃圾桶的袋子。
她昨天才到?家?,而?昨天……
只有?商从洲来过她家?。
昨天,书吟好心?把沈以星放在她家?的全新家?居服和内裤给了商从洲。想来,商从洲换了内裤,直接把脏内裤扔到?垃圾桶里。
沈以星靠着客卫门门框,双手环在胸前,轻哼了声,阴阳怪气地说:“现在是流行oversize的衣服,但应该不流行oversize的内裤,你说对吧?”
书吟:“……”
第34章 34
34.
书吟想说, 她就好这口。
她就要将oversize贯彻到底。
从头?到脚,从外套到内衣裤。
行吗?
可以吗?
……好吧,好像不太?行, 好像个变态。
书吟窘迫至极,四两拨千斤地说:“一个朋友的。”
沈以星的脸渐凝肃,语气,夹杂着些微僵硬的笑:“男朋友吗?”
书吟说:“不是。”
沈以星的措辞小心?翼翼地:“他在你?这里……过夜了?吗?”
“没有,只是淋湿了?,在这里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书吟说,似二尓尓五久易斯期“杂物间里, 有几套你?闲置放在这儿的男士衣服, 你?忘了?吗?”
“没忘。”沈以星目不转睛地盯着悬挂在阳台上方的衣服,眼神直白火辣的, 像是要把那衣服盯出?个洞来。
书吟心?惊胆战地,手忙脚乱地把晾衣杆降下来,收起衣服。
她胡乱地理成?一团, 把衣服拿回房间。
沈以星抿着唇, 眼神幽怨,恶狠狠地瞪了?陈知让一眼。
眼里的意?味, 只有他们兄妹二人?知晓。
霎时, 沈以星有想起什么,连忙跑去杂物间。
翻翻找找,最终,翻找到了?塞在角落里的一大箱子避孕套。是真的一大箱子, 品牌方年?初时寄给沈以星,希望沈以星情人?节前几天给它们打个广告。沈以星拆了?一盒拍照, 其余的三十几盒都在箱子里,没动过。
现在依旧完好,包装盒外的塑料封膜都没动过。
沈以星放下心?来。
应该就是洗了?个澡,没干别的。
相安无事地吃完饭,陈知让说:“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沈以星吃了?几块桂花糕,若无其事地和书吟聊着出?差遇到的事,说说笑笑地,直到晚上十点多,她才回家。
却不是回自己家,而是越过连廊,打开陈知让家的大门。
迎面而来的,是扑鼻的烟味儿,极呛人?。
沈以星寂了?一瞬,缓缓垂下眼来。
她进?屋,随手关上门。
客厅里,没有点灯。
陈知让双腿上架着一台笔记本,他一边打字,一只手里,食指和无名指夹着一支烟,时不时地吸一口。颓靡又厌世。
“你?为什么不追她?”沈以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陈知让总说她笨,可他们是亲兄妹。哥哥那么聪明,妹妹能笨到哪里去?
就像商从洲说的,沈以星只是不擅长读书,她有她擅长的方向。
书吟也常说,沈以星是大智若愚。
其实,沈以星都知道,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