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在星期天晚上 第21章

作者:宝光相直 标签: 情有独钟 甜文 现代言情

  营销欣喜若狂,可出于职业道德,还是装模作样地假意劝说了句:“这么多酒您卡座四人应该喝不完的……”

  “喝不完,就请全场喝。”江峭截断他的话,从桌上收下双腿,仰头喝完杯中酒,“同样的标准今晚每桌一套,见者有份,全部走我账。”

  “!!!”

  尾声落地,围在卡座周围的人立即爆出惊呼。

  发了发了!

  这下简直发大了!!

  营销不知道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把这位随手撒钱的爷招来,被庞大的业绩额砸得头晕,他激动得声音都在抖:“您是今晚全店消费榜一,照规矩,您是否愿意我们将您江公子的大名挂满屏幕?”

  “挂吧,字要放最大。”

  扔下这句,江峭起身抄起桌上的香槟,单手大力晃动着走去围栏前,“啵”一声脆响拔盖,他高举酒瓶,瓶口朝下刹那激涌喷射白色泡沫,引来热烈如浪涌般的振奋回应。

  DJ给了电音炸响,红光爆闪,气氛直飙高潮。

  全场发出欢呼尖叫,所有人都在喊:

  “江峭!”

  “江峭!”

  “江峭!”

  “……”

  江峭扔开酒瓶,眼尾挑笑,手一撑栏杆闪身跳下高台。

  从这刻起,夜店是他的私人游乐场。

  这个夜晚,为他溺醉鼎沸。

  盛欲拿着他的鱼竿赶到时,谭归煦早已经喝趴了,江峭不见人影,全桌找不出个清醒的。

  数十座LED全方位立体显示屏,都在疯狂爆闪他江峭的名字,也是,很明显,他肯定是全场最大的显眼包。

  她越想越觉得离谱。

  不是,究竟谁家好人前几天半夜还在钓鱼,转眼就炸场蹦迪啊?

  是不是精神分裂啊!

  一路赶来口干舌燥,盛欲也给自己开了瓶啤酒,半倚在围栏前灌了几口。无意看向楼下时,这才发现舞池里被围聚在中央的江峭。

  今天没梳背头,倒是有些凌乱地散在耳后,额发细碎地修饰着精致的额,右耳的银质单坠是点睛之笔,随着他起跃蹦跳的幅度来回闪烁。

  她挤开人群,转向楼下,越发接近他时。

  就能看到他被聚散射灯烘托的英挺眉眼,唇线到下颌,在散发.浪荡明烈的欲色,眯眼恣纵投入在重音乐里斥足流动的松弛感。

  如此肆意,洒脱,又自由狂野的存在。

  “闹哪出啊你们俩?”盛欲站到他面前,拎起鱼竿扔给他。

  江峭喝得不少,身子略微摇晃,扯着她坐回沙发上,接住鱼竿拿起来看两眼,稀微皱眉:“这什么?”

  “你的,给你。”

  “用来钓我的?”

  江峭把杆子随手丢开,移眸撩她一眼,低声哼笑,“来钓我还需要带鱼竿?”

  盛欲真被他整笑了,喊了声:“我钓你奶奶个——”

  话说了一半,后半句被她骤然的惊呼吞没。

  江峭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拉坐到身旁,眼神在她脸上辗转流离,室内动感电音太吵,江峭偏头凑近她耳边,嗓音低迷:

  “给我单独准备个鱼塘,不想和别人放在一个池子。”

  他指的是谭归煦。

  耳畔,他呼吸滚烫。

  男性冷香混染酒香气,随他靠过来的动作,侵犯嗅觉蛮横婉转入感官末梢,织缠他湿泛微哑的声线。

  也许是主观幻觉的叠加,潮热躁燃的氛围中,盛欲只觉得耳根不可控地泛软,神经变得脆弱,带来隐隐不可名状的麻痒。

  她有点受惊,下意识转身与他对视,从未与异性有过如此贴近的肢体接触,本能反应是手指虚力抵在他胸前。

  本能反应应该是,推开他。

  可四目交染,她竟莫名生出几分怔忪,令她静止。

  令本能反应失效。

  光影幢幢,游移变幻旖旎色。

  漫天七彩晶晶纸在他身后纷飞飘零,淋落在彼此的肩头。他们在光怪陆离的音浪中对视。高饱和光线狂热垂吻他精致眉眼,交织怪诞色彩,为他本就浓颜系的漂亮贵相添敷更为颓靡的浪子感。

  “砰”一声小细响,江峭拿酒瓶撞了下她的,叫醒她:“不然的话,我会把其他的鱼都弄死。”

  盛欲猛地被惊醒,眨眨眼,素来冷酷的措辞竟渗入两分不自然,略带磕绊:“我什、什么时候说要养鱼了?”

  “看不上我?”江峭勾弯唇角,眯起眼,指了指身后睡死过去的谭归煦,“喜欢他那样儿的?”

  盛欲冷冷讥嘲:“他是个蠢蛋,你是个坏种,你俩没一个活得起。”

  江峭长指收紧了下,施力将她拽得更近,喉结滚动,齿间便泻出一声低沉勾耳的轻笑:“不试试我,怎么知道?”

  离得太近了,彼此鼻尖不过三指的距离。

  上一秒将将消散的怪异再次重创理智,惶惑在她眸里淌水而过。或许是浴火浮炫的响音,盛欲感觉心尖闷沉,连呼吸都断连,抵在他肩头的指尖不自觉曲蜷轻颤,依然无措。

  “我只是来还你鱼竿…”连出口的字音都发虚,像是被荆棘丛林囚禁的小猫,没半点骨气。

  江峭好笑地挑起眉,点点头,“行。”说完,他招手喊来服务生,长指娴熟比了个手势,服务生会意,立马端上来两幅骰盅。

  “既然来了,就陪我玩玩。”他把其中一个放进她手里。

  盛欲抓着它:“你江少爷的大名都在屏幕上,这么受欢迎还需要陪?”

  “需要你陪我品尝,人太多就会变难喝的酒。”

  他指尖扣着盅盖,黑色指戒衬得修削指节骨感又贵气,手中是未成型的甜醉赌局,声线仿似引她入局的前奏,

  “金钱买的热闹好寂寞啊,秧秧,我需要一点无价的乐趣。”

  ……

  六面骰子“刷刷”碰撞,在两人对弈的手中来回击甩作响。比起盛欲循规蹈矩的摇动骰盅,江峭玩骰手势从容翻飞,花样百出。

  “开!”

  “我开!”

  “再开!”

  接连跑了几轮,都是输,几杯酒下肚盛欲反而兴奋起来,骰子叫得越来越凶。

  奈何江峭实在太擅长玩游戏。

  这个男人过于懂得揣测人心,更精通运算概率学,以及那番高深莫测的演技加持,除非他想输,否则不管任何游戏,大概没人能从他手中占到便宜。

  就像此刻,连连败退的盛欲一样。

  盛欲感到燥热无比,跳起来撸起袖子大嚷:“江峭!今天不赢你一回,我跟你姓!”

  江峭一脚踩在桌沿,闻言笑得肩骨颤动,笑完才举杯抿一口酒润润唇瓣,说的话没个正形:“随夫姓可是陋习,要不我跟你姓吧?弘扬男德。”

  “少哔哔没用的,三个三!”

  “秧秧好凶啊,三个四。”

  “不许叫我小名!四个四!”

  “五……不,六个四。”

  “开开开!!”盛欲抓紧机会,兴奋地把他面前的盖子一拨,大叫着去数骰子。

  盛欲两个,江峭三个。

  “哈哈终于等到你落败了!”她指着牌,难掩胜利的喜悦。

  “啧,败给你了呢。”江峭捏着逗小孩的语气,举起酒杯准备受罚。

  他明显在放水。

  可盛欲晕头转向,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不,不要喝,我要你回答一个问题。”她虚空抓了好几次,才拦下他的酒杯,

  “我问你,在你家那天,你说我‘已经见过他了’,‘他’指的是谁呀?”

  盛欲努力回忆那天的情形,还是很在意。

  “对我好奇?”江峭眉骨轻挑,唇角挂着混不吝的笑意,不紧不慢就着她拦在杯口的手,浅尝透明橙色的酒液,

  那姿态,仿佛她在喂他一般,

  “喝完这杯,慢慢回答你。”

  她明明问的是那个“他”,怎么就是对江峭好奇了?

  盛欲脑袋转不过弯来,感觉眼眶和脑穴有热意汇涌,天旋地转里,唯有将目光着落在江峭身上,直愣愣看着他一口口吞咽酒水,白皙的喉结也跟着一上、一下地,滚动得令她更加头晕目眩。

  她突然又急不可耐地扒下他的杯子,吐字不清:“不要……了!现在,就说!”

  江峭瞧着她执拗的样子,忍俊不禁地笑开了,索性把杯子往边上一放,直视她的双眼,故作神秘说:“这可是我的秘密,告诉你是有交换条件的,确定要听吗?”

  盛欲睁大眼睛一眨不眨,视线从江峭的眼神里凝聚几秒,又分了神往下滑,从他的鼻梁,到嘴唇。

  微微低下摇晃的脑袋,不知道是点头还是犯困。

  江峭好笑地摇了摇头,当她默认:

  “简单来说呢,我患有人格分裂,但由于丢失了16岁以前的大部分记忆,所以很难说是先有我,还是先存在别的人格……你在看哪里?”

  江峭突然转了话头,盛欲还毫无反应,目光落在他脖子上,涣散地盯着他的喉结,随他发音字节的震动频率一会儿滚上来,一会儿落下去。

  “诶?怎么停了?”盛欲伸长脖子凑过去,看他突然停止说话的喉咙。

  果然没在听讲。

  江峭可没惯着她走神,强势地捉住她的手,握住攥紧,然后牵引着她的指尖,按落在他的喉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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