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宝光相直
他的眼神在鼓励她,给予她某种嘉奖般的肯定。
盛欲快速地抽出三张牌摊开,一脸等他的样子:“快点的。”
江峭似笑非笑,应声也抽出三张,开牌。
一时无声。
“让你一局又怎样?”盛欲嘴硬地弯下腰,解开一边长袜的系带,没有刻意褪下它。
没了绑带的约束,它缓慢从她雪白纤长的腿间滑下,江峭盯视这条如花瓣凋落的丝袜,眼神有一秒遁入晦涩。
“再来啊。”
她对于危险总是感知迟钝,豪迈地再次甩开三张牌。
江峭再次奉陪。
盛欲看清牌面,“嘁”地一声龇牙,弯腰解下另一条丝袜。
三张又三张。
当她每赌每输,开解到腰身两侧的镂空时,她才真正地逐渐心跳加速起来。
腰部的镂空连接了裙子的裁片,当这里的绑带松开,意味着腰侧到整条腿部全部都会被看清。
有什么关系,还有一条小小的底裤替她兜着。
盛欲在心里这样给自己壮胆。
再往上,只剩下一根绑带了,除去这里,就再没有了。
同样的原理,作为固定的绳结一旦被松开,她在他面前就再无隐私可言了。
江峭显然也清楚这个细节。
他翻牌的指节在不自觉地用力,眼神流连在她身上,她是这样的莹白动人,他必须强迫自己咽下喉头躁动的干涩感,却避免不及地在这次选牌中出现低级纰漏。
“我五八六,你三三九,你输了!”
盛欲雀跃的惊呼响起,江峭才回过神,垂眸看牌。
他对自己头脑冲昏的行为忍俊不禁,又无奈于失手:“秧秧公主对我有什么吩咐呢?”
盛欲想试试过分的要求,要他低头,要他先矮她一等,才能助长她的信心和气焰。
所以她理直气壮地大声说:“我要你现在,跪到我面前来。”
江峭对于这个要求完全没有任何异议,也毫不觉得意外,似乎她的逻辑,他都理所当然可以理解。
他从吧台后方绕出来,站到他面前时,盛欲才发现,他的下身只是简单地围了条白色浴巾。
狗男人,明明也迫不及待,还故意吊她胃口玩游戏。
这自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盛欲扬起下巴,高傲地看着他。江峭别无选择,在她的视线里,缓缓跪矮下去。跪姿优雅。
他下腹部围系的浴巾也并不牢固,下跪动作牵带后,更加有了松动垂落的迹象,极度危险。
江峭仰着头,看她的目光一瞬不变,在等候她下一步发落。
那种感觉很奇妙。
无论江峭以哪一种人格外显,傲慢轻狂的他,矜淡高贵的他,无论是哪一个他,此刻,都跪在她面前。
这样极大的形象反差会女孩生出古怪的征服欲,从来站位在高处睥睨一切的天之骄子在当下,正被她睥睨。
这种以成就感铸就的虚荣心,让她无法停下。
还想再试试。
再试试他,到底会臣服到哪一步。
于是盛欲也没有客气,她借扶着吧台,重心移到单腿,另一腿从落地的丝网袜里抽出,抬脚一下子踩在他的脸侧。
出乎江峭的意料,他不舍防备地,身体向后侧方歪去,紧接着很快发力稳住身形。
但岌岌可危的浴巾再也受不住任何一点波折,随着他的动作松解滑落在地。
竟然是他先坦诚暴露在她眼底。
令她暗自脸红吃惊。
江峭的脸被她踩得歪过去,波云滚涌的眼神在凝望她。
“怎样?”盛欲很喜欢这种,在他头上作威作福的感觉,语气肆无忌惮地挑衅他。
江峭情绪莫辨地轻笑出声,没有生气,只是缓慢抬手,握住她软嫩的脚,然后轻吻了一下她的脚尖。
阵阵触电般的酥麻感从脚尖刺入皮肉之下,拨乱血液流速,盛欲猛地弹开腿,掩饰不自然。
这可不妙,才不要被他主导呢!
她换了只脚站立,另一条腿抬起,脚背勾着丝袜丢甩到他身上,丝袜打在他腹部,结果却是被奇异地勾挂。
盛欲似乎无师自通,脚踩上他的胸肋处,脚趾游走肌理分明的腹部,最后停留。
足尖施力,下压,似要踩住他的高傲。
江峭皱眉嘶了声,气息陡然粗沉,一把抓紧她的脚腕,试图阻止她,又像在牵引,带她学习。
有什么办法呢,现在,他在她手里。
随她一个小小的轻蹭,就可以扯动他全部的神经传向四肢百骸。
盛欲在此时戛然而止。
观赏他潮红的耳垂,不可一世的脸泛出祈怜的神色,还有微张的嘴唇,渴求的样子都在激发她的恶劣灵感。
“继续秧秧,继续。”
他连说了两个‘继续’,他已经忍耐到极致。
她残忍地撤离开,轻笑着说了声“不要,累了”,就扭头在吧台上寻觅起来。
眼尖地在骨瓷碟中发现糖果,她挑出一颗白巧克力,拆开包装纸,打算慢悠悠地给自己补充些能量,然后欣赏江峭的溃不成军。
可她刚刚把巧克力含咬进唇舌,还没来得及完全吃进去,就被卷席而来的男性身影铺天盖地的笼罩。
江峭极凶狠地吻住她,连同她嘴边另外半块巧克力,都掠夺走。
“唔……!”
他给的吻焦灼而猛,势头激烈。盛欲吓了一跳,伸手想要推开,却被江峭更快地捉住手,反剪去她背后继而勾紧她的腰肢。
巧克力外壳咬碎融化,里头香醇的酒心从两人纠缠的唇舌间迸发,盛欲不得不被迫仰头承受他的吻,身体在下一刻蓦地腾空,失重感贯穿袭来,她整个人被江峭横抱起来。
“啊!!”
江峭将她抛摔在床上。
说是床,其实没有床架,只是一张厚弹的床垫,比普通床高度低矮许多,一阵眩晕感袭来,惊得她尖叫出声。
盛欲被江峭压在身下,乳白色酒心汁液滴落在她锁骨,浓郁甜稠,顺沿她细腻白皙的肌肤,慢速缓淌下胸前,最终消失洇入粉白色的裙料里。
她凌乱地躺在那里。
眉梢秀长而直,眼睑弧度饱满微鼓,眼尾稍垂,眸波盈着潮霭雾水般,明亮楚楚,闪动着湿漉光色。
她的红唇微张,唇肉又湿又肿,若隐若现的舌尖他已经连同巧克力一起品尝过,滋味甜美。
绑带裙摇摇欲坠地挂在她身上,粉白裙摆铺散在深黑色床褥上,宛如湖水倾倒。
女孩年轻动人的身骨线条,就介于暖调的粉与暗调的黑之间,呈现一种明耀蓬勃的,纤细柔软的,女性独有的白。
江峭低伏眼皮,凝视着她身上那滴巧克力流心汁液,眼神如狼一样,看了很久,看得盛欲快要顶不住正欲开口时,他径直俯身低头吻落,吮走那滴流心,舌尖一路洇湿,极慢地挪移向下。
盛欲小声轻叫,本能地发生瑟颤,薄瘦肩骨向内耸起似是迎合,吊挂的细绳随她动作滑落肩头。
他唇舌蠕动的幅度很轻,有点痒,盛欲忍不住想要乱动,却又在下一刻,猛然僵直了身体。
江峭停了下来。
可是,他的薄唇没有离开。
就仅仅是停留在那里。
极度不安下,盛欲抬手抚上他肩头,感受着指下他紧实体感释放的热度,也忍受着,无辜招摇的颤点受他唇瓣裹罩,交濡的触感让她一瞬摇散理智。
徒有叫他的名字:“江、江峭……”
“嗯?”江峭舌尖抵碰了下。
算作回应。
“别…”盛欲唇瓣轻动,阻止的话音经她软腔软调稀释为无助的呜咽,“等、等一…等一下……”
在此之前女孩一切嚣张放肆的神态,这秒早已消逝的干净。主控权瞬息对调。
江峭已经全数找回了自己的章程,动作行为不再粗鲁,而是懒哑笑了声,顺应她的说法照做了。
江峭放开她噙住他的唇,抬起头半眯起眼睨着她,吐露的字音稀微变得浑浊:“这种时候,我什么都不做会让你感觉更开心么?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当然不是。
脱离了他的唇舌照拂,走失热度,她的眼波变得更为可怜,更加无辜,她的一切暴露出不堪晾晒的脆弱。
盛欲已经足够了解GUST的脾性,倘若他玩心起来,绝对有可能接下来这漫长的时间都不会再懂得怜惜,而盛欲又是绝对忍受不了他这样的。
“我…我不知道……”盛欲学乖了,她学会在这种情况下立刻服软,像要求,又似央求:“让我…让我再试一下,再试一下才能回答…你的问题。”
江峭轻哑低低地笑起来,勾在她腰下的手臂施力收紧,把控她的身体往上提了提,倾身低头,削薄唇瓣重新覆上去,轻力咬紧牙关,齿尖微磨,继而舌尖打转一圈。
盛欲紧紧皱起眉,薄睫迷乱震颤,频率失控,呼吸溅起不正常的乱,神经末梢因他的抚慰而空前绝后的敏感,思绪背离清明的那秒,像坠堕入漩涡。
她已经不必再回答。
此刻,她破碎的呼吸是对他表现的认可,轻率的颤动是对他努力的表扬,在她身体上发生的每一帧过激反应,都是为他的慷慨馈赠施以嘉奖。
只是她能够坚持的时间,实在短暂的可怜,分针没走过一个方格,盛欲已然开口讨饶,又只会叫他的名字:“江峭…江峭江峭……”
她的颤音落定。
江峭也如他所愿地停下。
然后不动声色地开始欣赏她,欣赏她的求救,欣赏她的难过,欣赏她的眼睛此刻与他的唇一般湿亮泛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