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逃白桃
他把表盒放在桌上冲她翻开,是经典款的翻转腕表:“喜欢么?”
“拿回去。我没有戴手表的习惯。”
“没习惯可以培养习惯。汪潋逛街一看它就特喜欢,我说根本和她不搭。知性,文艺,更适合你,偷偷给你买了。”
“不要,你给我也是浪费。”
“怎么这么冷漠啊。年前你都不是这样,利用完我就一脚踢开是吧?”
宁好笑了,这一笑让气氛缓和许多:“谁敢利用你?我说真的,给我浪费,我也不喜欢,你拿去送汪潋吧,她喜欢。”
很好,李承逸懂了,她又吃醋使小性子了。
也不怪她,确实留她在公司处理烂摊子,自己带着汪潋跑去香港。
“我一点都不想带她,她自己硬要去,还说服了我妈叫我带她去。”
“哼。”宁好认真在材料上圈圈画画,眼皮也不抬,“你和谁去都不关我的事。你把汪潋喜欢的表买来送给我,是人干的事吗?不知道你脑子里整天在想什么,早上还和汪潋打情骂俏……”
“我们打情骂俏?”李承逸被气乐了,“我们那是唇枪舌剑,恨不得致对方于死地。”
“哦,那你们还很有激情。”宁好卷着资料起身,从他身边经过,提前去会议室,“帮我把门带上,手表拿回去哦。”
李承逸松了劲,靠在桌上,“啧”一声。
没事,也不浪费,宁好不要,送汪潋她肯定惊喜癫了,幸好没买一人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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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好记得陆昭昭有一块同品牌同款表,连颜色都乍看一样,不过昭昭那块盘面渐变是限定款,偶尔她公司项目组出去开会,西装革履,那块表好百搭。
吃过午饭,她就给昭昭打电话把表借来了。
现在她抽空早退,没人管得了,她就是工程部的头儿,协同部门直接找她处理的事不多,大多由下属报上来等批示,下属也不会催她。
宁好夹着笔记本电脑,绕远去取了手表,回家办公。
家人们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还没回来。半下午的时间点只有汪潋和李路云在家。而汪潋总爱去后厨发号施令找找存在感,宁好就去那里找她,运气好碰上了。
宁好进了厨房,问相熟的阿姨:“中午没吃饱,有点饿了,家里有没有现成的面包?”
阿姨说有,问她要不要点牛奶,马上去帮她加热。对话间,已经引来汪潋侧目。
宁好冲她笑笑,打招呼,挽起毛衣袖,脱下手表放在水池边,借了料理池流动着的现成热水洗手。
李承逸说得没错,汪潋果然“特喜欢”,那块扔在一旁的手表马上就吸引了她的注意。
汪潋现学现卖:“这种表,SA说,防生活用水没问题。除非去游泳泡温泉,不用频繁摘下来。”
“哦。”宁好怕她看出不同,把表拿起来随手塞进针织衫兜兜里,轻描淡写道,“别人刚送的,我确实不清楚性能。”
汪潋心里有点酸,后悔没在香港当场把表买下来,本来也不贵,都怪李承逸说她气质不行别戴方表,光顾着跟他拌嘴了。
明明是她喜欢的款式,宁好轻而易举就能得到,还是别人送的,谁送的?她老公吗?可恶,她那个老公好像是个绩优股,没继承家产也快后来居上了。
不过乐观地想,既然宁好那老公不错,那她不会总盯着李承逸,也是好事。
晚餐时,汪潋注意到,那块表宁好没戴了。
李承逸晚上不到深夜一般不回房间,常在一楼和地下室晃荡,有时陪李路云看电视聊天。不过今天他回得较早,拿出那块表给汪潋时还有邀功之得意:“那天看你喜欢,我其实买了,想给你个惊喜。”
汪潋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快乐地一蹦三尺高,反而脸色陡变,面上像蒙了一层霜:“你除了送我,还送谁了?”
李承逸想着今天是怎么了,两个女人都对他白眼相向。
“是不是送宁好了?”进一步质问。
李承逸惊得瞳孔都收紧,她从哪里听见的风声?
这一瞬间的慌乱让汪潋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当场炸毛,小拳拳捶到李承逸身上,把他捶得连连后退:“好哇李承逸!我看你是疯了!记不清自己是谁了!当了总经理以为自己是董事长了!开始为所欲为了是吧?别忘了我是你法定的老婆!你现在花的每一分钱都是婚内财产,你用我们俩的共同财产去讨好别的女人,不配做人!……”
李承逸自知在送表的事上理亏,虽然还没搞清汪潋的消息来源一头雾水,本来打不还手,一听她提“共同财产”顿时不高兴,捉住她两只手肘把她往沙发上一推:“你就惦记上我的财产了?是不是盼着我死,你好继承财产去改嫁?”
李承逸推她时没收住力气,汪潋虽是被扔到有弹性缓冲的沙发上,可沙发弹性太足,下一秒她就滚到羊毛地毯上,比直接落地强点,但这么一摔明天肯定膝盖小腿青一片。
汪潋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委屈,何况这事申诉到天庭都是李承逸有错,她不怕捅破天,现在闹开怎么想都是脚踩两条船的宁好损失惨重。
她立刻从地上爬起来张牙舞爪朝李承逸打过去。
这场战事的结局是,全家离远远的,站在楼梯口看汪潋挥舞一卷束起的瑜伽垫揍李承逸,从门里打到门外,闻家昌和李路云一人一个把两夫妻分开领走了。
闻家昌还没在书房沙发里坐稳,李承逸跟着进门还摔了门。
老爷子挑挑眉:“你们俩现在吵架不够还打上了?跟女人打架,你丢不丢人?”
“她就是个疯子!她家是不是遗传精神病?”李承逸指着自己被美甲挠花的脸,“你看她把我打成什么样了!她在香港看上一块表,我偷偷买下来给她惊喜,她非说是我送过宁好,宁好不要才给她的!”
闻家昌心累:“那你就说‘没有送过宁好’不就行了?你没有嘴吗?”
“……”李承逸噎了一口气,没接上话,马上又顾左右而言他,“你让我去泗城看地没问题,我要带着宁好!我他妈再也不和汪潋一起出门了,在香港就隔三差五找茬,一点点财路都给她吵断掉!她就是个丧门星!”
闻家昌冷笑:“你这么喜欢宁好,当初你怎么不坚持娶她,我们一家老老实实跪舔海源集团,跟着混口饭吃?”
“选错过一次,才知道什么是对的。”李承逸梗着脖子摊牌。
真给他学去了。
闻家昌无奈扶额:“我对你妈妈一直都是很尊重很好的,从来不在外面搞花头,我算是做得模范吧?”
“我也会对宁好很好的。”李承逸信誓旦旦。
闻家昌烦恼地搓搓头发。
糟糕,类比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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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斯峘围观完打架回到床上,跟毫无好奇心的宁好转述了战况。
“没把他打骨折还是汪小姐心太软了。”她玩着手机,依然兴趣缺缺。
他从这反常的平静和门外反常的战事中回过点不同寻常的味儿,试探着问:“闹这么凶,和你有关吗?”
“可能吧。让他们吵吵架不好吗?闹得凶就没空来烦我们了。早上他还说你是神棍。”
那就是有。闻斯峘忐忑:“他骚扰你了?”
“没有。我尽量不和他在室内独处。”
只是因为“神棍”之说吗?
他有点感动,伸过胳膊搂紧她,却还觉得心有余悸,“他毕竟是男人,我是觉得,你招惹他可能……”
“我是女人打不过他?”语气中还夹着不服气。
她好像在这方面有点迟钝。
“……就是,我们俩每次亲热到最后,你叫停我都停下了,万一他不停呢?我觉得他那个人非常自私。”
卧室里灯还没关,近在咫尺,宁好闹了个肉眼可见的大红脸。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和他亲热你别恶心我了!”
“我没说你主动……”
“那你在阴阳什么?”
“…………”费劲!头疼!
第53章 尾灯
闻家昌在上午的工作会议中亲自决定了去泗城考察的人选——李承逸、宁好、投资发展部总经理, 合约部、营销部、商管部几位高管,以及财务……基本上和当初评估和投标江陵南地块差不多班底。
董事长提出的要求是通过这次寻找合适发展地块的过程,团队进一步磨合, 由宁好主导形成将来评估项目的工作框架——就像考核人才一样。
这其实超过了项目总的职责范围, 不过她前一次表现让闻家昌尝到了甜头。
闻家昌希望她不止在工程施工领域做贡献, 更希望她把海源在招采、竞标、成本内部测算的经验一并搬来。
宁好对工作没什么怨言,对与李承逸一起出差感到烦躁, 这次出差时间不会太短,至少要一个月。
下午四点多,她提早下班,回家收拾行李。
佣人们说, 汪潋和太太在一楼那个阳光书房喝下午茶。
距离他们夫妇大打出手已经过了几天, 看样子还在冷战,两人出现在同一空间里连对视都不屑。
这让李路云近些天比较忙碌,闻家昌交代她务必把汪潋笼络好, 别让她又回家告状, 跟汪行长的合作还在进一步推进,这时候李承逸耍性子, 她这个做母亲的就帮忙协调一下。
宁好觉得李路云也在就正好,她单独去找汪潋有点怪异, 不知道汪潋现在对她会是什么态度。
她敲敲门,假装是找李路云, 随便找了个吊灯报修的借口去汇报, 又装作意外看见汪潋在场,主动和她打招呼:“嫂子, 大哥要去泗城出差,你不收拾行李跟着同去吗?我们俩可以做个伴。”
汪潋本来看见宁好不想搭理, 恹恹不乐,一听“出差”,马上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要去泗城考察的事,李承逸在香港就跟她提过,但是这几天和她没交流,看样子是不像带她?
她一时拿不准宁好是来挑衅还是干什么,没收到邀请让她憋屈,但不能当着宁好的面露出来,便摆出李承逸高攀不起的架子:“不会去了,没意思,不喜欢去经济不如江城发达的地区,衣食住行样样不方便。”
李路云看人是有经验的,这几个小孩之间什么关系她心里有数。承逸两个都喜欢但和汪潋脾气不对付。宁好现在不知是因为感情淡了还是以公司为重想和承逸保持距离,短期内是好事,减轻了她“□□”的难度。
汪潋说不想去,看着不像真心,更多是傲娇。
她立刻好言相劝:“还是跟着一起去吧,你们刚结婚不久,更是应该培养感情。其实我也知道,你和我们一大家子同住有很多不自由之处,心情受到影响才容易吵架,去外头过过二人世界也许反而开朗融洽了。”
汪潋翻着眼睛,长叹一口气:“在家有爸妈做主他都敢推我,到外面不知道要怎么家暴呢,我怕被打死,不去。”
李路云:“这话就不对了,你们俩在气头上都动了手,他那一下实在是无心的,你也打回来了,我也帮你教训过他了,过去的事以后不好总翻旧账。”
宁好帮着腔:“嫂子一起去吧。我到那儿人生地不熟,同事一堆男人,下班连个能说话的人也没有。”
汪潋觉得诧异,掀眼瞥她,搞不懂她葫芦里卖什么药,没接话。
李路云倾身抚着她的胳膊:“我来跟承逸说,叫他写保证书,出去后绝不跟你吵架,好不好?”
保证书听着挺幼稚的,汪潋不吃饼:“保证书没用,倒不如来点惩罚措施,再吵架,把他账户冻了信用卡停了。妈妈还不了解他吗?只有缺钱能让他心痛。”
李路云笑着摇头:“行,我叫你爸给你做主,他再闹,断他财路。你们俩啊,就是都太孩子气了,”说完她正色道,“其实让男人安定下来最好的办法就是赶紧要个孩子,有了孩子他自己就不能再像小孩一样任性了,总不能和儿女比赛叛逆,你说是吧?很多人都是当了父母才真正成熟起来。”
“妈妈,我们婚礼之后就没有避孕,说不定我已经怀过,被他气没了打没了。”
李路云满脸不可思议:“……怎么可能有这种事,怀没怀上有指征的呀,你说得像发微信还能撤回。这也好几个月了,怎么就没有动静呢?要不要晚两天出发,先看看中医?”
汪潋往宁好那边一指:“他们比我们更早结婚也没动静啊,还是请大师先给家里看看风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