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夏海盐 第71章

作者:在逃白桃 标签: 强强 业界精英 复仇虐渣 现代言情

  爷孙俩一合计, 在院子里建了两个阳光玻璃房,一个学习, 一个会客,都装了空调。

  李承逸蹲了一晚局子, 被降了职,迈进院子,见歌舞升平,“星空泡泡屋”拔地而起,有些无语。

  闻家昌在泡泡屋接见他,先做珍惜生命教育,再聊了聊从哪儿搞钱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叫他好好跟汪潋沟通,两项大的进账都得靠银行。

  都是老调重弹,李承逸点头敷衍,告辞了唠叨老爹,上楼去重新处理伤口。

  昨天被订书机钉那一下,只在去交罚款被扣之前简单消毒用纱布盖上,今天越来越疼,大概天热有点发炎。

  他到卧室仔细处理,换张防水贴,准备洗个澡。

  汪潋不知何时飘进了房间,他头一抬,见她猛然出现在靠椅里,吓了一跳。

  “胸口怎么啦?”

  “被刑讯逼供咯,谁让你不捞我还闹得满城风雨?”李承逸倒没生气,“我电话打给你,是为了叫你告状吗?你太让我失望了。”

  “我要让妈妈找人捞你啊,我一个孕妇跑去派出所能管什么用。谁让妈妈出门时被爸爸逮住了,还让四叔一顿嘲。”

  “四叔?”李承逸动作慢下来,转转眼睛,“他想回项目部?爸答应了吗?”

  “你说呢?”汪潋嗤笑一声,“爸不想干的事,跟他磨破嘴皮都没用。爸想干的事,提都不用提他就行动了,比如在餐桌上决定让宁好顶了你。”

  李承逸顿了顿,没当回事,继续脱衣:“又不是真顶了我,吓唬小孩儿而已。”

  “那我是开眼了,还有这么吓唬小孩的。你倒很自信,认定人家是要做你小三,可是看看现在压你一头这局面,说不定人家是要做你小妈。”汪潋阴阳怪气地哈哈笑起来。

  “啥?你在说啥?”李承逸蹙着眉。

  汪潋笑眯眯捂了下嘴,慢悠悠说:“反正你爸爸又不是第一次换老婆咯,前妻和前妻子女什么待遇?你走着瞧嘛。”

  李承逸:“…………”

  闻家昌还在阳光房喝茶听曲儿。

  李承逸随便套个大T恤,穿个宽松大裤衩,就跑下楼冲进去,胡子拉碴的脸写满仓皇失措:“爸,四叔要回项目部按我们商量好的,这事没变吧?”

  “……没呀。”闻家昌掀起眼皮嫌弃地看他,深感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你干嘛这副打扮?能不能稳重点?”

  李承逸才感到背上窜起来一阵冷汗,把泡泡门给他关上,又没头没脑地走了。发癫原因哪敢跟老爷子说,说出来不得把人气得再脑梗一次?

  李承逸冲回楼上,找遍卧室,人已经不见了。

  他只好对着空房间干嚎两声:“汪潋你这个毒妇!龌龊毒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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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好对李承逸汪潋还有戒备,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成事不足但败事有余,怕他们和闻家昌相处时作妖,还有李路云在旁助力。因此她尽量赶回家吃晚饭,首先得在场,才能有应对。

  晚餐前在会客厅碰见李承逸,还有大姐和冉冉。

  李承逸跷二郎腿坐沙发上玩手机等开饭。

  宁好从车库方向过来,他把跷着那条腿放下,对上宁好的视线,只觉她目光像手术刀刀锋上的闪光。

  宁好很快就转开眼睛,跟大姐和冉冉笑着打了招呼就上楼了。

  李承逸坐立不安,给她发了条微信:[还生气呢?]

  宁好没有回,他也觉得没意思,赌气似的把手机扔在一边,隔两分钟忍不住看一眼,还是没回。

  虽然她不回消息,却重新下楼来吃饭,脚步声已经到了楼梯口,李承逸又飞快地把手机扔开,表示自己也没有在等消息,干坐着也尴尬,顺手拿起桌上冰水喝着。

  宁好到一楼时,他已经快把那杯冰水喝光了。

  目睹他全部怪异行为的冉冉蹲在对面茶几前,一边搅动一次性透明杯一边说:“舅舅,饭前喝水会长不高。”

  李承逸往她那边刻意地伸了伸一米一的大长腿:“总比你高。”

  “没小舅高。”

  很难不被她杯子里绿油油很鲜艳的东西转移注意:“你在造什么生化武器?”

  “无毒起泡胶。”

  李承逸冷嘲:“看起来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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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承逸知道这回宁好很难哄了,他又开始逃避,天天装无事发生,偶尔跟宁好搭个讪,碰了钉子就改日再战,等时间让一切愈合。

  不过他老实了一阵,每天晚出早归,大部分时间自家和岳父母家两点一线,即使去别处谈事也都是正规场所,坐的是家里司机开的车。

  闻斯峘想找人揍他,这种邪门歪道之事只好请教宋云开。宋云开又托了安靖宇,安靖宇手下的人跟了李承逸两天,没找到机会下手。

  专业人士说:“但凡他晚上出去喝个酒,夜场走一圈,都好操作。现在他活得像个天线宝宝,光天化日怎么弄?到处都是摄像头和大爷大妈,刚把人撂地上大爷大妈围过来七嘴八舌了,再打不了一分钟警察就来了。”

  专业人士有所不知,还有一种情况,光天化日下也好操作。

  这两天明州有个打架事件在手机里传得热热闹闹,各种视角的小视频在各平台层出不穷。

  明州市中心广场步行街路口,一个开保时捷的女人被四五个女人从车里拖出来当街围殴。

  市民们除了报警,没什么人上前阻拦,很明显,感觉是原配治小三。

  一般观念淳朴的市民,内心都隐隐向着原配。

  再加上这小三去逛商场,把车停在禁停马路上,本来就是很嚣张没素质的行为。

  逛街归来,被几位大姐哐哐哐一顿揍,倒是雷声大雨点小,不至于伤筋动骨,薅掉了几把头发。

  下沉市场对此事件热议诸多,根据眼见的事实进行剧情二创的也多。

  “知情人士”说得有眼有板:这个可恶小三不仅破坏人家家庭,还攫取人家财产,渣男老板伪装破产把财产都转移到小三那去了,留给原配的只有一屁股债。

  还有“知情人士”能报得出老板家门,说老板叫赵小波,是开发明州泰和城的二老板,去年泰和城差点烂尾就和这事有关,破产是真破产,所有人都被小三摆了一道……这里面水很深不好说。

  这狗血事件,扯上家庭伦理,还扯上商战风云,也难怪为人们津津乐道。

  在一系列真真假假的内幕爆料中,只有一两条微不足道的评论闪现过,却很快湮没在更曲折的故事主线中——“她们打错了人”。

  这就涉及到打人实操这门学科中的一道常见错题,如果你找几个没见过目标人物的帮手根据形象描述去打人,甚至给不出一张目标照片,那么打错人也是情有可原的。

  被打的女人不是明州老板赵小波的小三,而是四叔闻俊杰的小三,现任明州泰和城项目经理何莺。

  虽然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但是赵小波除了还钱还被一位美女带人揍了,出于“出口恶气”的质朴想法,他也得找人把美女打回来。

  不过薛公子叫他低调,今非昔比,闹太大保不住他。

  于是赵小波想了让他老婆出手这一招。家里少了七百万——赵小波还没把别墅损失一并坦白,他老婆也想打人,才有了这次行动。

  何莺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哭哭啼啼给四叔打电话:“这个地方治安这么差,打错人都快把人打死了,我凭什么要在这个荒蛮地方受着啊!你哥你侄子安的什么心?把我扔这里来,一点颜面也不给你留。说让我有实权,却不给我一点钱,项目也停工,我天天被一伙农民工堵着结工程款,早晚被人整死了。”

  四叔冲冠一怒为红颜,跑雾凇院来理论。

  正好,小姑也在,出发前在闻家昌面前卖惨邀功:“明州治安太差了,我要去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得多带两个保镖。”

  四叔气势汹汹冲进来质问:“有什么必要把何莺派下去?结果现在出了这种事!谁负责!他李承逸负得了责吗!”

  闻家昌瞧不起他把一个女人看那么重,语气冷淡道:“没缺胳膊没少腿,需要负什么责?派人去看过她了,出院让她回来不就行了。”

  “三哥的意思这事就这么算了?”

  闻谷雨觉得他大惊小怪:“四哥,差不多得了,你养佳丽三千,难道要我们帮你造阿房宫啊?”

  闻俊杰被噎得无话,叉腰站在厅中央沉默几秒,点头说:“那好,让她回来,回平台。”

  闻家昌慢条斯理道:“承逸的建议是让她回人事行政部。”

  “现在是什么意思?什么事都得听承逸的了?他毛还没长齐呢!他不是把总经理让给自己姘头了吗?这是他主意还是他姘头的?他是不是要学李治,公司分一半给女人?”

  “你放屁!”闻家昌喝止。

  虽然他知道李承逸和宁好之间有点什么,但这不是能拿上台面说的事。

  屋子里鸦雀无声。

  小姑的cpu都烧干了,啊?承逸和宁好?老糊涂记岔cp了吧?

  闻家昌缓过一口气,对闻俊杰说:“你回去吧,让你干什么就干什么,现在让你休息,别犯浑,一张臭嘴给我管好咯。我自有安排。”

  自有安排。

  闻俊杰冷笑,还是拿句空话打发他。

  他侧脸的肌肉紧张地动了动,咬字冒火:“行,等着。”

  说完,无法无天地摔着门走了。

  李承逸晚一点回家,听了关于这场激烈争吵的转述,嗤之以鼻:“四叔搞不清自己的位置,他是不是认为公司是他的啊?要布置他的势力、要哄着他的女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持股90%呢!”

  闻家昌觉得他的论调也着实太飘,毕竟公司现在还不是他,人刚被降了职,自信居然一点不减,真让人头疼。

  闻家昌不接话,另起话题:“这么晚回家,你又癫到哪去了?”

  “见了个项目经理,之前在坤丰负责建总部大楼,干得不错,人也很有想法,我准备让他来接受江陵南北边的地块。”

  闻家昌气稍微顺了点,但就像宁好说的,平台搭建好了,捅不了太大篓子,底下活怎么干不是重点,重点是:“让你找钱,有进展了吗?汪潋家怎么说?”

  “她爸太胆小怕事,一心要当官,当官不赚钱不还是白当嘛!”李承逸挠挠头,“要不我用点苦肉计?”

  “什么苦肉计?”

  “给汪潋气受,让她爸知道,不放款,汪潋就在我们家没好日子过!”

  闻家昌按着太阳穴:“你不会用计,以后别用了。”

第66章 尾灯

  难得, 碰到同一时间下班,

  宁好等电梯时,李承逸也从走廊那头朝这边踱过来。

  过去的两周他过得不易, 精气神受到重创, 脸上像糊了一层水泥, 嘴角和眼角都些许下垂,自然也没有心思和宁好拉扯感情纠葛。

  站定后, 他插着兜长吁一口气,扫两眼宁好,

  夏天,公司和其他她常待的地方都冷气充足, 因此她身上连衣裙不飘逸, 是厚面料硬挺的材质,黑色,非常高雅庄重。

  但她年轻的脸光洁立体, 新鲜得宛如池塘里独立的荷花。

  “回家?”他主动搭讪。

  “周末了, 回一趟翠竹苑。”她指的是自己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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