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科那位男医生 第15章

作者:幸运萤 标签: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宋元清风轻云淡地说:“俩夫妻吵架有什么稀奇的,这叫生活情趣。俗话也说了,床头打架床尾和。”

  曾芷菲直觉宋元清话中有话,顾左右而言他的隐瞒着什么。但她没再追问,以宋元清的尿性,他是不会痛痛快快地相告的。

  到了家,宋元清下车打着呵欠进屋去,余光里曾芷菲坐上驾驶位调座椅。

  他折回去,冷不丁地拉开驾驶位的车门,将里面的人打横抱了出来,直奔卧室。

  曾芷菲对他又骂又打又踢,无奈不敌。

  “滚!脏死了!”意识到男人要做什么,曾芷菲拿脚踹他。

  宋元清躲开了,反手捉住她的脚踝说:“放心,我都有做安全措施的。有时候还戴俩呢。”

  曾芷菲:“去你妈!”

  骂咧声最后不了了之,曾芷菲累得趴床上不能动了,仍不忘驱赶男人:“滚出去。”

  宋元清亲了亲她,光着身子大摇大摆地走去门口。关门前,他体贴地叮嘱:“好好睡一觉。”

  “滚!”

  曾芷菲的四肢软趴趴的,脑子跟浆糊一样,心里怒骂宋元清是贱人,骂着骂着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到晚上十点多才醒,彼时宋元清已不知滚哪去了。

  曾芷菲洗了趟澡,把头发吹干,忽地想起手机,到处找,后来在卧室门处的装饰台上找到了。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把手机设置成了静音,导致顾少扬打了上百个电话进来,她都没听见。

  曾芷菲在吧台给自己倒了杯红酒,边喝边拨回去。

  电话很快接通,顾少扬开口就抱怨:“菲姐你搞什么鬼电话打了半天都不接!”

  曾芷菲说:“我不是你的秘书,不用24小时待命。”

  “我等着你救命!”

  “说。”

  那边却不吱声了。

  曾芷菲仰头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那边才沉沉道:“帮我劝劝盼盼,我不要离婚。”

  曾芷菲不清楚自己被这句话惊讶了多久,反正是好长好长的时间。

  赶到月子中心时,中心保安不让进,说妈妈们早就休息了,要探访的话明日请早。

  曾芷菲给中心经理拨了个电话,之后保安接了个电话,又打了个电话,才把门禁开了。

  这一来一去等待的期间,顾少扬又来电话:“菲姐你劝了吗?”

  曾芷菲气得讥笑:“你这是监工?等着我帮你把人劝回来,空手套白狼?你自己又做了什么!”

  顾少扬苦声道:“我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还赶我走。她在坐月子,我不敢惹她太激动。菲姐,当我求你了……”

  裘盼哭喊着让他滚,他不肯。裘盼拿起所有她拿得动的东西砸他,温馨的月子卧室被毁得狼籍不堪,巨大的声响惊动了许多人,月嫂和管理人员全吓得跑了过来。

  月子中心的经理劝顾少扬:“顾总你先走吧,顾太太现在这么激动,你说什么都没有用的,别再刺激她了。”

  顾少扬的额头被裘盼用茶杯砸出了一道血口,月嫂给了他一条小冬阳的奶巾捂着止血,所有人都劝他走,逼他走,最后他只得走。

  ……

  裘盼很早就躺上床了,不过一直睡不着,脑里反复想着下午跟顾少扬提离婚的情景。

  切切实实地发生了的事,始终有一种不真实的错觉,她怀疑那些片段只是一场梦。

  直到把过程里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句对白,顾少扬的每一个表情,依序重温了好几遍,裘盼才说服了自己。

  是真的,她真的和顾少扬提出离婚了。

  接着顿觉物是人非,花残月缺。那个以为最值得信任的人,变异了。曾经最纯真的感情,变质了。验证了中学政治课本上的一句名言——世界上唯一永恒不变的,是变。

  越想越凄凉,悲从中来,又默默地淌了一夜的泪。

  外面传来敲门声,轻轻的,裘盼缩进被窝里,拿被单把脸乱抹了一通,再坐起来打开了壁灯。

  见进来的是曾芷菲,她想起了什么,说:“你终于抽完烟了?”

  曾芷菲轻轻关上门,在床边坐下。壁灯的光线柔和微弱,裘盼脸上的泪痕和浮肿的双眼有着模糊的轮廓。

  曾芷菲低声说:“顾少扬告诉我,你要跟他离婚。”

  裘盼点点头。

  “就因为他出轨?”

  裘盼又点点头。

  曾芷菲终是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说:“难怪你在医院问我离婚的事,原来你早有打算了。”

  裘盼垂下视线,语气平淡:“不是天大的事,你不用特意跑来的,都这么晚了。”

  “不是天大的事,那你至于哭得眼睛都睁不开,这么晚都睡不着?”

  裘盼不作声了。

  曾芷菲问:“在医院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

  裘盼回想当时:“那时候很累,又虚弱,脑子乱糟糟的……对不起。”

  曾芷菲苦笑:“谁对不起谁啊……”紧着说:“裘阿姨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她之前给我打电话,说你情绪怎么怎么的,让我多陪你。”

  裘盼如实说:“她知道的。”

  “她支持吗?”

  裘母说不上支持,但明确反对她离婚要孩子。裘盼避重就轻地说:“支持,她是过来人。”

  曾芷菲对裘母离婚的原因略知些许,没有存疑,又闻裘盼道:“姥姥摔伤了,我妈不得不回去照顾老人家,没办法两边跑。离婚这事估计要拉锯一段时日,我想等有了定断后再通知她,免得她两头忧虑,两头不到岸。你先别跟她细说。”

  曾芷菲认为结婚也好离婚也好,当事人的作为才是关键。裘母再支持裘盼离婚,也左右不了顾少扬的想法,奠定不了这两口子的结局。

  曾芷菲告诉裘盼:“顾少扬不想跟你离婚的,他求着我来劝你。”

  裘盼摇头:“我必须要跟他离婚,小冬阳归我。菲菲,你之前找的律师靠谱吗?”

  “他跟我说你连律师都找好了。”

  “骗他的,就是要他死心。”

  “他死心了对你能有什么好处?”

  “能快点离婚。”

  曾芷菲想不通:“盼盼,离婚是件大事,无论做决定还是走流程,都会劳心劳力的。你还在坐月子,身体比常人虚弱,为什么不等到出月子了再算?”

  裘盼笑笑:“我也想过,但事实是,我一天不处理,就一天不安生。权当早了断早超生了。”又安慰好友:“我已经康复得差不多了,不然真没精力处理这事。”

  提离婚就一句话的事,不费劲,但承载整个过程前前后后却烧心烧肺,毅力和体力缺一点都会坏事。

  “不如你先搁置一段时间,冷静下来了再重新考虑。我担心你一时冲动,将来会后悔。”

  “将来会不会后悔我不知道,但我现在不离婚的话,我现在就会后悔。”

  曾芷菲看着裘盼,一时不说话了。

  裘盼见她的神绪有点落寞,有点沉重,有点迷茫,又有点不忍还是不舍?总之挺复杂的,不禁问:“怎么了?”

第17章

  曾芷菲收回视线,苦着笑叹:“说了这么久,你都没跟我哭诉,好像不难过一样。”

  裘盼不是冷血动物,怎么可能不难过。

  最难熬的时候,忙着一个人痛苦,一个人绝望,一个人悲愤,根本腾不出精力去诉苦去求助,也不觉得谁能帮上忙,只管独自地默默承受难受。直到勉强接受了,才有勇气和力气把事情告知旁人。

  裘盼尽量豁然地笑:“我以为你会义愤填膺地帮我骂他。”

  “不值得的,”曾芷菲摇头说:“男人都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恶习。骂他们纯粹浪费口水。”

  裘盼心想,人是人,狗是狗,硬要凑在一起类比,只是为了踩低底线,给犯错的男人找洗白的参照物而已。试一试拿女人跟狗比,指不定被骂成什么样了。

  “盼盼,”曾芷菲说:“我不赞成你离婚。”

  裘盼意外地看向她。

  曾芷菲眼神认真:“顾少扬出轨是贱,但他对你是真心的。这次被发现了你要离婚,他知道后果,以后肯定就不敢的了。”

  裘盼茫然:“你真是替他来劝我了。”

  “我是替你着想。”曾芷菲正色道:“盼扬信科有计划上市,到时候顾少扬的身家会暴涨。你现在跟他离婚的话,吃不到红利,很亏的。”

  裘盼明白她的意思,说:“我当初跟他在一起没有考虑过有钱没钱,现在也不会因为这个而不跟他分开。”

  曾芷菲:“那是你的想法,他的想法呢?如果他当初有钱,他还愿不愿意选择你?”

  裘盼被问住了,她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思考。

  曾芷菲又说:“你试想,果树是你栽的,施肥是你做的,将来果子熟了,来摘的却不是你而是别人,这不等于便宜了别人吗?太不值得了。”

  裘盼不知道怎么回话,只凭直觉摇头。

  曾芷菲语重心长地说:“盼盼,我不是劝你容忍他出轨,你不用忍,该骂骂,该打打,把他治得贴贴服服的,以后只敢看你的脸色做人,安守本分做你的赚钱工具,那岂不更好吗?”

  裘盼彷徨地听着,凭本能回答:“我做不到。”

  曾芷菲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会很难,但是会比离婚容易一些。你一旦离婚了,原本平衡稳定的世界就会天翻地覆的。都是成年人了,把情情爱爱忠忠诚诚之类的玩意放一边,要学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切身利益。”

  裘盼看着她,有片刻的犹豫,然后不知怎的问了句:“菲菲,假如是你,你做得到吗?”

  曾芷菲:“……”

  她将宋元清治得贴贴服服,只敢看她的脸色做人了吗?

  曾芷菲甩头说:“不一样的,顾少扬和宋元清不一样。”

  裘盼问:“那你试过被宋元清在外面的女人找上门吗?”

  曾芷菲心里一怔:“没有。”

  裘盼苦笑:“所以他们是在这方面不一样?”

  曾芷菲无话可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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