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舒桉
舒微心内有一瞬的低落。
她知道总是要和路景澄解释这件事情,但没有想到他立马就找她来“追责”。
Lu:爷这个正派男友需要一个交代。
痞里痞气的不见斯文的样子,是舒微陌生的一面。
她想路景澄可能真的生气了,回想起那天在车里他冷戾的眉眼,脚下的步伐更快了些,刷卡出宿舍楼,朝着东南面的路边小跑过去。
宿舍楼南面就是东西的行道,一排冷白路灯铺展开来,像是滴落在人间的冻雨。
即使隔着遥远,舒微还是一眼就看到站在路边转角的路景澄,似是在静静眺望西南面远处灯光下的球场,橘红的一点在他两指间灼烧。
离路景澄还有几步远,舒微反而生出胆怯来,不由慢下了脚步,轻易不敢靠近他,她害怕……害怕路景澄说……分开。
只是,正在远眺抽烟的路景澄,像是感知她的视线,侧额淡淡地瞥眸看向怯怯止步的舒微。
“过来。”
声音比夜风柔和,没有凶她。
舒微打算和盘托出,她斟酌着说道:“路景澄,我……”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路景澄伸手来捉住手腕,旋而握住纤纤葱指,拉着她进了旁边的林中小路。
文外女生宿舍楼东南面是一片的白杨和青杨树,中间修筑了一条小路,近路通着球场这边的主路和东面的其他宿舍楼。
离开了道路行人的视线,路景澄将舒微带到一颗青杨树下,舒微天真地看着他狠狠地吸了口烟,轻叹着呼出白灰烟雾。
路景澄的目光落在舒微的身上,令她感觉自己被他浑然看透的感觉。
他凉凉地开口:“他跟你表白了?”
舒微嗫嚅道:“嗯……”
路景澄眸光转深,忽然轻笑了起来,挑眉说道:“走了个沈明遥,来了个汪渚。我是不是应该有一点危机感……”
舒微抓住这个当口,急急出声解释:“但我拒绝了,我不喜欢他……”
路景澄漆黑的眉眼压低到眼前,右手挑起舒微的小下巴颏,诱导着问她:“那你喜欢谁?”
舒微咬了下唇瓣,微垂下眼睫,语气软糯糯说:“……你知道的。”
路景澄板不住冷漠的神色了,他失笑强势地说道:“我想听你说。”
“我…喜欢你。”舒微仰头满心满眼都是他,声音柔柔地说道。
路景澄扔掉手中的烟蒂,鞋尖将烟蒂捻灭在泥土里面。他的眸光落在舒微红润诱人的唇瓣,低声幽幽说道:“本来没打算这么快,但现在不能再等了。”?S?
望着舒微懵懂的浸水双眸,他语气霸道地不讲道理:“必须盖上我的戳。”
话音还未能落地,他就摁着她的脑袋,欺身对着娇嫩的唇瓣就亲了上来。
别的男生和舒微表白,可是他的妞说她只喜欢他。
路景澄承认自己是个品德恶劣的人,他的内心被愉悦填满。
身后就是一棵几年树龄的青杨树,路景澄推着舒微后背抵在青杨树上,不忘将自己的手抵在她的后脑勺和青杨树之间,低头亲吮着她的唇瓣。
柔软的,甜美的,正如他之前所想。
舒微被路景澄亲的晕晕乎乎的,这是她的初吻,她根本不会与人亲吻,哪里招架得这样汹涌如潮的气势,意识都处于涣散之中。
鼻翼和口舌之间,都是清爽入脾的薄荷烟的味道。
被吻到失氧,连氧气都需要路景澄来渡给她。可是路景澄偏偏不放,像是旷野骤风将她吞没卷挟,她一点自主的办法都没有,又像掉入深海般,身体整个向下沉坠。JSG
舒微只能像是抓住攀附的藤蔓地抓紧路景澄的衣袖,任由他低头索取她的甜美。
路景澄却也不忘记出手相助,握着舒微的手搭在自己的肩颈上,好让她能够借着自己的力气。
亲吻缠绵间隙,他也不忘在旖旎的气息间与她呢喃: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说身高正好吗?”
舒微被吻到眼圈都发红,攀着路景澄的肩颈,怔懵地听着他垂眸与她说话。
看着他浸染着得逞笑意的眸子,舒微这才回想起来,他说的是今天晚上在美食街两人争论身高的那番对话。
“今晚在街上的时候……”路景澄俯身又在舒微的唇瓣轻啄了下,在唇齿间沉沉笑道。“我就想亲你了。”
舒微别开视线,害羞地不敢看他,轻轻地靠在路景澄的胸前。在沐浴着月光的寂静树林中,听见他沉稳好听的心跳声。
作者有话说:
夜晚潮湿,地面潮湿,空气寂静,树林沉默,今夜我爱你。——罗伯特·勃莱《你手捧希望而来》
ps:澄哥以前很野的,准备走职业篮球运动员的路子。弃武从文(bushi)以后,开始收敛性子成了斯文败类(bushi),后面会有交代的(#^.^#)
第54章 薄雪
今年嘉北的夏天热浪习习, 远处的树林与热风相融好像能够燃起一丛热烟。
在教学楼上课还好,天花板上面有不停转动的吊扇。可等到下课以后,走到外面的路上, 就很热得难受,恨不得能够马上回到宿舍。
天气实在太过炎热, 舒微在吃冰的问题上就开始贪嘴。这导致她当月来大姨妈的时候, 痛的蜷缩在床上, 额头布了一层薄汗。
孙欣菲下午上课回来将舒微泡了红糖水,“微微,我泡了红糖水,你起来喝一下。”
舒微艰难地从被子里钻起身,接过瓷杯,声音止不住地轻颤:“谢谢欣菲。”
孙欣菲看见舒微的脸色,却吓了一大跳, 苍白羸弱脸上不见一丁点血色。
“微微,你的脸色太差了, 要不要去校医院看看?”
舒微的脸蛋抵在胸前的被褥上, 有气无力地说道:“不用, 我已经吃了止痛药, 睡一觉……熬过这一阵就好了。”
孙欣菲没有见过舒微痛经这么严重, 问道:“微微,被褥是不是太凉了?”
舒微摇头说“没事, 我抱了一个热水袋。”然后又躺了下去, 蜷缩在被子里。
伴着一阵阵绞痛,舒微迷糊地睡睡醒醒, 一直从下午到了晚上。
路景澄在实验室开完小组会, 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晚上六点了。
平常舒微一般会和他说晚上在哪里吃饭, 去院刊室还是和舍友去了图书馆,但是今天一条消息都没有发给他。
路景澄发了条消息给舒微,过了半小时她也没有回,他便又发了一条消息,舒微那边仍然没有发来消息。
路景澄拨了电话过去,电话无人接通,眉心不由微拧起来。
他又拨了一遍,依旧是长久无人接听的状态。
挂掉电话以后,过了不到两分钟,舒微重拨回电话。
“喂…”
路景澄笑问:“在哪儿玩?不接我电话。”
“在宿舍……睡了一觉。”舒微侧卧着隐忍腹部的疼痛说道。
实验室楼层的长走廊,正是各自散会准备过周末的时候,笑语声招呼声都有,较平时吵闹了许多。
路景澄没有听出来舒微声音中的虚弱和颤抖,以为只是因为她刚睡醒所以嗓音微朦低哑。
闲聊了两句以后,挂了电话后,路景澄重新进了所在的流力实验室,有个小实验他还要再推算一遍。
正站在外间储物柜前放东西,遇到出去和女朋友吃晚饭的袁石回来,还抱了大半箱鸡尾酒回来。
“今晚在宿舍住吗?”袁石给路景澄看了看酒箱问道。
明天和谢嘉礼约了去球馆打球,路景澄摇了下头说道:“不在。”
袁石语气十分可惜:“行吧,我们三个可能今晚就把这十几瓶全都干完了。”
路景澄扯了扯嘴角,说道:“你俩看住沈游,我不想再接到他喝醉后的骚扰电话。”
袁石笑说:“今晚一定看住他,再也不想听一宿的《向天再借五百年》。”
而且沈游这人还对自己的实力没有明确的认知,封自己为“嘉大小韩磊”。
袁石将一箱酒放在储物柜旁边,打算等到晚上回宿舍时带回去。
回来的时候他边走边说:“这一箱鸡尾酒是禾园旁边的超市搞店庆活动,女生们逛完超市抽奖得的。”
路景澄笑了笑,随口问道:“你女友她们宿舍?”
袁石点头笑说:“正好她们今晚下课一起在禾园吃饭”,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道:“你家那位不在。”
路景澄眉宇舒展地观察着实验仪器,左手飞快地在表格上抄写实验数据。听见袁石的话后,淡淡地应了声“嗯”。
他刚才给舒微打过电话,她说她在宿舍睡了一觉,应该是没有和舍友们一起去禾园吃饭。
路景澄写完一个含数点的数据,正眼读下一个数据,英眉倏然微微皱起,笔尖抵在纸张不动,隐约察觉到事情不对。
他将手中的文件板夹和中性笔全都搁在桌上,起身拔腿快步往内实验室外面走。
“袁石,我有点事今晚不加班,先走了。”
路景澄声音中压着几分焦急,和同课题组的袁石解释道。
袁石看向步伐略急切的路景澄问道:“要我帮你记一下实验数据吗?”
路景澄的手已经握到了实验室的银色门柄,他用力一旋打开,声音渐渐微小:“不用,我明天回来重新再做一次。”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他一个人耽误的事情,自己另找时间加班补回来就好。
路景澄抬手从上往下解实验大褂的纽扣,大步朝外面走。走到储物柜面前,将脱掉的大褂胡乱扔进自己的储物柜里面,抓起手机和车钥匙,离开了流力实验室。
袁石说舒微宿舍几个人下课以后,一起去禾园吃晚饭。可是舒微在电话里面说,她在宿舍睡了一觉。
记得曾经闲聊时舒微说过,她和孙欣菲的课表完全一样。两个人为了搭伴上课,连选修课都选了相同的课程。
以他对舒微的了解,她绝不会轻易缺课的,每一门功课她都认真对待,除非是生病了。
路景澄也回想起舒微在电话里面稍异样的声音,当时外面走廊人声嘈杂,他心里又念着下午没有做完的实验,粗心地没有听出来。
姑娘心里该难过了。
想到这里路景澄下意识加快了脚上的步伐,跑出了物院实验室的大门。
蓝灰色的头发在夜色中飞快跑过,像夜晚里一颗流星划过夜幕的轨迹。
舒微吃过止痛药以后,感觉好了很多,不再像下午那样痛到意识模糊,全身都在冒汗。虽然腹部依然坠痛着,但是已经能勉强着下床坐着吃两口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