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舒桉
舒微还没有反应过来,语气疑惑:“他的消息可真是灵通,连我们学校的事情都知道。”
“是不是孙欣菲告诉他的?”路景澄见舒微还没有想到这一层关系,给她提供了一个新思路。
舒微“啊”了一声,这才恍然大悟笑说:“对对对,我忘记了,欣菲认识谢嘉礼的。”
他俩之前也见过两次面,应该是加了微信好友,这次活动开始之前连续好几天,孙欣菲都在朋友圈发了活动宣传图,还有社团公众号的推送分享。
舒微由衷地称赞路景澄:“你的发散思维挺好。”
路景澄眉心轻凝,薄唇淡淡地勾了几分弧度,语气深表怀疑:“这需要发散思维吗?微微。”
“这难道不是发散性思维吗?”舒微稍睁大眼睛,表情天真地看着他的脸问。
路景澄有意顺着她说的话,声音清浅好听,看着她在西边夕阳的光芒下,被橘黄光晕亲吻过的浅色琥珀色瞳仁,薄刻凸出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他微偏首挑起她巴掌大的小脸,用气声说道:“是,微微说的都对。”
在一起久了,知道路景澄吻人的习惯,舒微瞳孔微敛,镀上一层金色光芒的浓密翘卷的睫毛微微颤动,像是振翅欲飞的薄翼蝴蝶。
路景澄心内一热,任凭自己的欲望支配,倏而贴近烙印上她的唇瓣。
傍晚黄昏中下沉的阳光,温暖且柔和地迫近人间,将空气中簌簌飘浮的微小粒子都被洒照得可见清晰,令人间尘世更真实立体。
酥酥麻麻的电流,通过轻轻贴碰的微热唇瓣传遍全身。
舒微感觉自己此时像是正站在悬崖边的一株花草,身后是万丈高深的山崖,稍有不顺就会脚下打滑骤然跌落。
她唯一生存下去的出路,就是攀援住崖边高挺峻拔的高树,只有他才能拯救摇摇欲坠的她。她也确实这样做了,在情不自禁之际伸出藕臂拥住路景澄的腰身。
他的唇瓣薄薄的一层,微微起伏不平,又过于柔软,令人品尝过就暗自迷恋。偏偏他每次都格外贪吃,今日在校园内又是慢条斯理的姿态,殊不知这样的缓慢咂摸更加牵动细细的心弦。
起初的吻是囫囵吞枣的势头,后来改成了一点点慢慢品尝的架势,路景澄先是含住柔软滑嫩的下唇吮吸舔舐,玩过之后又放开,也不冷落另一半唇瓣,像是品尝甜美的奶冻一般。
气息缠绕的短暂片刻,路景澄低声呢喃亲昵地说了:“怎么这么软……”
“像你昨天吃的伯爵茶奶冻一样软。”
说完又俯身吻了过来,撩拨的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耳后的薄软肌肤,带着轻轻的安抚,也有别有用心的挑逗和勾引,引得她微微颤栗。
舒微知道路景澄的坏心思,但是每次都对他束手无策,被他吻得面红耳热。
两个人站在原地许久,等到唇瓣从对方那儿抽身离开的瞬间,路景澄撩起眼皮看见舒微被亲的盈润饱满的唇瓣,又忍不住俯身靠近轻吻了下,才牵起手朝前走。
“路景澄……”舒微轻声喊他。
路景澄回头看见她欲言又止的犹豫神情,勾起唇角挑眉问道:“怎么了?”
“我…想吃伯爵红茶奶冻了……”舒微被他刚刚说的,有一点想要吃那家的伯爵茶奶冻。
路景澄嗤地一声轻笑出声,所以说刚才接吻的后半段不回应他了,是因为小脑袋瓜里都在想奶冻的事情。
“走吧,去茉莉街买完再打卡。”路景澄一手搭上舒微的薄肩,声音中是不言而喻的宠溺。
舒微笑眼弯弯似新月月牙,开心应道:“好的。”
这不怪她,是路景澄自己偏要提她近日最爱的伯爵红茶奶冻。
四月过去,迎来春深夏初的五月。五一假期,也是他们在一起一周年的日子,大家聚餐那晚回去的路上,路景澄问她五一有没有什么打算,舒微摇头没主意。
“我有一个想法。”路景澄扭头冲她挑了挑眉说道。
舒微茫然问:“什么想法?”
路景澄:“我们去三亚。”
舒微更加茫然:“这么远?一共三天假期来得及吗?”
路景澄笑:“30号下午我们就出发。”
大二上学期舒微和孙欣菲也有一次出游经历,两个人做了两三天的出行攻略,最后才敢打车去火车站。
说走就走的旅行,这是第一次。
直到飞机落地三亚,她都还是感觉十分不真实。
机场是陌生的,夜晚的风是带着一丝海风的潮湿,无处不在提醒着她已经到了三亚。
他们租了一辆车自驾游,三天的时间去了很多地方,但是舒微最喜欢的还是天涯海角景区,一个被称为夕阳红打卡景点。
他们是2号那天下午临近傍晚去看的,人不少但是较之前已经少了很多,天际泳池那里还有来拍婚纱照的情侣,以大海、椰树、透明的小船为背景拍照。
还是能够理解为什么这里被称为夕阳红打卡景点,景区除了一望无垠的大海、奇形怪状的礁石和椰树,唯一还有一些看头的就是创意馆的沉浸式观影项目。
舒微很喜欢景区的的椰林沙滩,和路景澄牵手走在沙滩上,拉着他用小石块画一个大大的心形,然后一起站在心里面拍照。
后来又坐了一趟直升机,趴在直升机后座看下面的大海时,一转头印上了路景澄的薄唇。他带着墨镜,面无表情酷到爆表,明明是他主动凑过来,但是拽得二五八万像是她偷亲他似的。
舒微面无表情转过脸,谁不是酷酷的人儿。她的鼻梁上也架着大大的墨镜,冷起脸来不输路景澄,也是很酷的小姑娘。
不过,最难忘的当然还是摸到了天涯石和海角石,这也是他们来这个景区的原因。
先去了摸了天涯石,有一个旅行团的阿姨还借了舒微的纸巾,又见是一对年轻的情侣,友善地和她说道:“情侣来过天涯石,就不去海角石那里啦。”
舒微不解笑问:“为什么?”
阿姨见他们好像不是很介意才回答:“……他们说,走到了天涯海角不就到尽头了嘛。”
舒微和路景澄对视一笑,笑说:“要去海角石吗?”
路景澄一把将她拉进怀里,略微俯首在她耳际低低笑问:“我不信,你信吗?”
“你不信,那我也不信。”舒微在他臂弯里面仰头笑说。
作者有话说:
你俩还是不要去了,马上就要……
第81章 春水
舒微在阳台晾晒衣服, 有张床单一个人拧起来困难,孙欣菲在宿舍里面看见,走过来帮她。
宿舍的阳台有点狭窄, 舒微俯身将地上的空盆拿起来,放到旁边的洗手台。
低头弯腰的一瞬间, 一束阳光穿过脖颈戴的链坠中间透明的蓝色钻石, 折射出晶莹剔透的闪亮蓝光, 仿佛是阳光折射照进海水中的柔美光束。
“哇,微微,你的项链好好看。”孙欣菲眼尖地瞧见舒微的项链惊呼,好奇地走上前想要看得仔细一点。
舒微也没有遮掩,由着孙欣菲伸手擎着链坠端详。
孙欣菲一脸的八卦兮兮,笑眯眯地问道:“路景澄送的?”
舒微抿唇轻轻点了点头,在海南的时候他送她的一周年礼物。
项坠的整体是两束对称交支的慈菇细钻花束, 中间镶缀着一颗蓝钻,是他画图设计然后专门定制的。两束慈菇花背面的链身分别镌刻了她名字的首字母拼写sw和出生年日。
在阳台晾晒完洗好的床单, 舒微在书桌前坐下看书, 听孙欣菲和葛梦雅在讨论翻译的信达雅原则。
孙欣菲仰着头感叹:“站在我的角度来说, 我觉得最难翻译的就是古诗词。有些古诗词有浓厚的文化韵味, 但是外国人他们没有这样的文化背景, 很多很好的意境就给翻译没了……”
“前两天上笔译课,我快被一句古诗给折磨死。信达能做到, 雅这一项扣了大分。”葛梦雅语气绝望地感叹道。
孙欣菲生出兴致:“哪句诗?说来我听听。”
“玲珑……骰子安红豆, 入骨相思知不知。”葛梦雅回忆道,忍不住吐槽。“这是我抽到诗句, 人家有的抽的就很简单。”
听到葛梦雅说的诗句中的“红豆”二字, 舒微的脸颊连着耳根, 唰地烧得一片通红。
五一去三亚玩住在度假酒店,订的房间是一间套房有两张床,但是两个人还在睡在了一起。
睡在一张床上这件事,起初是个意外。
当晚从机场到了度假酒店,收拾好了以后和路景澄窝在床上一起看电视。
可能是因为好几个小时的飞机太累了,躺在床上又太舒服,舒微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因为套房是在海底,没怎么有时间观念,当路景澄起身下床的时候,被他吵醒。
她微眯着双眸,还沉浸在睡意之中,迷糊地看着起身要下床的路景澄,伸手拽住他的睡袍。
路景澄俯身膝盖抵在床边,垂头凑近舒微趴在偌大床上的舒微,在她耳边吹着热气,轻声含笑问道:“不想让我走?”
随着他俯身低头的动作,略微凌乱地散落在额前的漆黑碎发,撩蹭着她娇嫩的脸颊和鬓角处的肌肤,微痒但舒微没有偏头躲开。
之前有时候晚上住在路景澄家里,就算睡前亲亲抱抱在一张床上,最后睡觉的时候两个人也都是分卧而居,从来没有破例过。
她不是丝毫不晓人事,经常在亲吻的时候,感知到路景澄硬绷的身体和灼热的温度,但是最后他能够很好的控制住自己,给她充足的安全感。
“嗯……”舒微将脸颊埋进柔软蓬松的被子里面,浅浅地应道。
在三亚的那几天两个人都睡在一起,什么都没有发生,直到从三亚回到嘉北,在路景澄家里的那晚。
洗完澡以后,路景澄随手帮她吹头发,作为酬谢给了他一个主动的深吻,舌齿纠缠的那种。
但却在不知不觉中,被路景澄反客为主。
路景澄起身将她从洗手台前的地面,腾空抱了起来,一同摔进侧卧的床上,她睡得那张偌大的双人床上。
身上的米白羊毛衣不翼而飞,路景澄已经练就单手盲解暗扣的能力,她现在的手法都比不过他。
“蓝钻很衬你的肤色,真美。”
“怎么那么白,碰一下就有红痕?”
舒微红着脸避开他虎视眈眈的视线,她从小肌肤就很敏感,去医院检查过,有轻微的过敏体质。再加上长得白,有时皮肤哪处痒挠两下后,就是一片红痕,很久之后才能消掉。
“微微……”路景澄修长的手指握住舒微纤细的脚踝,轻轻使力一拉,将她拽到身下,故意使坏地伏在她耳边,语气放荡孟浪,用气声说道。“大了一个罩杯,这是谁的功劳?”
路景澄的浪荡话教她想起上个月买内衣,按照之前的尺码买的,洗过之后穿上身的时候就很勉强,穿在身上像是被扼住了呼吸道,喘息都有些困难。
她被他的话惹得像是熟透了一般,又羞又恼地伸手抵在他的胸膛前,不让他靠近自己。
路景澄吮吸着舒微的唇瓣,语气缠绵地指责她:“怎么这么忘恩负义……”
说着薄唇下移,要为自己讨出一个公道。舒微扭头看向一旁的玻璃衣柜,上面虚虚实实地投照着倾覆着的身影。
路景澄家的家装十分简约,偌大空阔的房间,声音像是被放大过,教她想起在三亚两人在海鲜小店吃小螺时,吮贝肉的声音。
“微微。”路景澄抽空喊她名字。
舒微应道:“嗯?”
“想起一首诗……”
舒微:“?”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路景澄念诗不要紧,手上的动作未停,时刻提醒着舒微他为何在此时此刻诵读此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