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鸟一双
“妈妈,我喜欢爸爸讲的。王子和公主是好朋友,他们一起很开心。小美人鱼最后自己也很开心,这很好呀。”朝朝道。
“妈妈,我也喜欢爸爸讲的。但是……小美人鱼那么好看,能不能有一个一样好看的男小美人鱼和她在一起?”夕夕道。
温舒白笑了起来。
年纪很小的孩子,大概并不会理解故事的深层含义。
但她与商叙就是忍不住多讲,多告诉她们一些事,心想着,哪怕多年之后,她们才能理解,那也值得。
因为教育这件事,就是从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的,温舒白深信不疑。
除去守护她们的童真,温舒白与商叙最希望教导她们知礼,懂得尊重他人。
这事情颇费心力,但也是在潜移默化之中。
温舒白与商叙从来没有把朝朝和夕夕看作只能听从父母命令的小孩子。
他们理所应当地认为,朝朝与夕夕跟他们一样,有自己的想法,有主见,对事情有决定权。
朝朝与夕夕作为独立的个体,被他们尊重着。
哪怕是在温舒白与商叙的圈子里,众人也会觉得他们的很多行为很特别。
因为他们从来都不随便晒孩子,偶尔想发时,竟然还会特意征求女儿们的意见。
他们从来不把女儿们视为炫耀的物品,也不会有那么爆棚的窥探欲,硬要知道女儿们所有的秘密。
他们更不会为了满足私欲,将内卷的压力压给女儿们。
在童年阶段,朝朝和夕夕也会报兴趣班,但那都是她们自己真心想学的。
或许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朝朝和夕夕天赋极高,又有探索欲,从幼儿园开始,就显得出类拔萃,格外聪明好学。
真正上了小学,有了考试后,她们在一个班,也就成了轮流拿年级第一的人。
温舒白和商叙从来不担心她们的成绩,倒有了别的担心,担心两姐妹会因为竞争关系闹得不愉快。
谁知两姐妹早就约好了,谁第一,就给另一个认真讲错题。
看着她俩认真学习的样子,温舒白默默从房间里退了出来,回到她与商叙的主卧。
“商叙,我们竟然生了两个卷王……”温舒白感慨。
“她们开心就好。”商叙放下了手中的奥数题,冷静评价道。
温舒白将奥数题拿了过去,看了一阵后,道:“这些我还都会,但我担心过几年,等她们上了初中,那估计我就辅导不了她们了。”
温舒白当年学习确实好,但架不住时间飞逝,她工作后只顾着画图了,数学实在是另一种形式上的“用进废退”。
“怕什么。”商叙抬了抬眉,“还有我。”
只停顿几秒,商叙便又接着道:“再不济,我们还能请名师一对一。”
温舒白难得见到商叙还有不自信的时候,笑道:“哎呦,到时候你也辅导不了了吗?谁让她们随了你的高智商。”
“哪有。”商叙从身后抱住了她,低声道,“谁让她们的妈妈这么聪明漂亮。”
“花言巧语……”温舒白小声吐槽。
“不花言巧语,当初能把你骗回家吗?”商叙接道。
温舒白听着,当即就觉得不对了,反驳道:“当初才不是花言巧语,是你机关算尽。”
“是呀。”商叙喟叹一声,悠然道,“机关算尽,只为拥你入怀。”
话音一落,两人都回忆起当年重逢后的那一幕幕情景。
每一幕,对他们而言,都是特别的。
温舒白心中多了太多的感触,向商叙道:“明天周末,阿叙,我们带朝朝夕夕一起去游乐园吧。”
“好。”商叙道,“确实有几个月没去过了。”
南城冬天的游乐园要荒凉许多,而如今春暖花开,气温升得极快,去游乐园的游客排起了队。
与他们一同去的,还有许佳宁与薛瞻。
温舒白与商叙这次排队,可要比从前热闹许多了。
因为两个女儿到了表达欲旺盛的年纪,看到什么都会思考一番,都爱提问一句。
“爸爸妈妈,入园为什么一定要排队呢?”朝朝问。
“自觉排队是有礼貌的行为,能够节省维持秩序的时间,先来后到也相对公平。”温舒白与商叙答。
“那插队的人,是不是没有礼貌,很没有素质呢?”夕夕望着后面不远处的一个人,直白地问道。
没等温舒白和商叙回答,后面那个插队的人就一脸羞惭地退出了队伍。
“夕夕,霸气。”许佳宁忍不住夸赞自己的干女儿。
“确实是这样。不过夕夕……”温舒白犹豫着嘱咐道,“下次尽量小声一点。”
她女儿确实勇,这抬高的小嗓门儿把人都吓跑了。
“为什么要小声点呢?”朝朝不解地问道,“妹妹说的话没有错呀。妈妈,是那个人做错了事,我们为什么要小声?”
温舒白直接被问住了。
她其实心里明白她那么说的缘由,因为她怕那人听到后,会跟夕夕起冲突。
可这好像属于成年人的生存之道,跟孩子们解释时,就显得圆滑世故。
毕竟在朝朝与夕夕的世界里,还只有非黑即白的对与错,简单明了。
于是温舒白将原本的解释都咽了回去,改口道:“没做错,不用小声的。妈妈刚才是担心影响旁边的人。”
朝朝与夕夕听了解释,心里没多想,注意力很快就被其他东西吸引了去。
许佳宁帮忙牵着她俩,而薛瞻则是把两个孩子逗得笑了起来。
于是只留下温舒白一个人还在沉思,甚至反过来又有点后悔那么说。连队伍已经前进了几步,她都没发觉,还是商叙拍了拍她的肩。
温舒白赶紧往前走,商叙跟上她,然后安慰一般,轻拢住她的肩头。
“舒白,不用担心,朝朝和夕夕还有我们呢。”商叙道。
“说什么都没关系。”商叙朝她眨了眨眼,“因为有我们来给她们撑腰。就像去年她们喜欢这个游乐园,我们就买下了。”
如果不是商叙说,温舒白都有点忘了,这地方其实已经成为了他们家的私产。
她与商叙素来低调,也有意在孩子们面前显得不那么特殊。
所以即使买下了,还是按照正常入园的流程来,在旺季需要排队。
而认真想想,他们是有足够的资本与底气,去护住朝朝与夕夕的。
想到这里,温舒白什么多余的顾虑都没有了。
很快就到了入园的时刻。
薛瞻走在最前面,许佳宁拉着两个孩子走在中间,温舒白与商叙走在最后面。
朝朝和夕夕异口同声地问起爸爸妈妈,许佳宁随口就回:“别总找他俩啦,他们正忙着你侬我侬呢。快闭上眼睛,非礼勿视。”
温舒白吓得快要跳起来:“佳宁姐别乱说啊。”
又埋怨道:“自从你跟某人结了婚后,怎么被传染得越来越不正经了?”
“怎么形容我呢?”薛瞻不满道。
“嗯?”商叙很快发出警告。
薛瞻几乎条件反射地收了声,安静几秒后,坚持护着许佳宁道:“挺正经的啊,人家这是实话实说嘛。”
许佳宁也道:“舒白,别不好意思啦,孩子们什么都清楚,这很正常。”
“清楚什么?”温舒白下意识追问。
朝朝比许佳宁答得还要快:“清楚爸爸和妈妈是爱情,所以需要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的空间。”
夕夕也道:“我和姐姐跟干妈一起玩,爸爸妈妈今天一起玩吧。”
她们的一本正经,让温舒白既惊讶又惊喜。
原来小学一二年级的孩子,就懂了不少事,果然人小鬼大。
“真好啊。”许佳宁啧叹道,“又聪明又开朗,我的干女儿们真可爱。”
“这么羡慕?”温舒白开玩笑道,“那你要个二胎吧,最好是个女儿。”
“算了,一个儿子已经够让我累了……”许佳宁连连摇头,“还那么像某人,害羞又腼腆,惹得我每天都需要猜他心思,和小男孩相处太难了。”
“声明一下,我可没有害羞又腼腆。”一旁的薛瞻插话道。
“你确定吗?”许佳宁问道。
“那我至少没有让你去猜。”薛瞻又道。
“哦,那你可能是忘了上学时……”许佳宁张口就来,吓得薛瞻赶紧牵着朝朝与夕夕往前走,远远隔开距离。
“人在每个阶段的状态都不太一样。”许佳宁笑着道,“但我挺喜欢上学时的他呢,然后嘛……他儿子跟他一个样。”
温舒白听到这里就知道,许佳宁方才是口是心非了。
嘴上再嫌那个儿子,心里实际上也是爱到不行的。
更何况父子之间那么相像呢?
“哎呀,我想我儿子了,舒白。”
果然,没几秒时间,许佳宁就忍不住朝着温舒白抒发情感。
“那你还舍得撇给薛瞻爸妈?”温舒白反问。
“没办法呀,本来就是轮流带,隔几周就要带他去爷爷奶奶那里住的。你也知道,老年人太无聊,就指望着带孙子。”许佳宁道。
不单是许佳宁,就是温舒白这边,也是一样。
商叙父母,温舒白父母,甚至于没孩子的王淳安夫妇,都很喜欢朝朝与夕夕。
温舒白也心疼公婆一把年纪,还为了两个孙女奔波,也是如许佳宁一样,隔几周就主动带她们去看望爷爷奶奶。
两位老人每次都早早等着,为朝朝和夕夕准备了好多好多礼物。
吃的玩的自不必说,送金条金首饰,也是寻常事。
久而久之,朝朝和夕夕对于金钱更加没了概念,把金条当成积木玩,用来搭房子,只是拿在手里有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