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鸟一双
可论?起职场生存,观察上层动向,听懂言外之意,还有?很大一截进步空间。
“你没来时?,我就跟隆昌新材的人接触很多次了。”刘嘉源眯起眼睛道,“他们普遍有?个特点,那就是好?高?骛远,这也不怪底下的人,就看陈国昌这个人就知道了。”
“商总之前就有?暗示,说?要注意合作的分寸感。他最近把一个挺大的项目交给?隆昌新材去做,现在进度没一次能赶得上初始计划的。”
“这几天开会,我听设计院领导层的意思,只怕是要逐步和隆昌新材切割了。”刘嘉源推测道。
“切割?是以后不跟隆昌新材合作了吗?那我们是不是要尽快物色更合适的建材公?司?”温舒白接道。
刘嘉源摇头,笑?道:“我们合作的从来不止这一家建材公?司。再说?了,商氏的项目,外头都是抢着要的,哪里还需要我们费心自?己找?只要到时?候挑好?的公?司合作就行了。”
这大概就是差距。
近几年,隆昌新材很大程度上是仰仗着商氏集团。
可商氏集团失去一个隆昌新材,根本不算什么,就像是一片汪洋失去了一滴水。
“可切割是不是太突然了?”温舒白道,“而且我觉得,你们总裁其实不是那种无?缘无?故做事的人。”
“其实我也觉得。”刘嘉源说?着心里话?,“我有?个猜测,不过你别跟其他人讲啊。”
“什么?”
温舒白不禁好?奇了。
“我感觉,隆昌新材可能要出事了。”刘嘉源压低声音,“商总这人很慎重,隆昌新材又有?层关系在,如?果不是他看出隆昌新材有?问题,他不会这么迅速。”
至于究竟会有?什么问题,恐怕就不是刘嘉源能猜到的了。
“不过,我想多句嘴啊。”刘嘉源最后又道,“温工,我没记错的话?,你家跟隆昌新材也有?合作,关系还比他跟商氏要紧密得多。未雨绸缪,你是不是也提醒家里注意下?”
如?果不是刘嘉源说?起,温舒白都快忘了这一茬,于是连连道谢:“谢谢刘工提醒。”
从刘嘉源的办公?室出来,温舒白有?些心不在焉。
回到工位,温舒白实在牵挂家里,趁着手头没活儿,就给?母亲江尚娴打了个电话?。
“妈,咱家现在还在跟隆昌新材合作吗?”
因?为太想知道情况,温舒白问得很直。
江尚娴以为她是介意陈彦迟的事,缓缓道:“舒白啊,一码归一码,咱家跟陈家合作这么多年了,虽然我也因?为陈彦迟的事不舒服,但生意上不是说?断就断的。”
“跟陈彦迟没关系。”温舒白道,“我是觉得隆昌新材不太靠谱。”
“你听到了什么消息吗?”江尚娴不以为意,“也不能人云亦云,合作这么久了,我跟你爸还是信得过陈国昌的。安全无?小事,温氏也挺注意监督的,放心吧。”
“好?吧。”温舒白原本就只是听了一个影儿,此?时?没了太多底气,道,“其实我也不太了解,总之,你和我爸多操心吧,别太信陈家了。”
“嗯,好?。”江尚娴道,“你忙你的工作吧,注意多休息,别太拼,家里的事有?我和你爸呢。”
听母亲的沉稳口气,好?像确实不需要她操心。
温舒白也感觉自?己有?可能是多想了,于是把注意力重新转回工作上。
因?为工作都是刚上手,怕她不熟悉,刘嘉源没给?她多大的工作量。
到了下午,温舒白很快就提前完成了当天的工作量。
她正要悄悄摸会儿鱼,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
“温舒白在吗?我找温舒白。”
温舒白抬眼望过去,扬言要找她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陈彦迟。
恰好?这时?候刘嘉源也在,低声问了句过来说?明情况的向朝阳:“保安没有?拦住吗?”
商务会谈都是提前定的,从没有?乙方突然找来的道理。
没有?任何预约,陈彦迟就过来了,还一直叫着温舒白的名字,联想到那天茶馆里陈彦迟不甘心的样子,刘嘉源这个人精一下子就明白过来,八成这还是为了感情上的事。@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刘工,拦不住啊,他聪明得很,是跟在外卖员后面,偷偷溜进电梯里的。”向朝阳叫苦。
眼看着陈彦迟已经快要进来了,刘嘉源不愿温舒白被打扰,正准备撑着脸上的笑?把陈彦迟给?直接支出去。
不想温舒白竟然突然站了起来,朝他微微颔首,以示感谢后,就很冷静地把陈彦迟给?拉了出去。
两人来到了楼下的一家咖啡厅。
陈彦迟看温舒白愿意跟他出来,以为事情有?转机,状态便松弛了许多。
他点了两杯咖啡,照顾着温舒白的口味,可咖啡端来后,温舒白一口也没喝。
“什么事?长话?短说?,不过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等会儿回去,我会专门嘱咐一下楼下的保安。”温舒白冷漠道。
“舒白,你怎么这么不讲往日感情呢?”陈彦迟多少还是被她的冷漠伤到了。
唤起她的名字时?,他想起自?己从前那有?些可笑?的一点执念。
最开始,他叫温舒白时?是连名带姓。他自?认为这就是撇清关系与界限,证明他心里是抵触这段关系的。
可后来,他渐渐就没了那种边界感,他略去了姓,叫得很自?然,他甚至开始希望温舒白能跟他亲近一点。
温舒白皱着眉,只道:“你别恶心我。”
“舒白,我来就是想告诉你,我和嫣然分手了,真?的。”
陈彦迟说?出来后,心里就舒服了很多。
他先前在温舒白面前,因?为隐瞒与嫣然正恋爱的事,而时?时?刻刻放不下的那种不安,消失了。
他说?完了话?,就开始等着温舒白的反应。
而温舒白笑?了笑?,道:“恭喜。”
“恭喜我吗?”陈彦迟心中升起了希望。
“不是。”温舒白摇头道,“我是在恭喜嫣然。”
她的语气无?波无?澜,可陈彦迟就是听出了讽刺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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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彦迟的心又沉了下去。
想起大清早时?,他用另一个手机号给?温舒白打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挂了,再打时?,便再也通不了了,他应该是被温舒白第二次拉黑了。
“舒白,以前都是我的错,但我会改的。我们能回到最初吗?那时?候你还夸我有?耐心,那天下雨,你还送了温伯父的衣服给?我……”
“你提醒了我。”温舒白沉思后道,“回家后我要提醒我爸,把那件你穿过的衣服丢掉。”
陈彦迟不禁语塞,可想到他的未来,只能把话?说?下去:“舒白,我是真?的悔改了。你信吗?和我在一起,总比和我舅舅商叙那种人在一起,要好?得多。”
“商叙哪种人了?”温舒白反问。
“为了利益,不顾亲情,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这种冷血的人,他……”陈彦迟暗自?咬牙。
“闭嘴。”温舒白冷眼望着他,轻呵道,“商叙才不是这样的人。”
陈彦迟终于还是能感觉出温舒白对商叙的维护,不禁愣了,不甘道:“你跟他才认识几天?你了解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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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比你了解他。”温舒白站起身来,俯视着他,坚定道,“你和陈家受了他那么多恩惠,背地里却如?此?诋毁他,不才是真?正的白眼狼吗?”
她说?着,就要决绝地转身离去。
陈彦迟却还是不甘心,大声叫住了她:“舒白,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没有?商叙,我早点悔悟,我们好?好?相处,你会对我日久生情吗?”
温舒白回了头,看向他道:“我能说?实话?吗?陈彦迟。”
陈彦迟点了头,不再说?话?,只静候着她的言语。
温舒白再没有?任何礼貌性的保留,直白道:“你这种故作痴情的假设,真?的很恶心。”
“陈彦迟,你这种道貌岸然的人渣,不配得到任何人的真?心。”
她的感动,商叙的帮扶,以及嫣然的爱,他都是不配的。
她把话?说?得这样重,但凡陈彦迟有?点自?尊,就不会再追着她了。
而事实证明,陈彦迟果然被她的话?气得发抖,看她走出去,也再没有?任何动作。
就连设计院旁边的这家咖啡馆,他也待不下去了。
他结完账,正要迈步离开,却被一个人生生拦下。
陈彦迟认得,这人是商叙的亲信——邹阳。
邹阳到底是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难道是商叙吩咐的?他和温舒白刚才的谈话?,邹阳全听到了?
“小陈总,商总叫你滚到顶楼办公?室,他要见你。”
邹阳说?话?,一向是字字清晰有?范儿,可毕竟现在说?的是粗话?,听起来也就没那么悦耳了。
陈彦迟原本就憋着一肚子的火,被邹阳的话?一激,直接气急地揪住了他的衣领:“你一个秘书?,也敢这么讽刺我?”
“我可不敢。”邹阳没有?还手,任由陈彦迟揪着不放,可又没有?丝毫被陈彦迟挟制住的感觉,只保持着礼貌的淡笑?,“这是商总的原话?。”
陈彦迟默默放开了手。
现在绝不是他冲动的时?候,商叙既然要见他,他刚好?也有?很多话?想要问商叙。
他跟着邹阳走进商氏集团总部?大厦,邹阳没走普通电梯,而是直接进了专用电梯,然后电梯一路直上,在顶楼停下。
“小陈总,走吧。”邹阳客气地扬了扬手。
陈彦迟下意识放慢了脚步。
原先来时?,顶楼从来不曾有?过这种氛围,邹阳甚至也不跟着他走进去,只敲了敲门,然后候在门口。
陈彦迟一个人走进去,看到商叙正在倒茶。
和他之前来时?一样,商叙会沏茶招待他,这习惯没变,可两人的心境早就是沧海桑田。
“坐吧。”商叙淡声道。
听到商叙的这句话?,陈彦迟才发现,他进了商叙的办公?室,本能地就只会站在那里。
在威慑力之下,他竟习惯了听候商叙这位舅舅的命令。谈话?还没开始,他就矮了一截。
意识到这一点后,陈彦迟脸色惨白。
他坐了下去,在商叙的正对面,商叙还是照常给?他倒了杯茶,他想了想,还是接过。
“这几年,我以为对你还算了解,没想到你暗地里藏着的事还不少。”
商叙抿了口茶,抬眼望着陈彦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