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玫花露
就算她不记得那个冬夜,不记得那个曾经被她救下的小男孩也没关系,有他记住就好了,骑士穿过战火与硝烟,杀过千军万马,也会回到公主身边。
走出假面舞会的表演现场,他第一次主动拿起手机,拍了一张两人的合照。
他将这张合照换成了自己的头像。
骑士将爱意藏匿在面具之下,而骑士本人则永远守护在公主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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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槿会直接找到拳击酒吧来,是靳桉没有想过的。
至此骑士所有的狼狈,所有的不堪,所有的自卑都暴露在了公主的面前。
他本以为女孩会就此远离自己。
却不曾想女孩就这么扑在了自己的怀里,说她喜欢他。
那瞬间靳桉大脑宕机,全身上下绷得像是块僵硬的石头。
名为爱的枝桠疯狂生长,蔓延,攀爬至全身每一处,挣破牢笼,打碎约束。
他颤抖着亲吻了心爱的女孩的额头。
他将她带去了郊外的废弃工厂,也就是两人真正意义上初见的地方。
烟火熠熠中,女孩一双眼睛清澈透亮,满是亮晶晶的笑意。
她在亮丽的烟火中起舞、转圈,而他的视线久久未曾离开。
他在心底说,等到合适的那天,就告诉她,他们其实很早就见过面了,而他也已经喜欢了她很久,很久。
他决定在大年三十那天的晚上,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刻,为她再放一场烟花。
年三十晚上的烟花并不好买,各大商店里的烟花早就销售一空,许多摊贩也都已经收拾了货物回家同家人团聚,吃年夜饭,看春晚。
在去医院看望完奶奶,陪奶奶吃完饺子以后,他骑着摩托车寻遍整个南厦市的大街小巷,只是想给心爱的女孩放一场跨年烟花。
温槿在半山别墅里,要想放烟花,只能在离半山别墅一千多米远的广场上燃放。
这么远的距离,要想让女孩看见,必须得买足够多、足够高的烟花。
出门太急手套忘了带,靳桉握着摩托车把手的两只手被风吹得冰冷僵硬。
索性还是买到了合适的烟花。
在最后的时刻,他赶到了广场上。
凭着记忆,他挑选了一个能让女孩从卧室阳台上精准看到烟花的位置,把烟花盒放下,小心翼翼摆放。
手太冷太僵硬的缘故,打火机扣动了两下都没点燃烟花礼盒的引线。
他一边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一边倒计时。
三、二、一。
新年倒计时结束的那一刻,他点燃引线,也拨通了同女孩的视频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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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靳桉开始努力学习。
他查了很多京市的大学的分数线,里面有不少学校只要他拼命学就能考上。
在会所里,温槿手里拿着高考志愿填报手册,无意对他说了句让他去报考警校。
当时他也只是笑笑而过,并无真正放在心上。
因为那时他对自己的人生并无过多的期待,所以对于究竟想要考哪所大学也没有决定好,只是想着要和女孩一起考到京市去。
后来一段时间过得飞快,奶奶病情加重,温槿的父母将她看管得更严,两人就像是只能暗暗在地下碰头的两只小鼹鼠。
不过靳超毅倒是意外安分了许多,也不知道是不是在酝酿什么更大的坏招。
那时他并未注意到靳超毅的反常,只想着和女孩考入同一所大学,并且在心理医生的建议下试着从女孩的父母入手,让他们逐渐减少对女孩的控制欲。
三月,奶奶去世。
此时正是温槿最后冲刺决赛的时候,所以他并未告诉女孩奶奶去世这一消息。
他并未把靳超毅当作自己父亲,所以奶奶离世,对他来说意味着此间最后一个亲人的离去。
但因为有了女孩的存在,他尚有活下去的希翼。
眼看着决赛来临,黎明的曙光就要照进来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这便是命运的无常所在。
一边给予馈囎,一边又给人以当头一棒。
靳超毅。
他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眼眶被刺激得通红,像是想活生生将人吞吃入腹一般。
不要命了一般,他把一行想要前去绑架女孩的人全部揍翻在地。
直到警察赶来,将他扣押住。
单膝砸在地上,泪水混着血水一同砸下地。
他闭上眼,想起对女孩许下过的承诺,说了句对不起。
这次,恐怕要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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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混乱的夜晚,从派出所出来以后,他面无表情将刀抵在靳超毅的脖子上,最终逼迫着男人同他一起离开了南厦。
他走了。
却将那颗黑色耳钉留在了南厦。
临走前走最后一件事,他回到了同女孩初遇的郊外废弃工厂,把黑色耳钉摘下留在了那里。
有始有终,故事从这里开始,那么也就从这里结束好了。
只是本来想好的,要找机会告诉女孩他们早在这里见过了的想法,可能无法实现了。
那么就让那些往事都留在这里。
摘下黑色耳钉的那一刻,他触碰到自己的脸颊,一片湿润。
他还以为是下雨了。
直到抬头发现没有雨,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那是自己的眼泪。
喜欢是执着。
爱是放手。
带着靳超毅坐上驶离南厦的火车时,靳桉再次想起了这句话。
回望这将近一年时间里和女孩的相处,他有无数次收回手的瞬间。
但都是女孩主动伸手将他再拉了回来。
从黑暗中,从混沌中。
这次,是他主动松开了手。
火车遥遥驶向远方,他并不知道自己要带着靳超毅去哪里,只是想着要离女孩远一点,再远一点,远到靳超毅再没有任何办法能伤害到她的地方。
其间靳超毅有闹过怒过,他只会更加暴戾无情地将男人的反抗压下去。
最后靳超毅终于妥协了。
他们来到陌生的城市,他用仅剩的钱租了一间地下室,和靳超毅住在那里。
两个月浑浑噩噩过去,陌生的城市,陌生的方言,陌生的一切。
他找了几份小时工,每天就这样麻木又冷漠地穿梭在大街小巷。
直到五月的时候,他知道那是女孩十八岁的生日到来了。
他想起那个许下的承诺,想起他们约定好,等女孩成年了,就和她在一起。
那些被他刻意压下去的情感再次汹涌冒头。
于是他向老板赊了下个月的工钱,用来买了一张回南厦的车票。
他回到了半山别墅,扯着无人注意时,翻进了女孩的房间。
他知道不该这么做,不该回来,不该再来见女孩。
但一见到女孩的那刻,他便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唇齿凶猛碰撞、交缠之时,他听见女孩破碎委屈的哭声,她说她全部都记起来了。
对不起。
他再在心底说了一次。
明明是想要她永远开心的。
可他总是让她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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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南厦,再回到狭窄的地下室,看到门下被胡乱塞着的高考补习机构传单,他疯了一样翻出以前女孩给自己的课本、资料书,把靳超毅都吓了一跳。
他忽然又有不甘了。
他还想要再回到她的身边。
光明正大的,以能够和她比肩的身份。
白天,他就在外面打零时工,晚上回到地下室就翻出书来拼命学习,最后几个月,他攒够报补习班的钱,报班,上课,然后参加高考。
在填报志愿时,不再参考过多的因素,不管学校是好是坏,只要和他分数相近的,只要在京市的,他都通通给填报上。
在报考志愿栏还剩下最后一项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填报了警校的名字上去。
他还记得女孩说过他当警察很合适。
再后来,他成功被警校录取,虽然在政|审时有小意外,但最后还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在警校的日子里,体能训练,实战演练,文化理论,他样样都是专业前列。
同一宿舍的大家都说他比拼命三郎还要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