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玫花露
温槿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呜了声,声音闷闷从指缝间泄出来:“你怎么,怎么不提醒我的眼睛这么肿!”
靳桉将她在床上放下,轻笑着要来拉开她的手。
“好看。”他安慰道。
“一点也不好看!”
方才只顾着趴在人怀里哭了,什么形象都没有,现在甫一清醒过来,温槿的那点什么羞耻心的面子就全冒上来了。
她一只手死死捂着脸不肯把手挪开,另一只手胡乱伸出去扒拉着靳桉的手,想要把男人的手挡开。
靳桉方才洗碗的时候将风衣袖口挽了上去,还没来得及放下来。
温槿扒拉着扒拉着,忽然在男人小臂上碰到一道浅浅的凸起的痕迹。
学医这么久,她一下就摸出来这是道疤痕增生。
察觉到她的触碰,靳桉僵了下,随即准备收回手。
温槿这下不用手捂着眼了。
她转去拉着男人准备收回去的手,视线落到靳桉小臂的疤痕上。
疤痕不深,但很长,近十五厘米。
像是被什么利器割伤以后愈合的疤痕增生的样子。
温槿猛眨了一下眼,从医生的角度,完全能想象出来这道疤痕在愈合以前是什么模样。
以往在医院接触过各种各样的病人,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伤口,她都能眼睛不带眨一下地淡定工作。
但这伤一下子落到靳桉身上,她却忽然觉得疼起来。
“这是什么时候……”她话还没说完。
靳桉另一只手里拿着的湿毛巾覆在了她眼睛上,冰冰凉凉的一片,消肿用的。
男人避重就轻:“敷着,消肿。”
温槿没被他岔开话题,她把湿毛巾从眼睛上拿下来,声音有点抖:“这是怎么弄的?”
靳桉沉默了下,才开口:“去年和邻市警局联合抓捕一伙毒|贩,抓捕过程中不小心伤到的。”
那日抓捕的激烈程度,毒|贩拿着砍刀红眼冲向一边的同事,他将同事推开,自己硬生生挨下了这一刀……被他一句话轻描淡写地揭过。
温槿眼睛又不争气红起来,她扯着靳桉的手:“除了这里,还有没有其它的伤处?”
说着,她就要去扒拉男人的衣服,颤声,“你都给我看看……”
以往那些独自拼搏的岁月,受过的训练,挨过的伤仿佛在此时都得到了回报。
孑孓独行了这么多年,终于等来了一个光是看着他愈合的伤口都要难过眼红的女孩。
靳桉眼眶难得酸涩,哑笑了下,将挽起的袖口折回去:“没事了。”
轻轻揉了下温槿的脑袋,他故作不正经:“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看你男朋友衣服下是什么样子?”
温槿被他弄得又难过又羞。
看着男人故意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她恶向胆边生,突然蹭起来在靳桉脖子上咬了一口。
男人身体骤然绷紧。
温槿咬了一口算是出了气,看着自己咬出来的印子,她又觉得是不是咬重了一点,突然心疼起来。
“这道伤痕愈合以后——”
她所说的“伤痕”,就是自己给靳桉咬出来的这个印子。
其实根本都算不上什么伤痕,硬要形容的话,倒还是有点像亲密之人相处时留下的情趣痕迹。
不过温槿完全没想到暧昧这点上去。
咬了人,她底气有点不足,但还是凶巴巴着道:“这就是你身体上最后的伤痕了,从此以后,都不能再多出来其它的伤痕。”
她知道警察这份工作的危险性,尤其靳桉还是在刑侦支队里,出任务时受点伤经常是避无可避的事情。
但她就是想让他知道,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有一个人在意他,会因为他受伤而难过。??sΥ
所以,要保护好自己。
靳桉喉结滚动,垂下眼应了声。
得到了保证,温槿刚想缩回去。
结果下一秒,她忽然被人按着肩膀倒在了床上。
视线猝不及防一片黑暗,是靳桉将湿毛巾重新覆到了她的眼睛上。
靳桉扯着她的手,让她碰到了刚刚被她咬着的地方。
温槿指尖一颤,靳桉握住她的手,强硬又不失温柔地不让她松开。
“礼尚往来。”
双眼被覆盖住的黑暗之中,她听到男人略带喑哑的声音,“现在,是不是该我回礼了。”
【作者有话说】
离完结不远啦,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甜甜日常、番外、if线可以在评论区或者来大眼仔给我说哦~
第55章 女朋友
温槿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起床。
工作以来……应该说是从上大学开始,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起晚过了。
大学里每天她都雷打不动地早起,有课就提早去教室占前排,没课就泡图书馆,室友还笑着说过她是不是陀螺转世, 每天都忙着转个不停, 工作后也同样早出晚归上班。
总想着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不能空闲下来。
因为一旦空闲下来, 那种茫然和无措的感觉便会瞬间席卷全身。
但好像,现在不会了。
盯着天花板再出了会儿神, 温槿才从床上坐了起来, 汲着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她捧水洗着脸, 凑近镜子打量了一下自己。
镜中女人肤色偏白, 两鬓碎发被洗脸水打湿了一点,沾在脸侧,眉毛修理得很整齐,眼睛略有红肿, 但比起昨天晚上已经好很多了。
巴掌大的脸, 也怪不得昨晚上能被男人轻而易举地握住。
温槿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瘦了,要不然昨晚上也不至于一丁点反抗挣脱的力气都没有。
她正细细思索着,目光无意识落到自己脖颈上。
下一秒她一顿,盯着颈侧某几处,耳根子慢慢发烫起来。
昨夜冰凉的毛巾覆盖住眼睛的那刻,她还不明白靳桉口中所说的礼尚往来的“回礼”到底是什么意思。
直到双手被男人单手轻而易举地举过头顶压住, 下颌被男人另一只手牢牢掌住动弹不得, 带着薄荷味的滚烫气息吐纳在脖颈之间的时候, 她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以前从来不知道那个冷漠凶狠的少年还有这样的一面。
视线一片黑暗, 耳边只有黏糊糯渍的亲吻声, 她被靳桉咬得浑身颤抖,藏在被窝里的脚趾头也无意识蜷曲。
直到男人在她脖颈间咬够了亲够了,那滚烫的气息又靠近她唇瓣的时候,她终于挣脱出一只手来,捂住嘴巴不肯亲,颤声说感冒会传染给他。
最后靳桉还是放弃了亲她嘴巴,转而隔着冰冰凉凉的毛巾开始细碎地啄吻她的眼睛、额头、太阳穴、鼻尖。
再后来,靳桉是几点走的,她已经迷迷糊糊记不大清楚了。
现在她烧已经完全退了,感冒症状也不怎么明显,只是偶尔还会咳嗽一两声。
餐厅饭桌上放着一笼小包子和豆浆,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买回来放在这里的。装着小包子的蒸笼上还放了张纸,上面的字迹遒劲有力,让她热一下再吃。
温槿轻轻勾了下唇角。
把东西热了吃了,温槿想了下,还是决定去医院继续工作。
快要出门时,一只靴子都已经在脚上穿好了,温槿撑着墙壁,打算换上另一只鞋子。
她无意识往门口的镜子上瞥了一眼。
“……”
女人身影突然消失在门口。
一分钟后,温槿又红着脸从卧室里出来,脖子上多了一条没怎么戴过的围巾。
-
走到楼下,看着坏掉的单元门门锁,温槿又想起来自己要去和保安说门锁坏掉的事情。
这都拖了几天了。
她转头朝着小区保安室走,结果保安室里空无一人,老大爷不知道又去哪里溜达去了。
温槿无声叹了口气,又从保安室出来,想着晚上回来再看看。
然后刚好碰到楼下的大娘走过来。
“大娘。”温槿开口问,“您有看到保安去哪里了吗?”
“就在咱隔壁楼一楼呢!”大娘回她。
“隔壁楼?”
温槿一怔。
这保安好端端地跑到他们隔壁楼一楼去做什么。
瞧她这样,估计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大娘哎哟一声:“温医生,你难道还不知道呢?”
“知道什么?”???у
温槿忆起她刚刚走出单元门的时候,好像是听到隔壁楼一楼传来点人声,不过她没大在意。
“昨晚上咱隔壁楼一楼被撬门偷东西了!”大娘语气夸张,“一家三口就娘俩在家,听说那小孩半夜醒了,还差点被进门的贼掐死呢!”
“我赶着去买菜,就不和你多说了哈……”
说完,大娘朝她挥挥手,然后快步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