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瑞曲有银票
他走过去,文禾刚扔完头发,转身被吓得一屁股坐在床上:“你变鬼了,干嘛老不说话啊?”
周鸣初问:“你哪来这么重洁癖?”
“正常搞卫生,难道你愿意沾着满鞋底的头发?”文禾翻了个身,看到床单上有一片阴影,趴过去研究时又听周鸣初问:“你什么时候离职到期?”
“快了。”文禾抹了抹那一带,感觉是床垫的标,她翻回去,周鸣初也掀开被子把她抓过去,跪在床上一边脱衣服一边亲她,文禾推他问套,他拉开床头柜抽了一只塞到她手里。
文禾最怕这种事,每次都控制不住地出手汗,灯关不灯都是,她害怕他的硬度,稍微碰一碰都口干舌燥。
但周鸣初最爱让她做这回事,一开始还容易不耐烦,后面都是直勾勾盯着她,直到在她手心跳,才掌住她后脑勺毫不客气地深吻进去。
这间房子的灯比广州亮,文禾一度想让他关灯,周鸣初却托着她脖子,让她看自己胸前的跳动。文禾想挡,他把她两只手都压住,见她把头转过去,直接俯身去叼,弓着背故意含出声响,哪怕文禾拼命用脚后跟拍打他也不肯放,直到她自己挣扎得狠了,嘶地一声扯得叫痛,才肯把灯关掉,重新去吻她。
过后两人抱在一起休息,文禾摸着周鸣初满背汗,推他去洗,他往旁边一倒,直接套裤子出去抽烟。
文禾也懒得理他,自己去洗,洗完出来,听到阳台一下下把玩打火机的声音。
周鸣初想事情的时候就爱这样,一下一下,清脆得像啄木鸟打洞。
她出去找他,他慢慢吹完一根烟,低声说:“我早知道谷志德会出事。”
大概在深圳,他很难不想起自己父亲,文禾被风吹得往他那边缩:“你也别自责,意外这种事谁都说不准的。”
周鸣初笑了下:“不至于。”天王老子也料不到具体的事,他没什么好自责的。
他把打火机放进裤兜,揽住她问:“离职后什么计划?”
“到时候再看。”文禾打了个呵欠:“我要先回家陪我奶奶,年后再想。”
周鸣初说:“可以把人接过来。”
文禾思索了下:“她现在年纪大了,腿脚又不方便,坐车久了要水肿……”
周鸣初直接打断她:“飞机,高铁,可以走动。”
文禾没说话,碎发挽到耳后,单手撑在围栏上,托着腮看深圳夜景。
这一带有老街的安宁,也有高楼矗立带来的摩登感,文禾还记得小时候听老师讲过,她们很多人的父母离家都是来珠三角,东莞广州和深圳的最多,当时老师把这几个地名写在黑板上,她一个个地记,然后多年以后,也踩上了父母的脚印。
思绪飞回来,文禾才发现周鸣初一直盯着她看,黑漆漆的眼珠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文禾突然想起卢静珠:“你那个妹妹呢?”
“你想见她?”
“她还好么?”文禾问。
“想知道,改天带你去看。”周鸣初看她被风吹得一直往他怀里缩,手臂圈住她,冷不丁把她吊带往下拉,凉风刺得文禾一激灵。
第78章 高佬周
◎这是我男朋友◎
【Chapter 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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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还在深圳, 文禾跟他们一起去海钓。
还是上次的路线,有太阳也有风,文禾被吹得头痛,把防风衣的拉链往上拉, 走去里面, 唐书宜问:“钓得怎么样?”
“没怎么上鱼。”文禾说只钓到几条小鱼, 都不够柠檬鲨一口吞的。
“没事,等多一会可能就上大鱼了。”唐书宜抱着儿子找地方坐, 文禾跟她一起, 过去看见周鸣初跟许明灿站在船头说着什么。
小安仔拍着玻璃跟他们打招呼,两个男的只往里面瞟了一眼, 又自顾自在聊他们的事。
也许是附近几条船陆续走开,这边也陆续有人在上鱼, 小朋友挣扎得厉害,唐书宜一时没看住, 安仔身体一抻, 滑下来就往外面跑。
跑门口被人撞倒, 安仔爬起来, 直接往他鞋子上一坐。
周鸣初感觉尿不湿里的东西已经漏到自己脚上, 低头说:“起来。”
小安仔看见在上鱼,指着那边说:“鱼!鱼!”
周鸣初把他提上来, 这小子直接抱住他脖子:“鱼!”
小孩子吵起来特别炸耳朵, 周鸣初把他抱到栏杆上:“再跑,扔你去喂鱼。”
小朋友被吓到, 嗷地一声终于哭了。
文禾发现周鸣初是真的有点欠, 擅长让人生气, 连小孩也不放过。
“你干嘛吓他?”她轻轻踢周鸣初:“你是不是没学过好好说话啊?”
周鸣初问:“什么叫好好说话, 你考级了?”他走去她箱边看了看:“钓这么点。”
文禾撇撇嘴,上回来的时候钓得太顺利,这次有落差了。
周鸣初把她拽回来,教她打窝挂饵,几号挂钩又该上什么饵。
文禾被他摁在船尾学,浪越来越大,她线才甩下没多久就有动静,赶紧往回拉。
一看中了两条,自动欢呼。
她高高地扬着下巴,满足之余有股娇俏劲,周鸣初想起她拿下第一单时的兴奋样,本身是容易得意的性格,踩她反弹,夸她就飘。
他拉过来看了一眼:“换铅,这个太轻了,下得不够深。”
有鱼钓,文禾乖乖听话。
兴许好事多磨,后面鱼果然越来越多,接近中午的时候石斑疯了,每杆都在双挂三挂,要不是小朋友饿了,他们能再钓几个钟。
查看鱼获的时候,文禾一时笑眯了眼。
她戴着帽子墨镜加面罩,一张脸围得严严实实,周鸣初粗鲁地把她面罩拉下来:“一身鱼味。”
“你不也是?”文禾抽一天的杆抽得手臂都酸,跟在他背后往前走。
上岸时,小安仔忽然跑过来踩了周鸣初一脚,小小的人气沉丹田,冲他叫了一句:“高佬——周!”
众人一时笑傻。
吃完饭,文禾跟着去看卢静珠。
这几个月卢静珠一直在医院修养,原本润白的皮肤变得干燥,头发挡住半张脸,人瘦了很多。
她反复在念:“我对不起周叔叔。”
周鸣初说:“我很早就告诉过你,做人没有底线,人生的后果不会太好。”
卢静珠也不指望他说什么好话,问了问谷志德的事,半晌确认道:“他还可以申请保释是么?”
周鸣初平静地看着她。
卢静珠喃喃地说:“杀人该偿命,坐牢太便宜他了。”
周鸣初问:“所以你想进去陪他?”
卢静珠愣了下,死死地掐住手掌心,周鸣初说:“不想再给别人找麻烦,就好好养你的伤。”
一旁的何琳有些懵,问周鸣初:“阿鸣,这是什么意思?”
周鸣初没回答,他来只是警告卢静珠:“任何事都不需要你做,自作聪明一辈子,不要到死都得不到半点教训。”
他说完即走,真的只是来看一眼,讲几句话而已。
文禾被他拉着,跟何琳有同样的疑惑:“你这个妹妹,她是想做什么吗?”
周鸣初说:“她有个舅舅。”
“然后呢?”
“滥赌,也得了病,”周鸣初淡淡解释:“一个离死期不远的人,也不怕拉个垫背的。”
文禾后脖颈一凉。
所以卢静珠是想,如果谷志德保释出来,让她舅舅也去撞人?
文禾以前只是觉得他们这一大家关系不好,现在才意识到,还有扭曲的部分。
他们下楼,而楼上的病房,何琳也后知后觉。
她悚然不已,抖着手打了女儿一巴掌:“你就不能当个正常人?”
卢静珠脸麻了,她也不捂,几乎笑出眼泪:“我为什么不正常,还不是你教的?”
“我教你什么了?”何琳几欲崩溃,再次惊觉报应已来。
卢静珠看着她妈妈,曾经多漂亮的一张脸,现在因为衰老,下唇微微外翻,又因为中年丧夫,口角越加下垂,已现苦相。
她想起她们母女以前相依为命的日子,想起她小时候总觉得旅行箱是长着牙的,又尖又利的鲨鱼牙,她妈妈一提起来她就害怕,不知道又要搬去哪里,也不知道晚上睡觉要不要用东西把门堵住,要不要用纸巾把耳朵塞住。
也觉得谷志德说得对,她跟她妈妈是一脉相承的糊涂人,身上有死都根除不了的劣根性。
手机不停在响,卢静珠没接。
她轻轻抚脸,下床走到窗边,看见周鸣初跟文禾肩并肩的背影,看了会,慢慢捂住眼睛。
她一直以为只有周鸣初才不正常,原来在别人眼里,自己也是个有病的人。
……
没多久,文禾离开了DC。
离职后她还在广州待了一段时间,因为小皮总又给介绍生意,朋友开的医美医院。
医院在惠州,她和吕晓诗过去谈的这一单,谈完回广州,再结伴去宋斯兰家里做饭。
刚好中秋,他们准备弄个粥底火锅,不用炒太多的菜,准备食材就可以。
几人在厨房商量怎么做,周鸣初弄来一堆海鲜扔给她们,看到宋川在磨刀,吕晓诗挂在他背上念:“忽有狂徒夜磨刀!”
文禾过来翻海鲜,翻出一袋虫子,立马丢开手:“这什么?”
“沙虫。”
她显然没见过:“这怎么弄?”
“翻开洗干净。”周鸣初说。
文禾哪里敢:“你来,你洗。”
周鸣初看眼宋川:“找他。”自己出去开视频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