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都不热气 第64章

作者:瑞曲有银票 标签: 都市情缘 业界精英 现代言情

  章茹眼里,文禾实在成长太多,有魄力也够果断,三部这件事就很能看得出来,她显然抓住先机,已经成为这个团队的核心成员,也成了汪总身边的一位得力干将。

  这次展会估计就是一次新的历练。

  文禾心里也清楚,两人一起进了会议室,屁股挨着屁股坐,在那一片有讲有笑的,直到看见周鸣初往这边走,章茹清了清嗓子站直:“好了各位同事!开会开会!威——武!”

  她来销售也有这么久,跟这帮人互相治了大半年,一嗓子嚎出去像逆风拨浪,慢慢都安静下来。等周鸣初走进会议室,纪律已经被维护得很好。

  会议开始,先是讲了讲整体业绩,顺便带出三部的成绩,产量,装机量,地理覆盖度,甚至追踪核算都做得很好。

  这个曾经不被看好的,甚至被猜测会不会水土不服的团队结结实实翻了一把盘,他们的成绩被看见也被报上董事会,得来的不仅是肯定,还有部门替他们争取来的一笔奖金。

  一时艳羡的有,若有所思的有,探究的也有。

  张尔珍笑道:“奖金我们就不问多少了,不过听者有份,会不会我们也能沾点光?”

  这种时候就需要有个能接话茬的出面。

  文禾作为三部相对脸熟的女同事,在汪总的示意下笑着说:“我们汪总讲过的,等下散会就请大家喝下午茶,下次有大动作了,再请大家吃个饭。”

  大会上都还算给面子,有人马上说:“不错啊,那等你们奶茶,我们喝完再出门。”

  还有人举手点单:“文禾啊,你上次那个老盐黄皮水不要叫了,我今天有个标要投,见不得黄的东西,不吉利!”

  “行,那我多叫几杯喜茶,还有泰式奶茶,先庆祝。”文禾微微笑着,收下善意,也消化掉不服气和阴阳怪气。

  结束这个话题后再次进入正常流程,到讲终端客户时忽然又有人报了一件事,说粤东那边有一间私立医院连续两次流标,后来被同行说是E康的人故意搅局,因此说要拉黑E康。

  不是多大的医院,但跟规模没关系,这种事放在月会说就变成了一件台面上的事,从上到下都知道,也都要问一问。

  文禾心里咯噔一声,张尔珍已经在问:“什么叫E康的人故意搅局,谁经手的这个医院?”

  那人朝三部这边看了一眼,张吉安立马忐忑地想说话,文禾把他压下,定定神,抬头说:“是我这边的。”

  张尔珍看了看她,没说话,但望向周鸣初。

  周鸣初本来在翻资料,笔一顿,抬头扫过来。

  文禾对他足够熟悉,熟悉到一个眼神就猜到他不爽,也能猜他情绪到了哪里;而他对她和气得太久,久到她都忘了,原来他较起真来,目光可以这么有穿透力。

  于是她恍然想起,他确实提醒过她,不要冲标。

第48章 走开

  ◎再犟◎

  【Chapter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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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说不出的怪, 三部刚被夸完就被告了一状,所有人看着他们,幸灾乐祸的不在少数。

  周鸣初把目光从文禾脸上调开,望向汇报的人:“具体什么情况, 说清楚。 ”

  “好的。”那人继续, 说三部因为冲标没中所以故意搅局:“那边的采购说我们的人不尊重他们工作, 直接放话,说以后E康不用去投他们的标, 别浪费封标书的那点钱。”

  听完, 不知是谁嗤地笑了一声,怪里怪气地说:“冲标冲习惯了吧, 便宜要有这么好捡,全部人都不用出去跑客户了, 就在家等着天上掉单子。”

  文禾看了眼,是胡芳。

  但她原本不安, 听完这几个人讲话却反而也想笑,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干了什么了不起的事, 以为她把那家医院上上下下都得罪光了。

  文禾整理思绪, 看着那位道听途说的同事:“我确实冲标了, 但我第一次冲这个标是因为他们内定单位的负责人醉驾进去了,我比较过所有的投标单位, 我们价格最低, 参数也匹配,这种情况下换你, 你冲不冲?”

  那人噎了下, 立马问:“那你冲标没中, 第二次又为什么要报名, 还去搅局,搞得人家流标?”

  文禾一字一顿地说:“这个标,我原本可以中。”

  她冲这个标自认没有损坏任何人的利益,价格低是因为在新品导入期,本身有这个优势,不是她故意降价去冲,但他们加班加点忙一通后,那边采购却随便找了理由,强制流标。

  既不尊重人,也让他们白忙一场。

  至于第二次流标,文禾说:“我也不清楚原因?我们第一轮评标就被毙掉了,因为那个参数不小心写错了没对上,凑巧了吧,另一家忽然说要撤销申请,这个标就流掉了?”

  对方笑:“哪有那么多凑巧和不小心,要求的有效投标单位要三家,你一家填错参数另一家直接撤销申请,不就是串通好了?”他慢悠悠道:“大区经理都说了,你就是记恨人家不让你做,所以你要砸盘,谁也别想做。”

  文禾反问:“怎么去串通同行,又什么叫砸盘,我不太懂,你先解释一下?”

  那人被她问得有点恼火:“我只是讲这个过程,就事论事,你态度这么冲干什么?”

  文禾平静地望着他,会议室其他人则神色各异。

  她动的手脚,有经验的销售都心知肚明,但她嘴上不认,其他人也就当不知道,咳嗽的咳嗽摸脸的摸脸,看这事到底能不能糊弄过去。

  会议室里动静多了,张尔珍思索道:“既然大区经理知道,那回头找大区问问,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不在会议上追究就好,只是文禾心头刚一松,就听见周鸣初的声音。

  他问:“你来销售多久了?”

  文禾一口气再次提起来,低声说:“两年。”

  周鸣初看着她:“两年,不是新人还这么吃不得亏,是打算以后吃个大亏?”又问:“还是你觉得自己做了两年的销售,已经到了能控标的境界?”

  他一开口,会议室内再次寂静,文禾也被他说得坐直,微微低头,用力握着手里的笔。

  到这种程度,汪总不得不出来护着底下人。

  他解释说自己知道这件事情:“她们当时熬了很久,还找了那边的科主任,询标的时候说什么都配合了,确实是那边做得太过……那个采购估计是自己交不了差才这么说。”

  对这间医院汪总也有些了解,归根结底还是医院内斗,各方利益没划清楚,也猜那个采购大概要被换掉。他沉吟道:“至于地区那边的影响,我晚点找找大区经理。”

  可即便这样,周鸣初也并没有多给汪总面子。

  他继续盯着这件事:“所有做过的和准备这么做的都听好,有些事想到不一定是聪明,但不顾后果的肯定是自作聪明,不管冲标还是砸盘。运气后面全是风险,今天你不把公司声誉当回事,明天就有人不把你的利益当回事。”说完转头看章茹:“这件事扣到她客诉的指标里。”

  章茹抓抓耳朵,只好应了。

  周鸣初环视一圈,语气淡而有力:“所有人,有能力的约束好代理商,没能力的起码约束好自己,不要以为公司声誉对你们不重要,你们手里的名片,每一次冲标都是对它的一次伤害,做多了,递出去以后怕你的不是同行就是客户。”

  他肃着张脸,谁还敢说什么,都你瞧我我瞧你,讷讷地点了头。

  会议结束后,小蔡哇哇地控诉:“周总也太狠了!哪有他说的这么严重,而且那间医院也不怎么样,能有什么影响?肯定是大区经理在发神经,没事情报了就找这种小事夸大来报。”

  张吉安在旁边小声道歉:“对不起,这事还是怪我。”

  小蔡马上说:“有什么好怪的,该怪那间医院,怪那个采购自作聪明耍别人玩!”

  他们在这揽来揽去,章茹捻着一串珠子过来说:“汪总,拿了奖金是好事啊,今晚你们不一起吃餐饭么?”

  团队气氛低沉,汪总正在想这件事,点点头说:“是该一起吃餐饭,吃完大家放松过周末。”

  “那我也要去。”章茹把脑袋放在文禾肩上,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我当文禾的家属。”

  “我也是!”小蔡偎在文禾另一边肩膀:“我也要当文禾姐的家属。”

  文禾知道她们都想逗自己开心,也配合地笑笑,笑时看见周鸣初从会议室走出来,对视两秒,她划开视线。

  部门聚餐是晚上的事,中午,文禾还有一场应酬要去。

  约的客户是e康以前的一位代理,因为政策问题单方面拉黑了e康,又被文禾找回来。

  文禾心里清楚,对方愿意跟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接触,本身还是想恢复代理关系的,但因为前一次的合作不欢而散,所以酒桌上文禾听了客户对e康一堆的不满和吐嘈。

  而她既要承受客户对以前的不满,还要给客户一个台阶下,因此没少陪酒,连带去的小蔡跟张吉安都喝得晕晕乎乎。

  好不容易把客户送走,小蔡酒劲上来了,热得开始脱裙子外面的衬衫。

  她也有点大大咧咧的劲,站起来就解扣子,文禾过去按住,及时把她按住。小蔡怔怔地,就见张吉安一张脸爆红,站起来说:“你们先走,我去开.票。”

  文禾拍了拍小蔡:“走吧,下午还有事做。”

  两人去坐电梯,一起进去的还有位女士,精致的卷发,身上喷着云南丹桂,很温柔优雅的香,人一看就很体面。

  小蔡偷看两眼,忽然想起包厢里的事,小声问:“文禾姐,我刚刚那样脱衣服是不是不太对啊?”

  文禾说:“是有点不太好。”

  小蔡歪着脑袋看她,憨憨地。

  文禾也穿了件开衫,把衣服掩上,对着小蔡稍微演示她刚刚脱衣服的样子,从上往下,一颗一颗,慢慢地。

  有些事自己做不知道,一看别人就直观了,小蔡睁大了眼:“妈吔,有点像……勾引。”慢慢地像袒胸露腹一样,她后知后觉:“张吉安不会以为我勾引他吧?”

  文禾说:“没事,他不至于那么想,但以后对着其他男同事,对着客户之类的就不要这样了。”尤其是应酬场合,男人桌上桌下的话都难听得很,所以要稍微注意一下:“最好背身,实在要当着异性的面,你从下往上解也好些。”

  前面那位女士听了,回头看她一眼。

  文禾以为讲话打扰让或人家听得不舒服,朝她笑了笑,电梯门开也让她先走,自己半醉着带一个晕乎乎的小蔡回了公司。

  下午主要是案头工作,一套PPT几个统计表弄得她头昏脑胀,好不容易下班了,又一起去吃饭。

  章茹做团队关系很有一套,她在公司也吃得开,所以这次替三部叫上了售后的同事,大家混在一起玩,交流交流感情,以后工作上好接触也好说话。

  只是又免不了一顿酒,文禾渐渐喝得舌头发胀,中途出去接了一个代理商的电话,等讲完电话,就见周鸣初出现在走廊另一边。

  她没理他,毫不犹豫地往回走,周鸣初也没叫她,跟她前后脚进了包厢。

  他一现身,就像恶人闯进欢乐谷,冲散了原本的热闹,打扰了所有人的轻松。

  “周总。”都站起来喊他,也是他的出现,才又让人想起白天在会议上被批的事。

  好在周鸣初不喝酒,大家也不用轮流给他敬酒,于是有汪总陪着,其他人还是玩自己的,只是多了一份拘谨。

  汪总来自于普通家庭,没有强大的人脉也没有顶用的资源托底,自己一步步走上中层管理的岗位,但之前在裕泰被上司压制,现在碰到个赏识自己的周鸣初,心里不知多感激。

  他顶着周鸣初给的任务,而周鸣初直接扛的是董事会的压力,所以他对周鸣初必然是感激的,这会见文禾始终坐在离这里最远的地方,看也不多看这边一眼,抬手喊她:“文禾,来敬周总一杯。”

  他不想手下人对周鸣初有什么意见,也能理解文禾做业绩的心路,于是开口道:“周总今天的话你要记在心上,以后不能再那么莽撞。”

  “好的。”文禾同样能理解他,端着杯酒说:“今天的事是我错了,谢谢周总教导,我以后会注意的。”

  周鸣初坐在那,看她一口气喝完杯子里的酒,问:“你现在酒量不错?”

  “还可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文禾站着回答他的话,见他没别的要说,也走开了。

  等这一局快完的时候,张吉安又偷偷来道歉,因为这个标是他经手的。

  文禾摇摇头:“没事,这不怪你,也没什么好怪的。”怪就怪他们被抓典型,怪他们犯在头上,也怪她没听周鸣初的话。

  但她不后悔。

  事情一开始她不是没想过自认倒霉,但像汪总说的,这次这个标主要是那个医院内部利益划不清,而内定的中标公司也懒,但凡他们找多一家围标的,也不至于被她们算计到。

  现在那个采购大概率要被查,而科主任已经跳槽去了一间更大更好的医院。归根结底,大多数医院的设备采购权还是握在科主任手里,他们并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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