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方之下
总之阴晴不定的。
他的脸,质感好好。女孩将细嫩如葱的手指覆上去,正?好摸到男人凌厉的下颌线,拇指的弧度再过去一些,就能触到他的唇了。
她心跳加速。
就那么偷偷地摸一下,不会?被发现的吧?女孩咬着?唇想。
靠得近了,才?发现,他的唇有些薄,唇峰和?唇珠都很明显,被亲起来肯定很舒服。
女孩心里动?了这?念头?,拇指和?食指蹭过去了些,触到男人的唇。
原来他的唇这?样软。唇纹却是竖在那里,有一种?坚硬的嶙峋感。女孩的手指从唇角划过,慢慢地触到他的唇珠,再到两片薄唇之间。
女孩惊呼了一声,瞪大了眼睛。
却是她在他唇上作弄的小手,一把被他的大掌攥住,握在手心,直握得她指根发麻掌心发胀。
男人攥住她手指的动?作猝不及防。
书房里光线昏暗,女孩瞳孔蓦然瞪大,情不自禁用另一只还没被男人捉住的手,捏住了自己的小翘鼻。她怕自己再不捏住,鼻血就要?流出来了。
第33章 初吻
男人捉住她的手, 却没?有放下,而是握着递到?唇边,唇齿微张, 强迫她?五指分?开,轻轻地舔噬着, 在舔噬之间,又或轻或重地咬她一下。
女孩身体细碎地哆嗦起来。
画面瞬间变得绮丽又颓靡, 男人骨节宽大的手握住她的小手,她?手指被他强迫张开,指缝间, 是他红润的唇, 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被吮着。
一瞬间, 周萱想到了好多场景。被雨水打湿打得微微发蔫, 却不?掩其艳丽色泽的花瓣,盛在缠丝玛瑙碟子?里的荔枝蜜,香浓甜稠。刚刚从蜂巢里刮下来的蜂蜜, 金黄, 润泽, 流动的,黏稠的,似乎还散发着甜香。
男人唇侧,有一颗微尖的虎牙,磕在她?指节上,一股酥麻的意味从指尖,霎时传遍全身。都说手指和脚趾, 是人的神经末梢分?布最丰富的地方。
现在,周萱是切切实实地感?受到?这句话了。真的好痒, 痒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缱绻,让她?再一次脚趾抓紧,可怜的小脚趾紧紧地蜷缩在一起,像十颗小珍珠。
“唔。”女孩轻轻呜咽了一声。这种酥麻的感?觉,让她?心尖儿都在痒。
“别舔了呜呜。”女孩想要收回手,却被男人握得更紧。
男人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她?不?由得想,他是不?是醉了?很醉很醉,醉到?谁都不?认识,醉到?不?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
都说醉酒之后?,人会暴露自己最本能?的癖好。那梁津在噬咬着她?的手指,难道这是梁津的癖好?
这个念头?彻底让女孩的脸红成一块布。
不?要玩这么大好不?好。她?会受不?了的。
明明,她?是要来给?她?送醒酒汤的,情?况怎么就变成这样子?了?现在那碗汤搁在桌子?上,都要凉了。还是得赶紧让他喝下才好。
女孩从男人的怀里挣脱开,想要去够那碗醒酒汤。
“唔唔你不?要再咬了,我拿汤给?你喝。”女孩嘟囔着,在男人胸口又轻锤了一下。
“不?要捣乱了啦。”再这样下去,她?腿都要软了,就照顾不?了他了。
她?的语气娇嗔又温柔。在这个醉酒的夜晚,好像他们的关系发生了暂时的颠覆性的变化。以前,都是梁津照顾她?的——她?哭鼻子?,她?闹脾气,她?耍小性子?,梁津都放低身段哄着她?。
现在到?她?照顾他了。女孩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大姐姐感?。他应酬那么多?,喝得又这样醉。是该她?照顾着他些。
周萱屁股刚挪开沙发,手指堪堪够到?那碗醒酒汤,男人的手扣上她?腰间,一拉,便将女孩拉了回来。
一阵天旋地转。
周萱脑子?里还是浆糊一片,就被男人带倒在沙发上,仰面躺着。
男人的五官在她?眼前放大。他沉郁如山峦的眉眼一下子?闯进她?的眼睛里,淡漠的眼眸因为酒醉的缘故,而微微失焦。恍如高岭之花,下了神坛,染上欲色。
女孩还没?明白过来,他的唇就已?经贴了上来,强硬地、毫不?留情?地侵占进她?的双唇之中。
吮吸、轻咬,吮舔。
女孩蓦地瞪大了双眼。
这个吻,来得猝不?及防。她?都没?有做好准备。
好似有烟花在脑海中怦然炸响,一朵又一朵。她?心神失守,牙关微启,男人便抓住这一丝松动地缝隙,探进来攻城略地。
触觉感?官的刺激被放得无限大,女孩有些受不?住,呜咽着扭头?想要躲开,男人却紧紧地衔着她?的唇,不?住地吮吸轻咬,就好像沙漠里即将脱水而死的旅人在吮.吸甘霖。她?只得徒劳地踢蹬着双腿,一下下地将脚踝磕在沙发上。
等这个吻结束,她?已?经昏昏沉沉。脸是烧的,耳朵也是。全身都热乎乎。
懵懂过去后?,女孩抹了抹唇,努力地睁开迷蒙的、黑白分?明的眼睛。心里想要确认点儿什么。
刚刚是梁津亲了她?诶。而且不?是那种蜻蜓点水式的双唇轻碰,而是舌.吻。
这是他们的初吻。她?的初吻。也是他的初吻吧。
他的初吻。想到?这里,女孩心里有些甜滋滋的,就好像心泡在一碗蜜糖水里,化开了,甜丝丝缕缕地浸出?来,回甘不?绝。
抱着她?吻了一顿的男人,歪靠在沙发上,眼睫微垂。薄唇变得越发湿润,在昏暗的灯光下,有种塔夫绸的缎面光泽。
周萱深呼吸几口,又去够桌子?上那碗醒酒汤。
醒酒汤已?经有些凉了。但她?却是浑身汗涔涔、热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心跳加速导致的,还是男人身上的体温熨贴着传染了她?。
“喝点汤,你醒一醒。”
女孩将调羹伸进瓷碗里,瓷器碰在一起,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她?勺了一勺,送到?男人唇边。
“汤来了。”女孩又说。
男人纹丝不?动,唇关紧紧闭合。周萱想了想,伸出?手,拇指和食指叉开,捏住男人下颌两边。她?看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女主给?晕厥的男主灌药,灌不?进去,那就是这样捏住下巴两边,男主的唇就张开了。
她?捏了捏梁津的下颌。梁津骨头?真硬。在紧绷的皮肉之下,颌骨锋利。女孩捏了好一会儿,男人的唇依旧紧闭。就好像刚刚唇齿间的侵犯和掠夺,是她?的错觉一般。
女孩折腾了好一会,手捏着调羹都捏累了,有些泄气。
忽然,她?脑袋瓜子?灵机一动。自己先喝了一口醒酒汤,含在唇齿之间,唇附着上男人的,给?他渡了一口。
女孩眼睫轻颤。这算是她?在主动亲吻他了么?主动索取他的吻。
不?不?,不?是的,她?只是想给?他喂点药而已?。而且,也是他先亲她?的嘛。是他先掠夺她?,攻城略地。
女孩拼命地否定自己当?下的行为,欲盖弥彰。
柔软双唇相贴,男人似也感?觉到?了什么,索着她?的双唇细细地吮咂。这一刻,女孩觉得自己变成了花瓣当?中娇嫩的花蕊,被想要问津求蜜的他所吮.吸着。
一勺醒酒汤喂下去。
女孩早已?双颊酡红,浑身发软似的使不?上一点儿力气。她?勉力抬起指尖,捏住碗沿,含了一口,再去亲吻男人。
男人的手臂忽然动了一下,大掌扶上了她?的腰。
他忽然的举动,将她?吓了一跳。还以为他要醒过来了。
女孩如鹌鹑般一动不?动,眼睫颤动如被钉住翅膀的蝴蝶。心中想的却是,幸好他现在是醉的,不?然,在他清醒的状态下,要她?这样喂他,真是羞死个人了,她?无论如何都做不?出?来。
就这么一口一口地渡进去,墙上石英钟的指针缓缓地挪动,等这一碗醒酒汤全部喂完,时间过去了半个小时,女孩儿浑身湿淋淋,犹如刚从水中捞出?来的一般。
心跳还是太快了。
好就好在,汤还是喂进去了。女孩有些欣慰,凑过去看男人微皱的眉眼。怎么醉着的时候,眉头?也是蹙得这样紧。
在醉着的状态里,依旧有事情?让他牵挂吗?
摸了摸男人微烫的脸颊,周萱将工学椅上一张盖腿的绒毯拿下来,盖在男人小腹上,同时将空调调低了两度。
做完这一切,她?抹了抹脸蛋,打算再去洗个澡。身上现在黏糊糊的,太不?舒服了。
她?正?要走开,又被男人一把拉住。那种拽着她?的劲头?,像是溺水的人拽住一根救命稻草。
她?跌进他怀里。
男人的眼睛业已?睁开,他眼圈通红,眼睛像两枚火珠子?,又像灶堂里、最后?的、即将燃烧殆尽的一点星火。
“留下来陪我。”
命令式的语气,不?容她?有任何拒绝的余地。
“啊?你醒了?”周萱语气里带着惊喜,随即又咬住嘴唇,一张脸蛋烧得更厉害了。也不?知道她?方才的“放肆”举动,男人是不?是知道。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将她?捞到?沙发上,像搂一只娃娃似的,将她?搂在怀中搂得更紧了。
沙发的进深勉强够躺下两个人。她?被他卷着,躺进里侧,后?背贴着沙发的靠背,前胸贴着他的胸膛。
似乎在这一刻,两人的心都是同频共振的。
所以他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女孩被强行搂在怀里时,还在想这件事。
说不?定不?知道呢?就像那天晚上,在殷家别墅阴差阳错的那晚,她?事后?其实一点记忆都没?有。
正?胡思乱想着,头?顶传来男人低哑的声音。
“两周之后?,结婚。”
结婚?
在海城的习俗里,领证只是法律上的婚姻关系,只有举办了婚礼,办了酒席,才算真正?结为眷属。
他们要结婚了吗?女孩心里有些甜滋滋的喜悦漫了出?来。她?要和梁津结婚了。
明明不?是第一次听他说“结婚”这个词的。以前他也说过去领证。那时“领证”二字他说出?来,她?一点触动都没?有,就好像例行公事,就像说要去市场买大白菜一样寻常。
但是,现在都不?一样了。
*
女孩睡沙发睡得并不?舒服。沙发比床垫硬一些,她?被梁津挤在沙发的缝隙里,小小的一条,睡得头?昏脑胀。
半睡半醒中,她?好像一个人抱着,抱到?楼上。
女孩迷蒙地睁开双眼,看到?男人俊美硬挺的下颌。她?更深地往他怀里钻。口齿不?清,喊了一句“姐夫”。
男人沉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几分?沙哑。
“天还黑,再睡会儿。”
女孩醒了一瞬,却又即刻睡过去了。
长长的眼睫躺在眼睑处,像是两弯抢眼又脆弱的斜线。她?的脸,也比平时更潋滟些,眉眼间有一层艳艳的淡红,含着一丝淡淡的喜悦和娇怯。
梁津将她?抱到?主卧的大床上,轻轻地将她?放在床上。那么小的一个人儿,像一只洋娃娃,脆弱,可爱,无辜。
他替她?盖好被子?,掖好被角,把空调调到?合适的温度,然后?就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