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方之下
她甚至不记得她怎么?在神父的宣誓下,说出“我愿意”,只记得梁津的声音,他说“我愿意”,嗓音低沉,坚定,有力,清晰,足够传遍草坪的每一处,宣告“他愿意”。
舒缓优雅的背景BGM在花的海洋里徜徉。
heart beats fast
心跳加速
colors and promises
纯白色的承诺
how to be brave
怎样才能?勇敢
how can I love when I am afraid to fall
如果我畏惧,又如何能?爱你
darling don't be afraid I have loved you
亲爱的请不要害怕,我深深地爱着?你
I w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我将爱你,一如既往,比千年更长久
乐声里,无论是之前是否对梁、周两家联姻有议论的客宾们?,也被这种浪漫的氛围所感染,纷纷将两只手掌圈成两个喇叭,起哄地大?喊。
“亲一个!亲一个!”
起哄的声音、咯咯的欢笑声,犹如起伏的、被推拒的浪潮,一波高过一波。被大?庭广众所调侃,周萱有些羞怯,正想着?待会要怎么?收场时,梁津却已经靠近了她,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捧起她的脸,眼?神停留在她饱满圆润的唇上?。
于是,在如沸的人声中,他的唇贴上?她的。温软、湿润。那一瞬间,她几乎将她自己交给了他,任由?他亲吻,手里捧着?的花束几乎握不住。
那吻很是温柔,只是嘴唇的相碰,温情脉脉,几乎没有情.欲的意味。也就是在这一个吻当中,女孩感受到了被体贴,被尊重,被照顾的意味。
再然后?是招待宴的流程。切蛋糕,分蛋糕,再之后?,是招待舞会。
*
等这一天结束时,女孩觉得还是高估了自己穿高跟鞋的能?力。脚掌两侧和高跟鞋相接触的地方,被磨出了两个水泡。女孩脱下那双高跟鞋,不由?得感叹,高跟鞋真?是美丽的刑具。
不管如何,终于进?入黑夜了。她也不用再面?对宾客们?。白天的喧嚣一扫而尽之后?,留给她和他的,就是黑夜了。女孩站在三楼的更衣室,黎若昭负责帮她脱下婚纱。
在闺蜜的协助下,周萱顺利地脱下那身?美丽的婚纱,摘下头?顶闪闪发?光的钻石王冠,还有长长的白色塔夫绸露指手套。
“衬裙你帮我脱一下。”在脱掉外层的大?拖尾婚纱后?,周萱对黎若昭说。
里头?的衬裙是抹胸的款式,上?半身?硬挺,收腰的轮廓将她身?体的曲线展露无遗。下身?则是层叠繁复的、有利于将裙子撑起来的裙摆。
衬裙的拉链在她背后?,她脱不了,还得靠黎若昭来脱。
“不帮。我只帮你脱外裙。至于衬裙和吊带袜,你等着?,让总裁来给你脱。”黎若昭俏皮地对周萱眨眨眼?。
周萱嘟了嘟嘴,瞪了一眼?自己的好闺蜜。
黎若昭看着?周萱似怨非怨的小眼?神儿,哈哈大?笑。
“祝你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不,是你们?,你和总裁。”
等黎若昭下楼以后?,周萱站在楼梯上?,扶着?樱桃木扶手,扶手上?雕刻的花纹刻印进?她的掌心。女孩望着?散发?出柔和光芒的婚房门口,脚上?有些踟蹰,脑袋有些晕乎乎的。
什么?美好的夜晚,完全?是没有准备的夜晚。
她还没做好准备呢。但生活中,很多事情是不待你做好准备,就气势汹汹地到来了。比如说成长,比如说找工作。比如说,谈恋爱和结婚。
再比如说,洞房夜。虽说之前不是没有和梁津睡过,但今晚才是他们?真?正意义?上?的洞房夜。
想到这里,女孩咬了咬唇,抬起脚,走?进?了婚房。
进?到婚房,又是一阵眩晕。其实?昨天和前天,他们?也是睡在这里,那是一张高脚床,其上?有苏格兰格子图案的蚕丝被。
现在,那张高脚床和苏格兰格子图案的蚕丝被,完全?被一张陌生的、洁白的大?床所替代了。床比她在家里睡的那张kingsize还大?,其上?架着?高高的床帘,如柔软的云朵一般垂坠下来。
房间里的装饰也不一样了。大?床正对着?靠墙的位置,放着?两只坐垫雕刻有繁复玫瑰图案的扶手椅,在两只扶手椅中央,是一只曲腿弯脚的茶几,茶几上?摆着?两只维纳斯女神等身?塑的烛台。
烛台的灯罩如倒扣的一朵花卉,其上?绘制着?爱神丘比特长着?两双小肉翅膀、正欢快飞腾。
许是因为中西文化交杂的缘故,那烛台上?插着?点燃的大?红蜡烛,燃起两方小小的光晕。茶几旁,是一个小斗柜,柜子里摆着?高脚杯和勃艮第红酒。
酒杯旁边,有一只优雅的高颈瓶,瓶中插着?一支半绽未绽的玫瑰,那玫瑰花瓣上?浓郁的红色似乎要滴落下来。
维纳斯,丘比特,红烛,红玫瑰。
一夜不见,这个房间里倒是充满了爱的痕迹。
女孩有些新奇地打量着?房间里的布置,直到她走?到床边,仔细一看时,小脸倏地一下红了个透。
在雪白的蚕丝被上?,摆着?好几件小而暴露的法式蕾丝内衣,布料薄如蝉翼。
第62章 新婚夜
他不会要她换上这些东西吧?
这都是什么??简直什么都遮不住。女?孩摸了摸头发?, 咬住了嘴唇,有?些无措。
在无措之?余,她又有?些好奇。这些内衣暴露是暴露了点, 但?是还挺好看。女?性的妩媚、性感、妖娆,似乎在小片布料和法式蕾丝的衬托下, 都有?了注脚。
她好奇地伸手摸了一摸,布料异常地柔软贴合, 摸上去凉丝丝的,手感极好。
这些衣物,似乎在暗示一个成熟的女?性世界。这和她平时穿的内衣太不一样了。她穿的都是纯棉的素净的布料, 有?些有?钢圈, 有?些没有?。傻傻的两片裹在胸前, 中?间坠着?一个小小的蕾丝结。
她平时穿的胖次, 也都是纯棉的包住屁股,顶多就是胖次的边边有?一圈荷叶边。但?是手上的这个呢,几乎完全?就是绑带, 细细的一条。这个绑带到底要绑哪里?绑在大腿上吗?
就在这时, 女?孩听到门边传来?男人?的脚步声, 她顿时警觉起来?,慌张得像是心里揣了一只小兔子。与?此同时,她的大脑好像劈叉了一样,抓住床上那堆小件衣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开床头柜子的抽屉就塞进去。
“小萱。”她将将好塞进去时,梁津走了进来?。
“嗯。”女?孩应了一声, 乖巧的、又有?些无措地坐在床沿,摸着?自己光滑的手臂。这条衬裙到底还是太露。抹胸收腰的款式, 将她整个肩膀都露了出来?,上半身隐隐可见隆起的边缘。
早知道她就死?活都逼着?黎若昭,让闺蜜帮她把衬裙脱下。
男人?看着?乖乖坐在床边的女?孩儿,唇角难得弯了弯。
她看似镇定,但?是把玩着?自己衣角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紧张。
都怪今晚的氛围太暧昧。雪白柔软的大床,烛台上明灭闪烁的红烛,灯罩上的丘比特射小爱心的暗纹。
“在紧张?”男人?顺势在女?孩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揽住她的腰。
他拊掌在她腰上的那一刻,女?孩身体颤了颤,又强行忍住,裹在吊带袜里的十颗小脚趾紧紧蜷缩了起来?,像是十枚小珍珠。
“嗯。”
“放心。没这么?快的。”男人?低哑的嗓音擦过?女?孩儿的耳膜,安慰女?孩。
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简直是赤裸裸地宣告待会他就要向她“动手动脚”,女?孩咬了咬唇,变得更紧张了,小脚趾蜷缩到了极致。
“先去洗个澡吧。”男人?安慰性地拍了拍女?孩的肩膀。
“好。”女?孩乖顺地听从,脚掌踩在地板上想从床沿上起来?,却忽然想起,靠她一个人?是完完全?全?脱不下衬裙的。她站在那里,犹豫了好几秒,最?终还是开口。
“帮我一下,背后这个拉链——”
她背对着?他,露出纤细脆弱的蝴蝶骨,蝴蝶骨向下延伸的部分,被包括在衬裙硬挺的白色面料之?下。
在面料上,两片蝴蝶骨的中?央,他看到一颗细细的拉链,藏得极深。男人?的大掌捏住拉链的尾端。
那衬裙便如?同两瓣盛开的娇嫩的百合,而她是最?娇嫩的花蕊。女?孩觉得雪背一片冰凉,只是紧紧捂着?胸前的布料,不让衬裙滑脱下去。
男人?自然而然地半跪在樱桃木地板上,看到女?孩两只脚裹在柔软的吊带袜里,那吊带袜顶部没入层层叠叠的衬裙当中?,令人?遐想。
他不由分说?,大掌在女?孩腰上一按,这样一来?,女?孩便直接背对着?男人?倒在了床上。
“你干嘛?”女?孩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慌乱。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伸手拽住了她吊带袜的顶端,“嘣嘣”地两下,吊带袜顶端的扣子被男人?大掌拽落,那一层薄如?蝉翼的吊带袜,便被卷着?从女?孩儿的小腿上滑落下来?。
女?孩勉力翻了个身,只见男人?将那双吊带袜握在了掌中?,那吊带袜皱起的部分,被他用手掌撑起,撑开,将褶皱一点点撑平。
“现在去洗澡吧。”男人?倾身,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床上捂着?衬裙,惊慌畏缩到双眸都在惊惧的女?孩儿。
头顶枝形吊灯的灯光打?在男人?身上,便也将他身体投下的黑影严严实实地遮住她,像是提前为猎物布置好的网。
男人?背着?光,女?孩有?一瞬间,看不清男人?身上的表情,只觉得投向自己的目光极具侵略性,几乎能让她的每一寸肌肤燃烧起来?,又好似每一寸肌肤都被淬上了精美的烈性毒药。
当那黑影所形成的网短暂地在她身上挪开,女?孩也得以暂缓了一口气,夹紧衬裙,几乎是落荒而逃一般,赤着?脚逃进了浴室中?。
“砰”地一声,浴室的鎏金门重重关上,关上门的同时,不论是门内的女?孩还是门外的男人?,脑中?都有?一根紧绷的弦,刹那之?间骤然地被绷断。
灯光下,男人?瞧着?柔软蚕丝被上印出的女?孩的痕迹。手中?一团柔软雪白的吊带袜,被他猛地握住,又松开,似乎还能感觉到包裹着?女?孩大腿所留下的余温。
浴室内,水声哗哗响起,几乎再度将他脑中?的弦再度绷开。他强迫自己,不去想象她在莲蓬头下是怎样一幅极美的画面。
男人?几步走到床头柜前,将铜鎏金的把手一扯,抽屉里,被女?孩慌张藏起来?的法式蕾丝小件衣物顿时在雪白灯光下暴露无遗。
男人?唇角扯出一丝极淡的笑容。他将抽屉合上,回身,看到放在斗柜里的勃艮第红酒。
*
浴室里,女?孩认真地将自己浑身上下搓洗了一遍。想到藏在抽屉里的衣物,心跳如?擂鼓。那种法式蕾丝小件内衣和绑带的胖次,也不知道是谁准备的——是负责布置婚房的策划人?员,还是梁津准备的?
如?果真是梁津准备的,她恨不得躲在浴室里,整个晚上都不出去了。她真的会羞死?的,他怎么?能准备这么?小这么?薄的衣物?这根本就不是适合人?穿的嘛,什么?都遮不住。
但?或许就是这种欲遮不遮,似雾非雾的效果,好像才是男人?想要的。女?孩想到这里,氤氲在十足水汽里的一张小脸红了个透,两腿都在发?软。
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主动穿上这种啥也遮不住的小布料出去见他的。
女?孩做了半天思想斗争,还是觉得穿平时的睡衣就好。那种修身的法式宫廷长裙,袖口直盖到手腕,这样比较有?安全?感。
而且,那长裙也不丑的,象牙白的颜色,有?可爱的荷叶边,底部缀满了传统的法式褶边,飘逸又朦胧,布料手感也很好。
于是女?孩就这么?做好了决定。
等她换好睡裙,将头发?擦得五六分干,鼓足勇气从浴室里出来?。她在主卧里看了一圈,都没发?现男人?的身影。仔细一听,健身房里的那间浴室,似也有?水声传来?。
看来?,是梁津到那边洗澡去了。
女?孩到底是紧张,不知道梁津有?没有?发?现她藏起来?的小片衣物。拉开抽屉一看,那些衣物都好好地藏在抽屉里,女?孩终于觉得放心了一点。放着?玫瑰坐垫的扶手椅上,挂着?她的长筒吊带袜。
她左右看了看,忽然发?现,原先放着?断臂维纳斯烛台的茶几上,放了两只高脚杯和一瓶红酒,而那两枚烛台,被转移到了斗柜上。
就在这时,门外再度传来?男人?的脚步声。女?孩朝门外看去,男人?穿着?一件浅灰色的绸缎睡衣,那睡衣极具垂坠感,在他身体上极其熨贴,将他身体肌肉的轮廓都显示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