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南方之下
她还真是天真。他要真是她姐夫,他能天天搂着她睡觉?他能肆意?地将她的唇亲到?红肿?还能像现在这样?,把她抱在膝头?
他说得坦荡,倒让她一阵脸红,脑中闪过模糊的画面。
他们什么都做了,不清不白?的,想要断起来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女孩脑补了下。
要真是“拨乱反正”了,让梁津和周玉琢在一起——她依旧和周玉琢是姐妹的,两?人平常可以不往来,过年过节,总要一起回周家吃饭吧?
届时她在饭桌上碰到?梁津,那时,她是“小姨子?”,他是“姐夫”,他们之间有过无比亲密的关系,这要他们两?人怎么相处?只怕光是对视一眼,她都能想到?以前在床上时,他是如何?用一双极深的眸子?,细细端详她红润迷离的表情。
这个关系,说出去就乱。外人还觉得梁家是不是搞封建,把周家一大一小两?个女儿都娶了。
光想想这个画面,周萱就觉得头疼不已。她终于想到?关键处:这难道?就是周玉琢想要的?这就是她爸她妈想要的?
这个念头,让她沉默了好?一阵,只觉得诡异。诡异中,又透露出丝丝接受。她以前知道?爸妈偏心姐姐,可不知道?,偏心到?这种?程度。
只怕爸妈也不是想让她和梁津闹掰,只是单纯地替他们的宝贝心肝大女儿感到?不值,后悔将梁津这么好?的一个女婿,让给了她这个小女儿。
女孩小手捏着衣角,沉默了好?一会。
她的安静,让梁津觉得现在能好?好?沟通。趁一切都还来得及,他要将一切都问清楚。
他唇碰到?她的发顶,重重地吻了一下。
“小萱,昨晚上你姐姐把你约出去,到?底找你说了什么?和我说说。”
一提起昨晚,周萱便又想起周玉琢面目狰狞的表情。那些?洒了毒汁的话重新?在她脑中回响。
“所?以,你知道?为什么他非要娶你了吗?你以为他真的很爱你?那不过是责任而已。”
“你看,剥开来看,不过是一段用性.药催发出来的一.夜.情,是不是很肮脏?”
女孩身体重重地打了一个寒颤,忽然感觉好?冷好?冷。
梁津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黯然和恐惧,阵阵心疼。将她搂得更紧。他感受到?她的寒冷,想用他的体温去温暖她,将她藏到?他温热的骨血中。
“我在这里。”
周萱却好?像没听到?他的话,只是垂着头,黯然道?:“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怎么会和我没关系?我老婆都要跑了。还和我没关系?”梁津嗓音苦涩。
女孩揪着衣角。
原来有一天,梁津那低沉沙哑的嗓音也会苦涩到?这种?地步吗?原来,不仅仅她在承受痛苦,他也在承受快要失去她的痛苦吗?
“小萱。你是我的妻子?,我不会放你走。我要知道?,在这两?天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给我们的婚姻判了死刑。”
听到?梁津这样?说,周萱心中有微微的动摇。是啊——若说起论迹不论心,他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他对她是很好?的,宠到?骨子?里的好?。他有权利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昨晚上的事,我可以从别处听到?。”梁津说。
“但我想先听你说,我想知道?,你是什么感受。”
“别人是什么感受,别人怎么想。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女孩仍在犹豫着。只是梁津的两?句话,重重地拨动着她心里的弦。
他说,他在乎她。他不在乎别人,他只在乎她。
这句话,好?像给她注入了一点勇气。她不必自己一个人面对这些?,对吗?她可以信任他,告诉他前因始末的。
“你说的是真的?”她仍不确定,手指抓住他衣领,像溺水的人抓住稻草。
“是真的。”
男人喉咙干哑,低头看着女孩。
他从来不是个擅长说“在乎乎”和“爱”的人。在他看来,爱是一种?行动,不是语言。他拙于言辞去大肆告诉她,他的在乎,他的爱。
如果不在乎,他不会带她去坐摩天轮,在午夜十二点,头顶烟花绽放的时刻,俯下身去,深深地亲吻她。只因为她说,午夜十二点亲吻的人会生生世世在一起。
如果不在乎,他不会在冬夜里踏上飞机,疯了一样?开着牧马人上山,只因为她音讯全失,生死未明。当得知她平安无事的那一刻,他内心黑暗的角落,瞬间被光明所?充盈。那一刻,虚惊一场是世界上最美好?的词汇。
“是这样?。你还记得大年二十九那个夜晚吗,我听到?我妈和我爸说,我配不上你...”女孩失落的声音响起。
窗外,灿烈的夕阳落下了,天空被墨蓝色所?填充。女孩翕动着两?片嘴唇,机械地说着。说到?最后,她连自己在说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只知道?,那些?长期被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出口,像泄洪一般倾倒出来。
她告诉他,在她嫁给他之后,她爸她妈是如何?诋毁、不看好?他们的婚姻。要她学着在床上讨好?他,要她早点儿生孩子?,好?拴住他。
她告诉他,因为她只是个普通的饲养员,而他是梁氏的总裁,所?以她有自卑隐藏在心底。甚至因为他们之间天然存在的差距,而第一次后悔选择当饲养员。在姐姐回来之后,这一切更是完全变了味。
周玉琢是康奈尔的博士,勋章的市场总监,而且,周玉琢还对他们的婚姻虎视眈眈,三番两?次地告诉她,“那个人是你的姐夫”。
她告诉他,她从周玉琢知道?了最初那一夜的真相,是他们两?人都中了致.幻.剂。这是性.药催发的爱情,因为他睡了她,所?以他对她始于责任,也只有责任。
而她,也听到?了录音笔里的录音。她亲耳听到?他的声音,又寒又冰,说,夫妻不需要爱也能在一起。重要的是责任。”
......
这些?事情,早在他们领证之前,就已经成了钉子?,深深地横亘在两?人的感情之中,一步步摇动她原本?坚不可摧的心理防线。
双亲的打压让她不自觉地怀疑自己。姐姐的道?德绑架,让她以为她真的做错了,她“抢”走了姐姐的丈夫。录音的出现,让她进一步动摇。她已经分不清,他到?底是爱她,还是仅仅出于责任,或者,出于情.欲?
在这半年里,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梁岱山的溘然长逝,梁氏的权力争斗,勋章XZ5的上市...这导致梁津不能及时地关照到?她,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她胡思乱想着,一边乱想,一边离他离得更远。
说到?最后,她已经泣不成声。只是抬起一张泪眼朦胧的脸,哽咽着问梁津。
“你对我,不是只有责任,对不对?”
“你对我,不只是主人对宠物猫,只想宠着它,对不对?”
问出问题的一刻,她整颗心都在剧烈地颤抖。她害怕问这个问题,害怕知道?真相,又渴望知道?真相。
她想知道?,他们有没有爱情。
她想知道?,在爱情里,他们是不是平等的个体。
在她问出问题的一刻,她猛地被他按在胸口,耳朵贴上他的胸膛。他的心脏正因为她而剧烈地跳动。因为她所?遭受的一切诋毁,因为她所?遭受的所?有心惊胆战、所?有委屈。
梁津紧紧地将她按在胸口。她问出这个问题,就是他的失职。
也因为他的失职——他没有及时察觉到?她的情绪,没有及时斩断她和原生家庭的联系。他恨自己,在过去的四个月里,一颗心完完全全专注在事业上,没有关照到?他的小女孩。
他让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都是他的错。他低下头,慢慢地将他的脸贴上她的,他的脸热得发烫,而她一片冰凉。
“我爱你,是爱一个平等的个体。”
男人声音莫名带了几分干涩。干涩中,透着坚定的虔诚。
第94章 被爱者
在他炽烈的爱前, 语言究竟苍白。甚至动作也苍白。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一寸寸将她吞吃下腹,让她完完全全融进他当中。似乎只有这样, 才能让他的女孩不受一点点委屈。
周萱听着梁津的心跳,感受着他脸颊的温度, 紧绷的质感。两人的呼吸浅浅交融,这一刻, 连心脏都是同频共振的。
女孩慢慢地消化着梁津的那句话。他说,他爱她。一个平等的个体,去爱另一个平等的个体。
“小?笨蛋。只有自己觉得你?自己很普通。你?哪里?普通了?”梁津的声音淡淡在头顶响起?, 带着宠溺又无奈的意味。
被他一叫小?笨蛋, 她又脸红。
“那我哪里?不?普通?”她小?小?声地反驳。
梁津唇角微翘, 粗粝手指刮刮她的小?鼻头。“反正我的小?笨蛋不?普通。”
她怎么会?普通呢?她生?气勃勃, 她会?爱人,也会?被爱,她有自己异常丰富的内心世?界, 她有自己的追求和坚持。
他凝视着她。从他的凤眸里?, 女孩看到了淡淡的欣赏之意, 心中不?禁涌起?莫名的欣喜。所以,他一直认为,她不?普通吗?他一直能发现她的闪光点?吗?原来,她也没有很差啊。就连梁津都在肯定她呢。
她害羞地同他对视一眼,把脸埋在他胸前,藏起?来。
“好了,现在不?是姐夫了吧?”
梁津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倦意, 轻声调笑她。
“不?是了不?是了。”女孩羞赧,觉得自己刚刚的状态简直是脑子进了水, 泣不?成?声又歇斯底里?的,好丢人。
“那现在是什么?”男人将她搂得更紧,嗓音低哑,轻轻擦过她耳膜。
“...”答案到了嘴边,女孩却?又说不?出来,只是害羞地摇头,苍白的小?脸泛出点?点?绯红。
“嗯?到底是什么?”男人却?不?肯放过她,步步紧逼。
“小?萱不?会?说,那我可要教小?萱了。”男人修长的手捏了捏她圆润的耳珠。
“我会?,我会?。”女孩真怕他说出更羞人的话,赶紧应声。“是、是老公。”
“真乖。多叫几声。”男人喉结克制地动?。这下,生?活总算恢复正常了。她不?再闹着要走了。
女孩小?小?声,像蚊子似的叫了几声“老公”,听在男人耳中,颇为受用。粗粝拇指不?断抚摸着她的耳垂,看那软软的、漂亮的耳垂,泛出淡淡的粉红色。他将她微乱的发丝撩到她耳廓后别好,英俊的脸倦到了极致。从下飞机起?始,他已经24小?时不?曾合眼。
在还?没有将她哄回来之前,他不?敢睡,不?能睡。他怕一合眼,再睁开,她就不?见了,(y)(h)趁他睡着的时候跑了。
“阿姨把饭煮好了。我们去吃一点?。回来陪我睡觉,好不?好?”男人低声对女孩说。
周萱抬眸,看到他凤眼下深深的青色,很心疼,伸手摸了摸。
“你?没睡觉?”
“没睡。你?陪我,我才睡。”
这时候,男人又恢复了先前的无赖样子,抓住周萱的手不?放。
两人去吃了晚餐。这也是他们今天以来的第一餐。吃饱之后,男人牵着女孩的手,走到主卧。
周萱犹豫了下,脑中闪过暧昧的几幕,皆是他抱着裹好浴巾的她,大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到柔软的kingsize上,掀开她的浴巾,再把他自己放到她上面。
这时候,他不?会?还?要来那个吧?想到这里?,女孩脚底下磨磨蹭蹭的,有些不?好意思?走到床边。
他们太久没有肌肤相?触。她对他,都感到陌生?了。陌生?之余,又有一丝丝抗拒。周玉琢那番话,到底还?是对她有影响。她现在根本不?敢去细思?和肌.肤.之.亲相?关的事。
“可不?可以不?要那个?”她咬着唇,扯了扯他的衣袖。
梁津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那个”是什么意思?。他觉得好笑,在她眼里?,他这么急色的?他也不?是现在就要她。
“好了。不?是现在。”梁津揉揉她的头,将她带到床边,轻轻抱起?她,让她躺到里?侧去。
等躺到床上,男人的手伸过来,一只揽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揽住她腰,几乎将她完全搂进怀里?,她鼻尖碰到他胸前睡衣的丝绸布料,是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