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姜蝶珍和他聊天:“我今天和你弟弟讲话,是为了想要多?了解你之前的经历。”
她只想安心地在怀中?城堡里,长?久地住下来。
被他搂紧的一瞬间。
她感受到景煾予抵住她头顶的下颌,正在她脑袋上摩挲。
所以她在热气缭绕中?,轻声对他解释着。
“你对我来说,很神秘。我不自觉想对周围人打听你,如果用?错了方式,你不要怪我。”
景煾予感受到,他脖颈有些湿润。
男人暗自揣测,应该是怀里的人,浸出了眼泪。
他伸手覆盖到她的脊背上,轻柔地哄她。
成熟男人总是有耐心又?温柔。
“就当是睡前故事,我每天都给宁宁,讲一段之前的经历好吗。”
景煾予总是特别好,只要对他坦白以后。
他会回应她的每句话。
姜蝶珍倾听着怀中?他的心跳,在他怀里细声说:“我很乐意听。”
想要了解一个人。
想要离他近一点。
不只是被他迫近的威压感吸引,产生的崇拜或者?敬慕。
而是一种水到渠成开始,逐渐加深的喜欢。
她年龄稚弱,早早迈入婚姻殿堂。
想来景煾予这种教养极好的世家公子。
怎么也不会从肉.体的碰撞,开始这段关系。
他们现在有一种气韵天成,水月镜花的恰好到处。
让未经人事的她心安。
而且对他也多?一分迷恋。
-
姜蝶珍赶在最后的阶段。
挑灯夜战。
她把吴冠中?作品设计的终稿,呈交了上去。
她在工作室连续赶工。
花费接近一个月。
终于呈现出了。
她想象中?的那场江南烟雨。
上千条蚕丝,纤薄透明。
姜蝶珍用?传统的蓝晒法,让每一根细丝,从不同的角度看过去,都呈现晦涩或明润的光泽。
有的蓝墨色浓,是阴霾。
有的透明如纱,是光焰。
一川烟雨,满城丝絮。
稠蓝写意,山色空濛的画卷,呈现在蓝染做底的裙摆上。
那些细到出神入化的雨丝,就像日光下微微透明的春冰。
尽管设计部?有人更加精巧。
但是这场雨,宛如清明时节的哀悼。
已经是她缅怀吴冠中?先生,所能做到的极致了。
除夕前几天。
景煾予每天都会乘着夜色,来工作室接她。
他不会干涉她的创作,总是会站在门廊前等?待。
姜蝶珍会透过家里的绿植。
清晰地感知到光线变化。
北京的雾霾蓝,已经在光晕中?变成了灯火斑驳的夜色。
景煾予会在街角的灯火下。
泊车等?她。
男人习惯性?靠着车,懒散地抽烟,身影清癯。
雪光,灯火,或者?月光。
洒在他的身上,就像永夜中?水波的纹路。
姜蝶珍推开窗,远远地望过去。
她会觉得?整条青墙黛瓦的长?街,都变得?鎏金熠熠。
被恋人等?待的温暖。
让这条旧巷,都变成了鹊桥仙境。
朔风从大街小巷的红灯笼之间掠过。
轻柔地穿过相对而望的情人,然后往遥远的夜色中?掠去。
爆竹声音渺远空茫,不知道从多?远的方向传来。
姜蝶珍会收拾好工作室的一切。
下楼走到夜色里。
然后在濛濛的夜雾中?,被男人紧紧拥入怀里。
景煾予掐了烟:“怎么出来得?这么晚?”
“因为想罚你多?等?我一会儿。”
她语气甜蜜,安心地享受他的怀抱。
景煾予听完,也浮出一些兴味。
男人在冷寂的风中?,细密地吻她。
他薄唇微凉,浸润烟味的声音,沙哑磁性?地说:“多?久我都等?。宁宁,夜还长?呢。”
-
这段时间。
姜蝶珍总会在上班空闲,摸鱼熟睡。
她熬夜赶了稿,无端生出一些困倦。
在每天清晨,姜蝶珍在公司的桌面。
总是有人送一支扎着青蓝缎带的芬得?拉白玫瑰。
姜蝶珍看到了,也视若无睹。
她干净眼皮微微眨了一下,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第二天。
她重新买了一本?新的《我负丹青》。
姜蝶珍用?紫蓝小苍兰做书签,就这样放在桌面上。
她以为这样,已经算是隐晦地拒绝了姚舒然。
可每天清晨,芬得?拉白玫瑰还是新鲜欲滴。
邱芸倒是觉得?稀奇。
“宝宝,这束花,你一直在换水吗?怎么这支玫瑰花,每天都这么新鲜,像刚采摘下来一样?”
茜色和深灰色交织印度尼西?亚条纹布,和刺绣手法的江户麻布堆在桌面上。
姜蝶珍睡意朦胧地抬起眼。
她看着每一天都新鲜含露的玫瑰,评价道。
“热恋的人买花,只喜欢含苞待放的时刻。结婚后养花,从播种到颓艳的每个阶段,都会亲身经历一遍,才?是生活。”
她说完,还不等?他们反应,又?垂下眼睑继续研究手上的布料。
闵希在一旁,也听到了。
她笑道:“是啊,自从结婚后,我和我老公在家里阳台搞了个小花圃,还种了些菜。夏天深夜,夜光昙花在阳台开放的时候,我俩找了各个角度,发朋友圈。这种激动的心情,比买花强烈十倍呢。”
许帘淇低笑,心里暗自觉得?他们甜蜜。
她真的希望姜蝶珍一直幸福。
真正热爱身边的人。
才?能把生活过得?有诗意。
许帘淇并?不知道,姚舒然对姜蝶珍的追求。
她还以为这支花,是景煾予命人送的。
她暗自揣测小乖是在闹脾气,或者?恃宠而骄。
景煾予送给姜蝶珍的名贵花草,都住在温室,好好地养在她的工作室里,是从养殖到成熟的栽培,每天都有专人打理。
又?怎么会每天都刻意从花店订购,彰显给所有人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