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他?有力的臂弯, 反手?束缚住她纤白的手?腕。
空气里湿热绵长, 水汽弥散。
姜蝶珍能感受到, 他?贲张的青筋脉络。
热度正靠着她的皮肤, 灼烫着她的神经。
耳畔传来了?男人的闷笑声。
“你慌什么。”
他?很难得,贴着她的侧脸讲话。
但此刻,两人近在咫尺。
她感觉到景煾予在笑。
男人的胸腔在震动,声带的厮磨从耳膜里穿来。
蛊得她大脑神经,处理他?的话语, 都要慢上?几拍。
他?问:“你看清楚了?吗,我是谁?”
他?的脸很近, 骨相深邃,走?势绝色。
从镜面里垂眸看她,眉梢轻挑。
“谁说我想把你还给周漾。我告诉你姜蝶珍,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把你夺走?。”
姜蝶珍只感觉情潮,正在灼烧她的理智。
她刚才还在哭,鼻腔里带着哭颤和呜咽。
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小声回应他?:“我看清楚了?,我一直都看清楚的。”
她翕动着眼睛,看着镜子里景煾予的脸。
男人的下?颌线清晰分明,喉结凸起,肩颈肌理流畅,带着吸引她到极致的性感。
姜蝶珍虽然很委屈。
但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惹他?的误会。
她开口道:“我记得,第一次和你在一起,虽然我意识模糊,但我一直叫的是景先生?。”
她感受到男人正在吻,她出了?薄汗的脖颈皮肤。
听到这句话,景煾予动作一顿,又坏心眼地咬了?咬。
姜蝶珍心脏骤然缩了?一下?。
再开口,她有些眼眶潮湿:“你怎么不明白。”
“明白什么?”
他?没?有强迫她,维持这个让她脊背对着他?的动作了?。
男人抬起漆黑的眼眸,盯着镜子里的姜蝶珍,看了?一小会。
他?还是不忍心。
在心灵不相通的情况下?。
像暴力行为一样,让她和他?一起进入情感漩涡。
他?雄性的本能正在叫嚣着。
让他?惩罚她,让他?征服她,让她在疼痛中,感知他?赋予的极乐。
但他?还是舍不得。
舍不得如此不清不楚地占有她。
令她对第一次,产生?惊惧的惶惑。
他?想要给她,更甜蜜的,让她永生?难忘的回忆。
对她的感情,逾越了?动物的本能。
景煾予抿住唇,眼神晦涩,看着镜子里的她。
分明是一张桀骜的,带着攻击力,又冷傲的五官。
可?是浴室的水雾氤氲下?,晶莹的水珠淋湿了?他?的黑发,顺着他?光洁的额头,跌落在她的锁骨上?。
男人解开她被桎梏在脊背上?的手?指。
他?的臂弯结实有力。
几乎是温柔的,从身?后缠覆了?过来,就这样环紧她。
他?声线不稳,对她解释道:
“年前那段时间,你一直在工作室赶稿。我回家?很早,每天都情不自禁地去路口等你。”
“想你是第一位,更多的是患得患失。因为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收到了?一幅画。”
景煾予把脸更深地,埋进她的锁骨里。
他?不想她看见?他?的情绪。
所以男人把黝黑深邃的眉眼藏进她雪白的,带着他?吻痕标记的,只在此刻属于他?的,带着她甜甜温度的皮肤。
“那副画是周漾画的,是十六七岁穿着高中校服的你。眼睛特别亮,穿着蓝白色的校服裙,蓝花楹花瓣洒落在你的黑发上?,我的心都在颤抖。”
“这幅画不叫宁宁,或者姜蝶珍,叫《放学去吃樱花冰》。”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你为什么要把樱花冰挂着嘴边,原来你在我身?边的时候,一直在想着他?。”
“宁宁,我无法消减这种情绪,原来樱花冰的约定?在此。我本来以为可?以当做没?有看见?过,可?你说把自己送给我。”
姜蝶珍脸颊潮红,心跳也加快了?。
今天两人亲了?很多次。
她的唇角,似乎还残留着他?炙热柔软的温度。
刚才,被他?翻过来禁锢的手?腕。
其?实一点也不疼。
好像还是有什么地方再疼。
是她的心。
为景煾予在疼。
姜蝶珍能感受到,他?低沉沙哑的嗓音像是在颤抖。
他?额角抵着她。
深邃的眼眸埋进她的脖颈
那里一小块皮肤晕着水汽。
姜蝶珍察觉到脖颈间的湿润。
他?把她搂得好紧好紧,环住她腰腹的指尖似乎都泛白了?。
景煾予还在隐忍地克制着情绪。
他?委屈地沉声说:“并不是要把你还给别人,是想你能多了?解我,先和我交心。”
姜蝶珍伸出细白的手?指,很轻很柔地碰了?碰他?的黑发。
她刚才说了?狠话。
说让他?自行离开,让他?成全她和周漾。
可?是现在她听了?他?的隐忧,才知道他?并不是毫无情绪和心动。
甚至他?并没?有计较,她那些气话。
也许计较了?。
才会埋进她脖颈里,让她看见?他?脆弱的一面。
才会如此情绪隐忍的,交代他?的心路历程。
姜蝶珍垂眼,看着他?光洁的额头。
她好想把吻覆落在上?面。
就像每一次他?情绪深重地睡在她身?边,温柔道晚安一样。
姜蝶珍:“我不知道,周漾寄了?画。”
她的鼻尖又酸又涩,眼泪在睫毛上?牵了?线,滚落下?来。
“我没?有想着别人,一直以来想的都是你。”
景煾予抬起头来。
男人眼底通红,有些怔忪地看着她。
她舍不得看到他?这副被水浇透,失落执着的样子。
姜蝶珍喜欢他?不可?一世,覆手?云雨,轻狂肆意的模样。
这样的他?。
居然会和一个他?自以为不爱他?的女人,缩在浴室里,连粗暴的性都舍不得对她施予。
他?看起来眼睛红了?,居然很卑微,像失魂落魄的狗狗。
让她居然可?以,因为怜爱他?,感到这么心痛。
姜蝶珍回忆了?这三个月以来的种种。
只觉得像是一场梦。
他?们虽然互相心灵不通。
可?是彼此关心,也习惯对方的温度伴随入眠。
姜蝶珍眼眶湿润。
她的眼泪滚滚落下?,一颗又一颗地跌落到,他?束缚住她的臂弯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