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喜欢的那个女孩 第75章

作者:虞渡 标签: 都市情缘 天作之合 业界精英 甜文 现代言情

  她咬了咬牙,伸手拿了桌子旁边的日历看日程表,周六倒真?没什么事,她无奈放开册子,回复了一个【好的】,没有注意到那天正是十月二十九日。

  生日那天她和薛均吃了饭,坐上他的车往家?里走?的时候,她确实有点迷茫了,怎么好像不知不觉和他的牵扯变得越来越多?

  可是除却?在青燃外边的那次醉酒,薛均从来都淡然自若,丝毫看不出什么不礼貌或者不正常的地方。

  就像朋友那样。

  对?,正如薛均所说,她可以和其他人做朋友,凭什么他不行,他也没什么特别的。她这样想着。

  车子拐过龙湖公园,离她家?也不远了。夜晚的雾城有数不尽的纤舞流光,高?落差的车道穿过浩瀚灯海,璀璨如星光似的点点倒影落进玻璃窗。

  她靠在车窗,垂眼按亮了屏幕。

  手机里收到一些朋友或者厂商的祝福信息,她一一打开查看,手指轻轻划过微信界面,忽然停在一条信息上,怔怔不能?移动。

  好几个月没联系的赵竞持发过来一个简单的“生日快乐”,她点进去,想回一句“谢谢”,可是打好字,却?半晌没发送。

  那天他推倒花架离开之后?,他们就再?没有联系过。

  荀秋知道赵竞持不是那种以暴力发泄脾气的人,之所以推倒兰花,大概是他早知道她和薛均的事情?。

  她确实不应该在快要和赵竞持结婚的时候依然保留着和薛均一起买的兰花盆栽。

  所以她不知道这次是该说“谢谢”还?是补上一句“对?不起”。

  可人总会下意识为自己辩护。不过是一盆花而已,难道每次分?手她都要先做一次旧物焚化吗?凭什么说对?不起。

  严知的项链珠宝,李霄野的砖石戒指和赵竞持定下的高?定婚纱,不都锁在她的大衣柜里了么,就算她下次结婚的时候把这三样通通穿上——

  ——也没什么吧,荀秋的思绪完全卡壳,她伸手捂住了发烫的脸颊,可能?是最近看的一些乱七八糟的废料侵袭了大脑,正派思想滑坡得厉害,快把她带进沟里了。

  那自然是不行的。

  荀秋义正辞严地批评自己。

  整顿好情?绪,她重新?点开屏幕,定睛一看,顿时眼前发黑。

  “谢谢”两个字还?停留在输入框,而自己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手指乱划,已经不小?心?点开表情?包界面给赵竞持回了一个【有多远滚多远.jpg】。

  荀秋亡羊补牢地长按信息,还?好还?好,还?可以撤回,她很快点击,准确地收回了这次失误。

  可惜,包里的另一只手机在下一秒气势汹汹地震起铃声?,她慌忙取出来瞧,果不其然,“赵竞持”三个字晃进视线。

  荀秋顿时尬到头皮发麻。

  要不就假装没听到好了。

  她按下静音,电话?响到最后?一声?,自动挂断。

  赵竞持的微信很快发送过来,【荀秋,你?好样的,上边显示你?正在输入,你?给我装没听见。】

  赵竞持:【接!】

  这个感叹号犹如实质地压过凌冽的气势,荀秋情?不自禁地吞咽,电话?再?次响起,她忐忑地按下接通,还?没来得及放在耳朵旁,薛均正好在车库停好了车。

  车灯闪了两下关闭,周遭暗下来,他一手抬起安全带,侧过来轻笑,“荀秋,我们到了。”

  轻柔温和的声?音在密闭车厢回荡,窜进电波,一下跌进了赵竞持的耳朵,那人一肚子温情?脉脉还?没来得及倾述,这如遭雷劈的局势让他脑袋开始发昏。

  赵竞持气到要命,捏紧了电话?,杀气腾腾地喊了一句“薛均!”,随后?吐出了一大串星号。

  薛均置若未闻,只无辜的眸子轻眨,对?已经懵圈的荀秋说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听电话?。那边是赵竞持么,他怎么这么凶?”

第九十五章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

  正如薛均所料, 荀秋在某天?主动提出要收养帽帽。养一只猫要做的事情太多了,甄选进口猫粮、购置自动喂食器、挑零食罐头、添猫抓板玩具等。

  这些可以占满她的所有剩余时间,只?要和猫咪有关的话题, 她几?乎次次秒回, 这样的频率很利于他渗透她的生活。

  更别提还有之后的疫苗、除虫、绝育这些可以陪同出行的机会。

  薛均对荀秋太过了解,在她决定?留下帽帽的那一刻, 就已经做好了负责一生的准备。而他作为一个具有育猫经验的“朋友”, 很自然可以随时为她答疑解惑。

  他很明白,无论岁月如何砥磨她的棱角, 荀秋始终都以善良和纯净为基石,只?要他不展露任何进攻性, 她的尖锐和抗拒从来不会出现。

  他们预约了礼拜天?下午带帽帽去宠物医院打?猫三联。

  中午十二点发过去的信息她还没有回复, 这是荀秋收养帽帽以来前所未有的。一点钟, 薛均如约把车开到了龙泉云府。

  他停好车, 靠在背椅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已经一个礼拜没有见?面,可是每天?他们都会聊上几?句, 她看到好玩的视频也偶尔分享给他。

  最大的进展在于,他已经拿到她的电梯密码。

  满足和适意的情绪始终跟随, 他重新变得敞亮, 就连关解书让他去代课都可以接下, 实验室的事?情太多, 偶尔上课放松一下, 也有益于他思考荀秋的事?情。

  专用?电梯在20楼停下, 薛均走出去, 忽然顿下脚步。

  玄关后?的大门半掩着?, 一个年?轻男人从过道壁柜的矮脚沙发上坐起来,表情愕然地看着?他。

  薛均的心脏猛地收缩, 天?灵浇下夹着?霜雪的凉气,飞快地游窜至四肢百骸。他僵住了,攥紧的手掌要掐出血来,他用?尽全力才能阻止它捏成拳头揍到对面那人脸上。

  生日那天?赵竞持口不择言地骂他,把荀秋气得不轻,她连续挂掉他三个来电,并且最终关机。

  他绝对不能像赵竞持那么冲动。

  可薛均实在笑不出来,手臂上的青筋绷紧,心脏沉重得快要停止跳动,浸进雪里的冰冷嗓音再压低一分就接近于质问?。

  “你怎么在这里?”

  顾钦头发略微蓬乱,身上衣服也不算整齐,很容易看得出是刚刚起床,看见?薛均,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升起警惕感,问?道,“你来干什么?”

  顾钦不自觉地挺直了背脊,昨天?中午他和张子翁一起过来体验荀秋这里的沉浸舱设备,几?个人玩到忘记时间,等出来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没有交通工具回去,学校肯定?也进不去了,荀老?师展开客厅沙发,好心留他们在这里休息。

  而他等在过道口,则是为了给去楼下喊菜的张子翁开门。

  顾钦皱眉,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有电梯密码,他和荀秋是什么关系?

  “哟,您来了?”

  电梯门再次打?开,提着?外卖盒的张子翁出现在玄关门口,他眼睛在薛均和顾钦身上转了转,顺手把提着?的东西往柜子上一放,笑起来,摆出了主人家的语调,“怎么不进去说?话,顾钦,这么不懂事?啊,就让客人在这里站着??”

  薛均听着?额角直蹦。

  张子翁咧着?嘴,伸手过来要做握手礼,等薛均同意,他又顺便把手侧边粘着?的汤汁也抹在人家的袖口,张子翁拉住薛均,亲亲热热地说?着?,“还没问?您怎么称呼呢?看您的年?纪,得是咱们小秋学姐的前辈吧?上回的事?儿啊,确实是我不谨慎,失了礼貌,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薛均觉得可笑,也为自己刚才外露的情绪感到意外。以荀秋的性格,绝对不可能和自己的学生做什么事?情,就算不知道顾钦是怎么把称呼从老?师变成学姐的,但他从来、从来都没把顾钦放在眼里过。

  既然要撞上来挑衅,早些解决掉也行吧。

  他笑了下,点头,“不会,眼神不好看错是常事?,刚才我见?凳子上坐着?个人,也一下没认出来。”薛均拍了拍顾钦的肩膀,“不好意思,刚才有点不礼貌,没吓着?你吧?”

  后?者别扭地后?退,皱眉,“没有。”

  薛均却好似没有注意到他的抗拒,抬手移出腕表看了下一眼,也不理会张子翁微变的脸色,轻笑,“荀秋还没有起来么,我们下午约好要出门的,或者我先给她打?个电话问?一下吧,如果?你们有事?,我帮她去办也是可以的。”

  张子翁叹为观止,他为兄弟们打?辅助没有五年?也有三年?了,第一次遇见?这种波澜不惊的对手。

  “那能麻烦您么?”张子翁重新拎起袋子,睨了薛均一眼,笑得意味深长,“都走到门口了,还打?什么电话,咱们让顾钦直接过去问?一下就行了,您说?是吧?”

  薛均挑眉,“行,那我在这里等。”

  张子翁噎了下,这人怎么油盐不进?!

  “行!”他调出笑容,冲顾钦使了个眼色,两人往门里边去了。

  而荀秋呢,这时候已经洗漱完毕,她看见?客厅沙发已经恢复原样,家里又没人,很自然地以为两个孩子已经回去了。

  听说?薛均来了,才猛然发现已经快要预约时间。

  她忙往玄关过去,“薛均?!”

  薛均一手握着?手机,安静抵靠在壁柜旁边。午后?的日光从他侧面的纱窗照进来,给深邃的轮廓渡上一层柔和的金边,他很慢地转过来看她,清隽的脸上是漫不经心的淡然。

  荀秋愣了愣神,想起了太多太多夏日里少年?意气风发的画面。

  “荀秋。”鸦羽密集的长睫轻抬,薛均眸色如水温柔地看着?她,“醒了?你先吃饭吧,还来得及的。”

  “你吃午饭了么?”荀秋抚了抚胸口,靠在门边,垂首低声?说?道,“菜挺多的,要不进来一起吃吧。”

  “我吃过了。”薛均的眸底闪过她没有注意到的轻笑,他跟着?荀秋往里边走,“你先吃,我去把帽帽的东西准备一下,第一次打?疫苗肯定?会紧张,我们多带两个猫条哄哄它。”

  “好。”荀秋点头,目光从他的袖口一扫而过,疑惑地皱了皱眉。薛均一向?是爱干净的人,怎么会让衬衫袖口染上污渍?

  薛均低笑,“你的学生好像不怎么喜欢我,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的确,他袖口的污渍有点儿像张子翁正在吃的那盒鱼香茄子…

  “怎么回事?儿啊?”她问?。

  张子翁自动关闭了耳朵,一扯欲言又止的顾钦,两个人埋着?头开始扒饭。

  薛均也并不揭穿,只?做出宽容的样子,有些无奈地摆手,“能先借用?你的浴室么?一会儿可能还借用?一下吹风机。”

  “我帮你吧。”荀秋还有什么看不出来的,大概是孩子们以为薛均缠着?她,要帮她打?抱不平。

  幼稚。

  她领着?薛均进到浴室,又从柜子里摸出一把干净的刷子,“你自己能行么?”她问?他。

  “可以的。”薛均垂眼接过,把刷子沾上清水和些许肥皂,在袖口刷了一下。一只?手的确不好控制力度,溅开的水滴和白色泡沫落在他挺括的黑色西裤。

  “……”

  荀秋忙从旁边抽了纸递过去,薛均道了谢,弯腰抹去裤腿上的泡沫。

  “还是我帮你吧。”荀秋握了刷子,又向?他靠近一步,做了个手势,“你这样把它撑直。”

  “好。”

  薛均按住袖口,垂眼看着?她一下下刷过那小片布料,又在快要完成时,不轻不重地说?了一声?,“差不多了,我回去再洗就好。”

  飘渺的热气洒进耳朵,旧时光景又好像晃过眼前,在那些放肆迷乱的深夜,薛均曾一次次把她推到浴缸边缘——

  粗鲁的低语、急促的喘息贴近耳膜,空气被蒸高?的某个时刻,她微颤的肩膀上抖起层层轻栗,光洁的手臂半搭在边缘,她回首仰着?脖子寻找抚慰,而薛均有应必求地靠近,衔住她的唇。

  唇齿相依让波荡的水面找到平静归宿,温柔缱绻的亲吻伴随汹汹潮汐,她看见?风波中摇曳的白色浴球,天?青白蓝的瓷砖一次次漫过水浪,蜿蜒绵亘出潮湿热烈的夜晚。

  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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